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的日子 （6）

高原 與 愛情

歷史上與青海有關最有名的情感與婚姻故事，莫過於大家都知道的“文成公主和藩”。

但就在這種題材中記述的也是，文成公主到了日月山附近拿出母后給的一面鏡子，結果

沒有出現母后當初的許諾在鏡子中看到家人，一氣之下將鏡子扔到山下，鏡子一分為二

就形成了日月山。從古到今，高原的世襲的偏遠與落後閉塞讓多少愛情失去了顏色。

我還記得我們老主任給我們講述的故事，他畢業於北京名校，在畢業時他的同班

女友說好與他共赴邊疆，可是在臨行時他去女同學家商量事宜，結果女同學的母親就

是不給開門，敲急了，女同學的母親在門內大聲喊“你要去你去，我姑娘可不做文成

公主”。他講述時手指不停的在桌子上彈，眼睛望着窗外很遠的地方，沒有看我們。是

啊，一聽青海，內地人腦海里就浮現“天蒼蒼，野茫茫”蒼涼景色，再熱的情感也被

封凍起來。那時支邊的人男性較多，基本都是回到內地家鄉找對象。除了畢業分配，

很少有大城市的姑娘自願嫁過來，在我們這一代人大部分的父母親婚姻搭配基本是，

父親學歷高，母親沒文化或有小學的文化學歷。如果女方能隨時代的進步思想跟上潮

流，家庭生活還能保持美滿，但有許多的人由於愛人職位的上升，做了官太太加上沒

有文化和爭強好勝，老年後，常常攪和的家中子女婚姻不美滿這是後話。

到了我們這一代，也沒有在愛情上瀟灑起來，我相信大部分我們哪個年代，由於

畢業分配基本是那來那去，在外地上學的青海學生，大多也都不主動的尋找與外地同

學的戀情，免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傷。當然也有驕驕者獲得了美好的愛情和留在內地工

作的機會。我永遠也忘不了大學時我們對楓葉的熱愛，是一種青春的朦朧和美好的渴

盼。學校里各種社團組織紛紛組織起來，在一起的交往成就了許多的校園愛情故事，

我還記得顧不得去吃飯，和幾個同學在校園裡張貼印滿了校園愛情詩歌的自編報紙。

一位我們都崇拜的學兄，有一天遇見我邀我去他的宿舍給我看他寫的詩，當我打開他

整整半本寫着有關我的詩歌的日記本，覺得當時地球都停止了轉動。可是到了他畢業

分配，他被分到北京，我記得他給我的來信的結尾是讓我走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畢業回寧的同學，在談戀愛時期也遇到各種苦惱。由於青海人少，好的單位人都了

如指掌，男同學基本好找對象，條件只要象父輩一樣放寬一些就行。女同學如果挑挑

撿撿幾個回合下來，就會遇到好友以前的男友之類，因為你已了解他們以前的種種情

節，也就沒了興趣交往下去。記得我周圍的大齡女越來越多，有一位當初是我們中學

的校花，她那時美麗的讓我們外班的女同學都喜歡去看她，在我離寧時她還沒有出嫁，

到現在我還惦記着她，真心祝福她能有美好的婚姻生活。

在西寧的時候，我一天東奔西跑，媽媽也着急給我介紹對象，一位是老鄉同事的

孩子，天大畢業，在黃河水電建設工地工作，說是也要找一位能說的來的大學生。等

他有休假從工地下來找我，我正準備考TOEFL，當他看到我背單詞的書，眼中閃過一

絲失望。但他看到我編制的貼在牆上的工作計劃圖，評價很不錯，於是我們有了交

往下去的話題。由於我複習考試忙，他也沒來找我，半年過去我閒下來有空去找他

，去他的單位，人們說他下工地了，我說想打個電話，熱心的人把我領進他們的總機

房，我一看電話有些傻眼了，後悔想退出去，可是他們的總工非常熱情留下我，說是

正在找他，機房值班的人，象上甘嶺上的王成，一手拿着話筒，一手捂着耳機，使勁

對着話筒喊着“喂，喂，喂，聽到了嗎，喂，餵”，他在話筒那邊也扯破嗓子喊到“喂，

喂，聽到了，有什麼指示？”，結果可想而知。最後他找了一個賓館的漂亮服務員，帶

着兒子來看我時，我告訴他我要離開青海了，他有些失望或是一種什麼情緒從笑容中

溢出來，我想我們大家都看的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