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現代科技蓬勃發展席捲全球以來，古代科學中的絕大多數分支都被取代而泯滅。唯獨中醫學猶如歷經第四紀冰川的浩劫而孑遺至今的水杉樹一樣，頑強地屹立在中國的土地上。”

編者按：21世紀也已經過了十三個年頭了，但有些人啊，那老舊的習慣還是改不了。譬如，有很多老太太們，歲數約莫七、八十歲那一代人，家裡那個吃的東西啊，已經過期很多年了，還不捨得扔。唉-----。這叫子女們如何是好啊。

中醫，就是如老太太過期的東西，中國人明知質量有問題，可就是不捨得扔。唉----，有感情了啊。

轉貼一篇山西大學哲學系西方哲學和基督教研究教授，安希孟的中醫文章。

安希孟: 《中醫還用得着保衛嗎！？》

唯有陳舊過時的勞什子才需要別人誓死捍衛。2006年6月8日《人民日報》文章要求放寬對中藥的限制，尤其是在缺醫少藥的農村，更要放寬。我懷疑這位享受 公療的作者對億萬農民的死活漠不關心，聽任國家政策的缺陷，為現行體制打掩護。他堅持讓農民有病吃草吃樹根樹皮敗葉，使農村停留在低級階段，以便用農民的 生命健康作犧牲來驗證它的中國文化優越論。可是，對中醫傳家之寶這三十餘萬方劑，我們總得去偽存真，剔除糟粕，取其精華吧！作者堅持中醫要姓中，不能姓 洋，不能使用洋儀器洋設備，反對中醫學生學英語、學西醫、學解剖、學化學生物、學現代科學。離開心電圖腦電圖CT掃描的中醫，是徹頭徹尾的騙術！你學好英 語，到美利堅合眾國給死不講衛生的美國人看病當郎中，餵他們一把中國草，難道不好嗎？可是作者畢竟讓我們知道了一個基本事實——中醫離不開西方科學。有人 公然認為中醫就不能使用現代科學醫療設備和檢測手療。

今日中醫已不同於昔日中醫。中藥方劑要接受科學檢驗。什麼十全大補、小偏方、土方、宮廷秘方、 宮廷玉液酒，統統要接受藥檢，由工商部門批准，按照國家法規生產。最近我國電視報道查處假冒宮廷秘方，其實，一切秘方都應該接受藥檢。中醫不能再拿一把帶 泥沙俱下的爛草給人吃——好像小時候我伯父給牲口灌獸醫們開的湯藥藥劑！我知道，醫藥必須有詳細說明文字或化學分子式，必須經過反覆試驗論證，由國家藥檢 部門批准，而許多中草藥卻沒有科學依據。

你若批評中醫中藥不科學，就會遭到迎頭痛擊。不過反對你的人，會有兩種反應，他會說中醫也科 學。要是這樣，他就會陷入窘迫的境地，因為人們便完全有理由用科學的實證研究，用觀察試驗分子式理論學說駁倒他。他若說中醫不科學，認為對中醫不能拿科學 的標準裁量，他就會失去很大市場。畢竟，人體生命這個玩意，茲事體大，不可開國際玩笑。有人說，中醫可以用於預防疾病。這我贊成，但喝綠豆湯清熱防暑，這 還夠不上醫學的“醫”或者“學”。點燃艾葉驅蚊，但這不是醫學科學。蒸醋預防感冒，但這不是醫藥。報紙上經常刊登的土偏方，肯定缺乏科學理由和實驗研究。 那不叫科學。

且看我們中國四大名醫之一的施今墨的醫道：“通調排補治疾病，心腦腎同修防衰老”。我於是知道 這是修身養性之術。其辦法：通經絡，養氣血，調臟腑，抗衰老，排毒素，補營養，填精髓，固本元。他所治的疾病究竟是哪些呢！頭暈眼花，耳鳴耳聾（年紀大的 都耳聾眼花），腰膝酸軟，口唇乾燥，手足心熱，老人遺精遺尿，尿尿不盡，潮熱盜汗，倦怠無力，心悸失眠，面色蒼白，尿頻失禁，五臟氣虛，等等等等。先生 們，你看你適合那一條？要不要去試試？2006年10月19日《健康時報》刊登劉橋斌的文章，回憶施今墨給汪精衛的岳母治除痢疾成功。我想這也不過是小可 之事吧！1929年中國廢止中醫案，發起人為留學西洋回來的褚民誼。1929年2月國民政府中央衛生委員會通過了余雲岫提出的議案《廢止舊醫以掃除醫事衛 生之障礙案》，中醫學校降格為中醫傳習所，中醫醫院改為醫室。這個進步是很大的。

