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成為 EL MANO NEGRA 黑手

在加利福尼亞長長的中央山谷的中間地帶，加州第二貧窮縣圖萊里縣的生活隨着種植和收穫的節奏而變化；手機覆蓋參差不齊；人們生活在富人和窮人、白人和拉丁裔之間的嚴格隔離之中。在縣城維薩利亞以南，一系列昏昏欲睡的小村莊——Earlimart、Pixley、 Richgrove——出現在 99 號高速公路上，反射着加州過去農業的零星遺蹟。

馬丁內斯 1962 年出生在弗雷斯諾附近，父母來自墨西哥。他的選擇，就像他最終會殺死的人一樣，被這個地方和那個時代所限制和扭曲。

美國種植的水果和堅果中約有40%來自這裡。這些城鎮最初可能是樂觀的商業中心，擁有銀行和商店，但現在已經逐漸淪為與世隔絕、塵土飛揚的定居點，其中一些地方只是農民工的勞改營。很少有紅綠燈或雜貨店。2011 年，一名聯合國調查人員訪問了圖萊里縣，稱其為“加州最貧窮”（實際上是第二貧窮的縣），並指出許多社區缺乏安全飲用水。

馬丁內斯和他的兄弟姐妹在墨西哥科薩拉鎮附近度過了他們童年的一部分，那裡位於馬德雷山脈中偏遠的、雲霧繚繞的涼爽地區，該山脈貫穿錫那羅亞州和杜蘭戈州。在加利福尼亞，他住在山谷中部的平坦地帶，位於德拉諾鎮和厄利馬特鎮之間的一個牧場上。他的母親和繼父為當地打工的農民工管理住房。

這個家庭生活在 20 世紀最偉大的民權鬥爭之一的中心：組織農場工人的史詩般的戰鬥。領導鬥爭的塞薩爾查韋斯經常經過該地區。馬丁內斯見過查韋斯幾次，但對運動或農活不感興趣。“我不喜歡早上 5 點起床去田野，”他說。

馬丁內斯的繼父也是一名“商人”，但根據 1970 年代的家庭成員和報紙報道，他的生意是海洛因。馬丁內斯從墨西哥回到美國上小學後，“人們都在取笑我，因為我不會說英語，”他在接受採訪時說。他顯然很聰明，但僅僅幾個月後他就輟學了。“我不知道教育有多重要！” 他寫道。

馬丁內斯甚至在中學畢業之前，他的繼父就利用他來販毒。作為一個雙語、美國出生的少年，他可以在各地和執法部門的眼皮子下穿梭。1976 年春天，就在馬丁內斯畢業的那天，他的繼父派馬丁內斯乘坐灰狗巴士去印第奧為他挑選一個包裹。那次旅行是如此具有開創性，以至於馬丁內斯在他於 2014 年秋天在加利福尼亞等待宣判時寫的一本 84 頁的自傳的前言中講述了它：

“當我挑選包裹時，我問那個人裡面是什麼，他告訴我那是海洛因。我還是個孩子。我對此知之甚少。”

馬丁內斯有一輛汽車，可以讓他運送海洛因，也可以接女孩。1977 年，馬丁內斯15 歲。我說偷了我的第一個妻子，因為她上了我的車”——一輛 1969 年的黃色福特 Galaxie——“我和她一起開車飛奔。” 他補充說：“我認為她喜歡這樣，因為我們一起生活了將近 10 年或更長時間。”

1977 年 9 月，緝毒局突襲了馬丁內斯居住的牧場，查獲了價值 250 萬美元的毒品和幾支槍支。據馬丁內斯說，他的繼父被送往隆波克聯邦監獄，他說當特工衝進這個地方時，他正在洗車。“那是他們第一次給我戴上手銬，”馬丁內斯在一封信中回憶道。“他們還把我的臥室弄得一團糟。”

至於他的繼父和那天被捕的其他人，馬丁內斯回憶說：“幾年後，他們都出來了。一切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開心。”

