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是龙树菩萨最早建立的体系,系统阐述佛陀的般若空性思想。涤荡一切,一法不立。就是破一切法,自己不建立任何法。龙树菩萨自己说的,没有建立,所以没有过失(《回诤论》说:“若我有所立,则我有过失;我因无立故,于我应无过。”)
先从中观根本慧论开始(这是龙树的母中观--后来发展下有 自续派 和 应成派,这个先不说;母中观也是因为后来的支分而被后人称作“母中观”)。什么是根本慧?就是菩萨的入定智慧。这里的菩萨,指证悟了空性的一地以上的菩萨。他们定中所见。
万法,按照世俗观点,是有 生住灭 这样的特点。先有产生,然后停留,最后毁灭。比如一个杯子,工厂里生出来,某人买到手用起来,某天失手打碎了,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生住灭的过程。所有的有实法,全部都是具足这样的特点。包括我们这个人身,也同样是具有 生/住/灭的特点。
如果龙树菩萨通过逻辑推理,告诉你这个杯子,它在根本不可能生出来,那也就没有后来的住 和 灭了。这就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更不用提后面的没有了。人身也一样(记住:眼耳鼻非量,舌身意亦非。若诸根为量,圣道复益谁 – 不要以为自己每天看得见摸得着的这个身体是真实实有的,顶多就是梦幻泡影而已。真实实有:在中观里有它的定义,就是恒常不变自性有的东西,具有恒常,独立等特性 – 我们不观察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我”就是恒常独立的?起码在死之前是这样)。
如何破“生”?第一,从生的方式来破。万法的出生,只可能有4种情况,第一自生,自己生自己;第二,他生。他物生自己;第三,自他和合共生;第四,无因生。
破自生:杯子自己能生自己吗?肯定不行。狗狗自己生自己吗?肯定不行,是狗妈妈生狗宝宝。如果自己能生自己,太过(巨大的过失)就是生生无穷,就是具有无穷生的过失。细胞一个分裂成2个,是自己生自己吗?不是。后代的2个,哪个是自己?一不等于2。再说,子细胞的物质成分与母细胞也很不同了,必须有新的DNA,蛋白和脂肪等的合成。诸法自生的过失:无义生(已经有了还生一次)无穷生(如果自生就可以自己不借其他因缘一直生下去)。
破他生:以种子生苗芽为例。不观察的时候,我们觉得种了一颗种子,过不久苗芽长出来,就是一个他生的过程。种子是苗芽的因,苗芽是种子的果。果然如此吗?不是!苗芽如果是他生,就说明种子和苗芽是别别他体,各自独立存在。一个独立存在的东西(种子),生出了另外一个独立存在的东西(苗芽)。如果这个道理成立,那么你也可以说独立的水可以生出独立的火来 –他生,就不需要观待因果关系,一切中可以生出一切。种子和苗芽是具有因果关系的。所以种子和苗芽并非别别他体(所以不可能是他生)。种子和苗芽也不是一体。种子和苗芽这个,就是非一非异的典型。它们不是一体,外形都不同。种子灰白色的,苗芽绿油油的。它们也不是异体,从出生的过程中来看,完全无法界定在哪个时刻是种子哪个时刻就是苗芽(学过生物的人知道种子里面有胚芽,它可以长出来,但那个胚芽也不是苗芽),整个变化过程是一个连续的过程 –它们不是异体。
他生的另外一个过失,就是认为因和果各自有它独立的自性。既然是独立的自性(独立的自性,就是恒常的不变的),因不能作为因,因为它不能变化,无法最后成为果;果如果有独立自性,它也就不需要因了,它自己就独立存在了。所以他生是不可能的。
破自他共生:这样就既有自生的过失也有他生的过失。更不可能。另外,中观宗还认为万法根本没有和合一说。两个独立的法,接触和不接触,都是不可能的。
破无因生:这个就不用破了吧。我们都会承认有因才有果。当时古印度有一个外道确实认为万法是无因生的。就是太阳自然生起来,水自然流,万物自然生长。无因生在逻辑上的过失:就是水能生火那样的例子,一切皆可生一切,不需要观待因果。
诸法无生 == 诸法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