有人云，西醫西哲和西方科學重分析，中醫中哲和中國科學重綜合。似乎各有千秋。可是，其實這說 法不對。首先，綜合與分析不可分離。西方哲學分析和綜合併重。沒有分析，何來綜合！其次，中醫籠統含混，但絕非綜合。綜合也者，刪繁就簡、由簡馭繁、多中 求一也。西方哲學提綱挈領，中醫則一開始就沒有分析分化，混沌未分。這就是不科學。中國古代《內經》，主要建立在人體和國家、小宇宙（人）和大宇宙（天） 的比附上，即天人合一。“天圓地方，人頭圓，足方以應之；天有四時，人有四肢；歲有十二月，人有十二節”。但古代中國人並沒有對此作出驗證。今日的中醫當 然仍舊是傳統中醫的延續。這不會有爭論吧！否則，你言何傳統！

沒有心腦科室分化的傳統中醫說自己幾千年壽命。結果，說的數字越大，越說明夠不上現代醫學科 學。整體論是分者之合。混沌未分，上下未形，一塊頑石，天地未剖，萬物一統，把它叫做合，有些不對。石破天驚，亂石穿空，才有美猴王出世。沒有鬥爭，怎會 有統一呢?對立分化鬥爭，然後才有統一可言。中醫無解剖，無科室之分，有人歡呼西醫要回到中醫,克服片面分工弊端。但這幫不了中醫忙，因為畢竟不是回到中 醫。西醫學生畢竟是醫療系臨床系，畢業後才進入不同科室工作。

2006年8月13日英國《獨立報》還報道，傳統中草藥在英國引起負作用的案例越來越多，英國 官方對中草藥的有害性調查達到歷史最高。據英國藥物和健康產品管理局透露，中國傳統中草藥引起的副作用如心臟病和肝臟受損的案例，今年上半年在英國多了四 倍。報道特別強調這些中藥大部分來自大陸中國。在英國，中藥只能被當作食品或者健康補充劑，在熱鬧的超市和商業街可買到。中醫藥缺乏國際標準化，安全性質 遭遇質疑，因而也難以國際市場化。謂予不信，拭目以待。報上還說，加拿大和英國限制中藥，取締了某些中藥，因為發現不良後果。而且，在這些國家裡，中藥是 在食品商店而不是在正規藥店出售。我國沒有發現此類現象，可能和吾國生命價值觀念同人家的差異有關。當然報上還報道中國遊客以行為不雅而聞名各國，不修邊 幅、不講衛生、不懂禮儀、不守秩序、不愛護環境、赤裸上身招搖過市、踩踏草坪、在不打折的商店討價還價、大聲喧譁把客人嚇跑等。[①]“在中國人中間穿行 好像遭遇機器人。”“看中國人在人群中穿行，更像是爆米花的碰撞，或高速對撞機中的原子模擬反應。這種瘋狂無藥可醫。”（據《青年參考》）也許補救之道在 於再一次弘揚孔孟之道、吹噓一下“禮儀之邦”“文明古國”？？？？！所以鼓吹中醫壓倒西醫的實質就和讀經辦私塾一樣，意在反對西化方略。

據2006年10月5日《南方周末》報道，中醫藥在中國陷入困境，令人觸目驚心地陷入衰敗，國 內廢除中醫藥的呼聲越來越高。可是這同一篇文章卻根據錯誤的信息胡說，中醫藥在海外卻得到蓬勃發展。這鬼話只有鬼才相信：如果外國鬼子搶着看中醫、吃中 藥，中國青年肯定有無數人學中醫、搶生意。豈有中醫在國內衰敗在海外吃香的道理呢！要麼國人是傻子，要麼鬼子是傻子。到目前為止，諾貝爾醫學獎還沒有計劃 給中醫大夫。你可以罵罵資產階級。不過據中國意識形態專家說，諾貝爾科學醫學獎是公正的，和平獎不公正——吃不到葡萄，葡萄肯定是酸的。我希望中醫在國際 上拿大頂。

當然我們並不是要從地球上消滅中醫。有些不治之症，吃點中草藥，雖然不管事，但佯作治療，給病 人以心理安慰，無害於器官臟腑。頭疼腦熱，打噴嚏，流鼻涕，咳嗽，上火了牙痛，便秘，吃點中藥或巴豆，也好。潘金蓮西門慶給武二郎吃的可能是中藥，一下子 就不知痛苦了。中藥是西藥的補充。中藥西藥化，不再姓中，這就是國人對世界人類文明的貢獻也——不過得有藥檢部門檢驗認證，成為現代西藥，為各國人類接 受，做出貢獻。可是這樣，中醫中藥獨立存在的價值便沒有了。我們中國也從中藥裡面研製出西藥了。

