科學家為政客站台的代價

台灣當局領導人大選已塵埃落地，在“選戰”進行的如火如荼之際，李遠哲先生兩度公開表達對民進黨候選人謝長廷的支持，這一回究竟為謝長廷為民進黨拉了多少選票已沒有多大的意義，正如選前有台灣媒體評論人說，李遠哲先生近年來每一次為政客說話，頭上的光環就少了一圈。著名政治評論員阮次山更是直截了當地斷言，李遠哲先生這一次力挺謝長廷的實際影響力應該是“近乎於零”，事實也應該是如此。

二十多年前，李遠哲先生第一次到廈門大學訪問，還是一名學生的我，儘管對他的學術報告內容是個徹底的門外漢，還是早早去到報告廳，目的就是一睹這位華人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的風采。報告的內容早已忘的一乾二淨，印象最深的還是他那一身儒雅之氣與大家風範，以及他手中把玩的那隻小小的能夠取代教鞭的電子筆（好像他在報告結束時將那隻十分新奇的小玩意贈送給了會議的主持人）。這一回在鳳凰衛視上看到他與謝長廷共同面對媒體的形象，雖依就恂恂然有長者智者之態，但也心生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感慨。

科學家當然不應該不問政治，但筆者的疑惑是，難道台灣的情形真如同李遠哲先生所言，如果國民黨重掌大局，真會出現所謂“民主的倒退”甚至再現蔣氏“獨裁政權”嗎？用筆者這一代人再熟悉不過的通俗口號，那就是：台灣人民將“吃二遍苦，受二茬罪”。這會是事實嗎？李遠哲先生真的相信今日的國民黨與民進黨的爭鬥，謝長廷與馬英九誰當“總統”事關社會進步還是倒退，甚至是民族社稷的存亡？以李遠哲先生的人生閱歷和對西方政體的熟悉與了解，應該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他幾次在選舉關鍵時候站出來為某一政黨候選人說話，這是他的權力，但卻不是他的義務，他的態度越是誠懇，越是語重心長，事後回想起來也就越像是另一版本的“皇帝新衣”。用我們熟悉的話說，民進黨與國民黨，謝長廷與馬英九沒有“本質的區別”，都在玩着同一套政治遊戲，也基本遵循同一套遊戲規則。這也正是這一回許多人“期待”民進黨再玩出什麼驚天“奧步”，來個讓世人瞠目結舌的“逆轉勝”，卻最終什麼也嗷不出來（所謂馬英九的綠卡事件，到底也不過就是茶杯里的風波，甚至馬夫人所謂“圖書館偷報紙”事件，更是幫了謝某人的倒忙）。

筆者不知道李遠哲先生為什麼一而再地為政客站台，這不能不說是他作為一位世界級科學家的悲哀，也是不應該付出的代價。我以為科學家為某一政客某一政黨站台的底線還是有的，那就是真的到了人民可能“吃二遍苦，受二茬罪”的關鍵時刻，就如同三十年代中期希特勒及其黨團要求議會通過相關法案，授予納粹黨以無限權力的時候，許多科學家要麼抗議並離開德國，要麼同流合污，成為納粹黨人殺人機器的創造者。

腦海中再度浮現二十年前後兩個李遠哲先生的境頭。

言者依然動容，聞者已不再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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