“當你報仇的時候，你會感到內心有些放鬆。”

但大約在同一時間，悲劇發生了：馬丁內斯的妹妹塞西莉亞被謀殺了。她的屍體被傾倒在索爾頓海邊緣的孟買海灘附近，這是一個橫跨帝國縣和里弗賽德縣的廣闊而詭異的湖泊。她是跟着一個男人去了那裡，但現在她已經死了。

馬丁內斯陪同他心煩意亂的母親到河濱縣，他自己弄清楚了她的男朋友和他的同事是誰。

“那是我殺死的前三個混蛋，”他說。

這是馬丁內斯自認罪後告訴許多偵探的他的第一個故事。他甚至經常放歌曲慶祝毒品交易的功績，表演“ El Corrido de Cecilia ”，同時講述他姐姐的死和他實施的粗暴正義的故事。

“我是個好人，直到他們殺了我妹妹，”他說。“從那以後，去他媽的強姦犯和兒童騷擾者。當我父親參加葬禮時，我告訴我父親，“我要去抓那些混蛋。” 我父親可能會說：“孩子，讓上帝來照顧他們吧。” 我說，‘爸爸，上帝不會做壞事的。’”

當他殺死了他認為要為他姐姐的死負責的人時，“我感到非常自豪，”他回憶道。“是的，我不知道，但感覺很好。當你報仇的時候，你會感到心裡有些放鬆。”

不管他實施了多少次謀殺，他都不會交代那三具屍體的位置。他說，那些骨頭不值得被發現。

快錢

1980 年 10 月 21 日上午，馬丁內斯坐在大衛·貝多拉家外的朋友汽車的副駕駛座上。貝多拉在黎明前出現，在妻子的陪同下，為了維持生計，開始了艱苦的一天，採摘葡萄。清晨，馬丁內斯和他的朋友跟着貝多拉的黃色小車在昏暗的鄉間小路上蜿蜒前行，停下來接另一名工人。

就在汽車到達小組工作的長排葡萄藤蔓前的幾百碼，馬丁內斯開槍了，一門 0.22 口徑的槍。兩顆子彈從貝多拉的妻子身邊掠過，打在擋風玻璃上。還有兩顆擊中了貝多拉的頭部。汽車駛離公路，駛入葡萄園。貝多拉被殺。

馬丁內斯在幾個小時前才接受了這份工作。當時他正和一位朋友一起出去玩，玩的很嗨。然而，談話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的朋友說他的妹妹被強姦了。

“500 美元很好。瞄準射擊，就這麼簡單，輕鬆賺錢。”

這位朋友——和所有同謀一樣，馬丁內斯拒絕透露姓名——說他的妹妹仍在墨西哥，但強姦她的男人現在和他的妻子及年幼的兒子住在加利福尼亞州的農場小鎮林賽。

馬丁內斯——他只有 18 歲，有自己的小兒子，還有一個“讓我很開心”的小女兒，還有一個年輕的妻子——然而，他沒有猶豫。

“我告訴他，五百美元，我可以幫他，”他回憶道。他在一封信中補充說：“當我聽到虐待這個詞時，我感到憤怒。500 美元很好。瞄準射擊，就這麼簡單，輕鬆賺錢。”

23 年後，當他承認謀殺時，馬丁內斯是實事求是的。“他強姦了一個 16 歲的女孩，”他說。

貝多拉的死摧毀了他的妻子，也給他們年幼兒子的未來蒙上了陰影，造成了一種尚未治癒的悲傷和痛苦。“從那天起，我們一直不開心，”她在 2015 年在法庭上作證說。“我一直——我一直在想這件事，無法從腦海里抹去。”

但它對馬丁內斯產生了更積極的影響。

你可以死或活

1979 年 6 月，在馬德雷斯山脈深處的一個小鎮上，大約 50 人聚集在一個人的家中舉行聚會，該人和社區中的許多其他人一樣，在墨西哥和美國加州中部的農業社區之間來回穿梭。