有消息稱，全中國好的中醫大夫不足500人——這500人就是我們的國學師爺，他們的家人專門 看中醫不看西醫以示愛國。不過看來中醫的衰敗是必然趨勢。辛亥革命後，全國中醫郎中80萬人，1949年，只剩50萬人，現在，在人口空前龐大的中國，中 醫藥師只剩下區區27萬人。全國著名中醫專家不足500人，與西醫相比為8：91。中醫在萎縮，而且還變更為中西醫結合。你能和西方人打架嗎？而且中醫已 經不再用傳統望聞問切。用中醫思路看病診治的不足3萬人。[②]我覺得這很正常也很可喜。

同一期的《生活文摘報》介紹“什麼病看中醫好”，你不要以為得了封建復古文化狂病或“漢語哲 學”“漢語神學病”的人看老中醫——他們是讓貧困農民兄弟去看中醫。這些病是：一、大病初癒或體質虛弱的人，乏力厭食失眠消化不良盜汗。但顯然這不是看 病；二、婦科疾病，細一看也不過是調理月經產婦催奶一類；三是疑難雜症，遺精少精死精面癱脫髮。人家西醫解決不了，我權且死馬當做活馬醫。四是有病難珍， 氣虛盜汗耳鳴肢冷腹脹便秘口渴煩躁憂鬱，和上述疑難雜症一樣，就是不明病症。中醫催人大便撒尿，可是這算治了什麼病呢！充其量是嘗試。整個中醫也就是強身 健體，不是治療具體疾病。

“中醫能解決疑難雜症”。這說法忒大膽：人家解決不了的，我大包大攬。但格林巴綜合症，中醫肯 定拿它沒辦法。傳統中醫藥，全稱中國草藥，一把乾草，外帶泥沙，非化學生物製劑。拿它在世界上驕人自欺，還高興呢！哪個古老氏族沒吃過草？哪只野獸受傷後 不會在岩石上蹭蹭搞點異物按摩？前些年我吃過中藥小偏方醋泡花生雞蛋硬是沒有擋住心臟病。我還喝過紅茶菌——多可怕多不衛生。雞血療法，許多人沒忘記。老 樹成精，拴紅布條，向妖孽磕頭燒香，這事發生在現代化大都市太原柳巷。中國人向老樹洞跪拜燒香磕頭求藥的事還沒有結束，中醫藥大小法師就一起出來作祟。我 國現實生活中的一切假惡丑，諸如違反交通法規、行人不走斑馬線、闖紅燈、踐踏花草、違反合同、大學生拒絕還貸、大學校系領導自報奮勇一馬當先爭做國務院政 府津貼專家、學術官員自評社科優秀成果獎，皆與古舊中國傳統文化有關——因為你實在不能說這是挪威丹麥加拿大文化。

我們中國人一貫反對本本主義，反對從書本出發。但是醫藥科學，必須尊重本本，尊重條條框框。不 能單憑經驗。最近查處安徽某藥廠針劑致人死命，是因為不按本本辦事。中國老農和老中醫，靠經驗吃飯。《實踐論》告訴我們，實踐出真知。但是我們須知，人不 能事事親自實踐。從實踐中產生的理論學說，自身就可以直接指導我們。曾經有過把大學搬到山溝里，赤腳醫生可看病，那是掩蓋我們政府不作為，對不起農民。

我聽到一種說法：藏醫比西醫早500年。這我相信。而且漢醫、華醫或曰中醫（憑什麼你漢族醫叫 中醫，中醫應當包括蒙藏回滿彝族維吾爾哈薩克醫等等）都比現代西醫早。但早的不一定先進。我認為古代印第安人肯定也有醫治某些疾病的辦法。況且西醫也可以 追溯到古代希臘比如希波格拉底蓋倫。我說過，動物或野獸病了，知道吃一種什麼草。他們受傷後也會自救。蜥蜴自斷其尾以自救。動不動就說比人家早，這也是思 維的誤區，我們寧可說自己晚，也要先進的。中醫拔火罐，治頭疼腦熱，但千萬別往“先進”上拉扯。明朝和清朝兩朝皇帝比誰早，他們到閻王爺那兒打官司爭先 進，怪沒有意思的。西藏農奴制落後，藏民缺醫少藥，點火取暖做飯用的是牛糞。否則，那麼先進發達的地方，還用你修康藏公路青藏鐵路拉薩機場幹什麼！社會發 展，怎麼能老是說過去比現在好呢！

