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理性文化中的哲學,與中國感性文化中的哲學的扼要比較
如果說,西方文化中,宗教信仰,是理性靠猜測來解釋世界;那麼,哲學,則是理
性用邏輯思維來概括和推導世界。
哲學一詞,在西方文化中,起源於古希臘,意為“熱愛智慧”。在歐洲哲學史上,
古希臘的哲學家們,首次開創了人類認識史上,“形而上學”,既“先於經驗”,
和“形而下學”,既“後於經驗”的人類認知區分。這個區分的重大意義,在於它
為以後的公理系統建立(如歐幾理德幾何學到近代的萊布尼茲的數理邏輯等),都打
下了堅實的基礎。而公理系統的建立,其偉大意義又在於,公理系統是現代科學的
基礎。
從古希臘哲學家開創的研究哲學問題之風,如何進行辯論的規則指定,導致了一批
邏輯學家的產生,最後到亞里士多德集為大成,產生形式邏輯。形式邏輯出現,成
為以後一切人文和科學,乃至人類生活,必不可少的工具。亞里士多德總結的形式
邏輯,歷經二千年,除了後來補充“充足理由律”外,基本無變化。這種對知識的
探求,經過抽象概括總結出如何尋找真理的方法,成為啟始至今的人類探索一切未
知世界的準則。
然而,正像理性文化在宗教信仰中,所不可避免的缺陷一樣,理性文化在哲學中也
表現出出不適當的擴展和推論,從而導致了被後人發現不少錯誤。例如當時普遍流
行的“地心說”宇宙觀,亞里士多德的物種生成概念,和他在物理上,作出的重物
比輕物體從空中先落地的論斷等。但比較理性文化中的哲學巨星的光輝,其缺點只
是其光芒背後的影子。
反觀在中國“感性文化”中哲學的成就,在經過幾近相同的歷史年代發展後,比之
古西臘哲學家,其成果卻寥若晨星。
也許由於中國哲學的主流是入世的哲學,它主要產生於春秋戰國,和先秦的時期。
諸子百家哲學有 道家、儒家、法家、墨家、雜家、縱橫家、陰陽家、小說家、名家、
農家等。以後歷代的哲學發展,如南宋時期“程朱理學”等,多涉及於社會道德(儒
學的範圍),而與先前真正的哲學的研究大相徑庭。中國的哲人,很少過問社稷的基
礎,來源等外部的問題;多隻關心社稷內部的建設,因而其學說,多於人倫道德有
關。
中國哲學討論人論道德以外的主要記載,有三個著名的討論,它們是“白馬非馬”,
“飛鳥之景” 和“一尺之棰”之說。
“白馬非馬”論的大意是,戰國時一城有令馬匹不得出城。公孫龍帶着一匹白馬要
出城。守門的士兵說:馬匹一概不得出城。公孫龍心生一計說:白馬並不是馬。因
為白馬有兩個特徵,一是白色的,二是具有馬的外形,但馬只有一個特徵,就是具
有馬的外形。具有兩個特徵的白馬怎會是只具有一個特徵的馬呢?所以白馬根本就
不是馬。士兵因無法應對,唯有放行。
中國先秦的惠施“飛鳥之景,未嘗動也”類似古希臘的芝諾的“飛失不動”,但沒
有着作流傳下來。其大意是,飛鳥的影子並沒有在運動。在每一瞬間,飛鳥的影子
可以認為是不動的。但是時間有連續性,空間有延展性;飛鳥之影在時空體內又是
運動着的。
莊子在《 天下篇》提出“一尺之捶,日取其半,萬世不竭。”的例子。其大意是
“一尺之捶”,今天取其一半,明天取其一半的一半,後天再取其一半的一半的一
半,如是“日取其半”,總有一半留下,所以“萬世不竭”。一尺之捶是一有限的
物體,但它卻可以無限地分割下去。
這三個例子,顯現了中國古代哲學家善感受事物的思辯能力,但同時也暴露出了他
們思維,多限於直觀,缺乏抽象深度的局限。他們更不可能,通過思辯,抽象出共
同概念,上升到進一步制定邏輯規則的高度。由此可以看出,中國“感性文化”影
響下的哲學,只能從本能,直觀感覺的角度提出問題,與理性文化中的哲學深度和
廣度有“桃花源”似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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