La Cofradía 遠離城市，遠離鋪好的道路。這是一個人們騎着馬四處走動為自己謀生的小鎮，毒品交易在城市經濟中變得越來越重要。

在晚上的某個時候，關於誰和誰跳舞的爭論出現了。手槍出來了。四人被殺。家人發誓要報仇雪恨。

1982 年 9 月，馬丁內斯在厄爾利馬特的家中，一位朋友來訪，他說其中一名遇難者是馬丁內斯的遠房親戚。他告訴他，其中兩個槍手現在就在加利福尼亞。

其中一名男子西爾維斯特·艾永住在聖巴巴拉縣——他想，遠離那些可能認出他的人。

根據馬丁內斯自己的說法，10 月 1 日，他和另外三名男子從中央山谷的克恩縣出發，開車經過沿海山脈前往聖伊內斯，這是一個聞名的農業區。

其中一名男子馬丁內斯只稱其為“X先生。”

X 先生很快就會成為馬丁內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人物。

馬丁內斯說，在距離羅納德·里根的牧場幾英里的地方，他發現 Ayon 開着拖拉機，然後馬上開火。警方報告稱，至少有兩名槍手。

“X 先生給了我 2500 美元，”馬丁內斯在自傳中寫道。“我真的不想要錢，我想成為和他一樣的水平的殺手，我想向他展示我的能力。”

X 先生給了馬丁內斯一個尋呼機，他在做生意。

你有兩個小時拿出錢來

兩周后，尋呼機響了。X 先生和一個欠他 95,000 美元的男人“有一點小問題”。午夜時分，馬丁內斯在他的車裡，在 99 號高速公路上向北飛馳，穿過橙色的果園，經過弗雷斯諾的燈光，在山谷的陰霾中發出黃色的光芒。

早晨起來，馬丁內斯找到了債務人，把他帶到了一個空車庫。“對我來說，你可以死或活，”他告訴他。“你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拿出錢來。”

他說，馬丁內斯直接把現金交給了 X 先生，X 先生給了他 30,000 美元 。

根據馬丁內斯和警方的說法，這種要債的活是他的大部分業務，其他還有走私。在這兩項工作中，他穩定的情緒是他最好的資產。他回憶起有一次他在去芝加哥的路上被攔下。警察說他要帶狗來搜查他的車。馬丁內斯說他微笑着主動提供幫助。看到馬丁內斯如此自在，警官決定跳過搜索。如果狗來了，馬丁內斯說，他們會發現 10 公斤可卡因。

馬丁內斯的工作帶來了大量的現金。但馬丁內斯的女兒說他“不在乎錢”。事實上，她說，他往往一拿到錢就會把它送人，幫助鄰居支付房租，為他的家人、孩子和任何似乎有需要的人買東西。

謀殺就是讓他與眾不同的地方。“我真是太棒了，”他說。

馬丁內斯說，他是通過看電影自學成為刺客的。他是蘭博系列的粉絲。“第一件事是不要緊張，”他說。“而且不要留下證據。要有耐心。”

如果殺戮會給人帶來壓力，馬丁內斯幾乎沒有這個問題。在一次槍擊事件中，子彈還擊中了一名十幾歲的旁觀者，他是一名高中生，每天早上上課前在牧場工作。馬丁內斯幾乎沒有聳聳肩。“他去錯地方了，”他寫道。

馬丁內斯有時會將暴力行為與同情的小動作結合起來。他開槍打死了一個名叫多明戈·佩雷斯的男子，僅僅因為他多次停在馬丁內斯母親的車道上。但馬丁內斯知道該男子的家人會需要這輛車，所以在殺人之後，他偷偷把車還給了他們家。幾天后，沒有人找到佩雷斯的屍體，馬丁內斯說他聽說佩雷斯的母親擔心得“快瘋了”。“我對自己說：媽的，我也有媽媽了。” 為了讓她安心一些，馬丁內斯從他放屍體的地方取回了屍體，然後把它移到橘子園裡一個更顯眼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