魯迅早就批評祖傳丸散、秘制膏丹。魯迅的父親被中醫誤診，他於是終生不信中醫。他說古代中醫根 本不知道寄生蟲，張仲景的《傷寒論》對蛔蟲的描述也是瞎碰。他說中醫不過是有意無意的騙子。西方和世界列國對製藥業管理極嚴格。醫藥處方和藥品製劑不是等 閒小事。但在我們的報紙上常常赫然有這樣的廣告：糖尿病人不吃苦，深山裡有雜糧種。雜種能治病！秘方者，沒有列入國家藥典，不經衛生部門批准，吃死人誰負 責！你要是相信祖傳秘方，我隨手給您開一摞：芝麻花治凍瘡，醋蛋治腹瀉，醋蛋治結石（我曾受騙，拿醋蛋治心臟病，結果發病），蕎麥膽汁除痔瘡，傷濕止痛膏 治雞眼，蒲公英外敷治療甲溝炎，石榴皮治銀屑，蜂蜜胡椒治咳嗽，莧菜治甲狀腺腫病, 馬齒菜泡酒治關節炎，五倍子治遺尿，桉葉糊治老爛腿，蘋果燉魚治黑眼圈，連翹煎水治療陰道滴蟲，木瓜牛奶增加腸胃動力，鯽魚紅糖湯治老年貧血，還有雞血療 法，長毛的紅茶菌，甩手療法，等等等等，咱們還可以接續下去。據說中國的中藥方劑30餘萬個——文人們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有如此多的醫學遺產。

有人說，“自從現代科技蓬勃發展席捲全球以來，古代科學中的絕大多數分支都被取代而泯滅。唯獨中醫學猶如歷經第四紀冰川的浩劫而孑遺至今的水杉樹一樣，頑強地屹立在中國的土地上。”

詩一般的浪言浮語。這世界上還有沒有進化為人類的猿猴，可是，你無論如何不能說古老的就偉大。 “歷經第四紀冰川的浩劫而孑遺至今的水杉樹”，這等於說中醫是化石。化石的特點是冥頑不化——花崗岩。最近有私塾培養出來的封建孑遺在網上謾罵人，足見私 塾和讀經培養不出懂得法制自由民主的人才來。“頑強地屹立”，顯然說的是在對抗世界主流文化。煢煢孑立，形影相弔，脫離世界先進文化，遺老遺少，長袍馬 褂，該進博物館啦！

“當今中醫環顧四周時會發現，科技之林已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所有的近代科技之樹在科學規範這一‘基因’上都與自己格格不入。如果說現代科技知識背景是‘一片翠綠’的話，那麼中醫學就成了‘萬綠叢中一點紅’，它的色彩與背景已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這一描繪更使人對中醫望而生畏。逆時代科學潮流，有什麼可夸的呢！然而“後現代”一出來，前現 代的中國學人就樂呵呵地說中國古代就已是前現代文化。這是在欺騙誰呢！自我矇騙——不算詐騙。前後不能顛倒，上下不能移位。相比之下，利用西方近代醫學改 造舊中醫，反倒被有人說成是一次退步。當代“後現代中醫”（我認為這些衛道士根本不懂後現代）卻認為用西方科學研究挖掘中醫是錯誤的。真乃匪夷所思。他們 否定用西方還原論的方法研究改造整理中醫藥。然而推陳出新，由來已久，乃故毛澤東的主張。有人說傳統科學與現代科學出發點和層次不同、方法不同、途徑不 同，“道不同不相為謀”，中西醫結合是“談何容易”。這可是從根兒上否定了科學呀。然而我要告訴諸位，不能用現代科學解釋的中醫，肯定不科學，也難以推 廣。這是事實，你得接受。你若用後現代理論來為中醫救駕，那麼，我說，同志們哪，你這不也是崇洋媚外，仰承西方鼻息嗎？這比你所反對的現代西醫，還要不愛 國呢！

聽聽下面的螳螂之聲：“中醫學是傳統科學的孑遺，儘管它煢煢獨立，形單影孤，但它卻保留着傳統科學即整體科學的寶貴基因，這正是它的寶貴之處與獨特之處。在現代化即現代科學還原化的洪流中，是讓它隨波“化”去，還是保持它的獨特基因代代相傳，這其實是不難做出的選擇。”

有人說，“在現代化浪潮中，中醫教育以還原論對中醫體系進行分割，尾隨現代生物-醫學科學之後，不但勞師無功，更使－代學子在還原論的跋涉中迷失了中醫的方向。有鑑於此，在世紀更替的今天，對中醫現代化作出清醒的評估就更為必要。”

這的確告訴我們，當前中醫熱的鼓譟，就是反科學反現代化。我們面臨科學和反科學的鬥爭呢！

“中醫學應當努力保持自身的整體論特色，使自己的基因代代相傳。中醫學完全可以堅持自己的認識論、方法論武器，解決現實臨床中的新問題，體現自身的學術價值與社會價值，並從中得到發展。”

然而，離開世界共同價值觀念，抵制先進理念會有何種價值觀呢！

有些愛國者非常不知道儒家的愛的倫理，在網上罵我：“你的祖先難道不看中醫？”顯然中西醫的比較是現在的事情。我們的祖先沒有西醫。可是你知道多少人死於舊時代不衛生和醫學的落後！有了西醫，才有比較。如果連這些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遑論愛國的發瘋和發瘋的愛國！

一種反動文化必然和迷信斂財欺詐聯繫在一起。且看此類濫發的廣告就必然屬於中國文化，而不屬於 西班牙牙買加文化：“免費教您調整辦公風水——台灣大漢易經書院最新推出：風水催財課程；辦公風水課程：家居風水課程；八字命里課程；投資預測課程；奇門 遁甲課程；易經管理課程；建築裝璜課程；符咒解災課程；經理觀人課程。這如果不是騙術又是什麼呢，先生們！

報載，意大利比薩斜塔標示“勿隨地吐痰”，只有中文，足見漢語要統治世界。我覺着中國文化統治 世界有希望了。用唾液消毒可能就是中醫藥的一部分。我小時被蜂蟄，大人吐唾沫消毒。有了傷口，用舊棉絮燒成灰止血。如今，我們的醫院和享受公療的居民社 區，小廣告回收舊藥，準備把舊藥賣給窮農民。急救車作小廣告是：“送人返鄉”。但我急病，120卻忙於其他事情。這是中國120，你得認命。收受紅包，美 國也有？請歸國留學愛國者們揭露美帝。作辦假證廣告，手機接獲小姐招手的短信，是中國特色，電信部門負什麼責任呢？

惡人的國度必是敗類的天堂，豈止醜陋！甲午海戰，一敗塗地，足見人家的制度文明、哲學觀念還是 好。“師夷之長技以制夷”，乃是環球列國唯獨華夏古國首創也，到老兒也沒制住夷。當學生也不謙虛，把老師叫夷狄，可悲可嘆。近代日本專門學習西方政治原 理，謀國民改造。科學、哲學，諸多學理名詞是他們從西人家譯來，中國現成享用。中國則只單單學習西方技術層面。學生想打老師。

筆者寫作此文時，窗外結婚鞭炮炸作一團，政府關于禁止燃放鞭炮的法令被置若罔聞。山西大學校園 愛犬糞便堆堆——行人踩一腳狗屎是可能的，也是有令不行、有禁不止。還有養猛犬藏熬的。太原市街道兩旁矮樹綠叢任人踐踏，路磚破碎，泥土裸露。山西大學家 屬區的住戶們聽任自己的兒孫在門前草地上踐踏。連自己門前草地都不能“三包”的民族，實在無法對世界實行三包。人們連自己都不愛，遑論愛環球人類世界？文 人們不顧現代法治，恢復文言和私塾，立孔教為國教，正與此相同。

不過，不論結論如何，這都不應該導致文化迫害和虐待。網上謾罵的言詞恰好證明不寬容。我被儒家 “和合”文化封殺，就對“和合”親熱不起來。而且“和合”二字在電腦上敲打不出來，辭書上沒有此二字，我至今不知道這兩個字的先後順序，古書上沒有說過。 怎麼能說是幾千年的傳統呢！要以西方哲學的精神研讀中國哲學，以中國哲學的背景襯托西方哲學。要以世界文化克服中國文化。中哲中醫，難以和西哲西醫相擷 頏、相牴牾、或者並轡齊驅。中國文化已自我放逐到世界文化的邊緣地帶。中國文化死了。不死的是沒有生命力的。死的，才可以獲得重生。在騰騰烈火中重生的， 是鳳凰涅槃。永生的，也是永死的。常死，才常生。永生必然包含死亡。鳥類更換羽毛，金蟬會脫殼。中國人卻以復古為念，讀經辦私塾穿唐裝擺漢官威儀敵視外語 仇美親朝學無賴國家。中醫死則中國生，中醫存則中國亡。中哲死則世界哲學生。

2006年7月23日，太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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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2006年10月6日《生活文摘報》。

[②]據《第一財經日報》，見2006年10月3日《生活文摘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