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古代的尚武精神是如何被消磨殆尽的(二) |
| 送交者: 金刚 2012月03月14日18:04:11 于 [史地人物] 发送悄悄话 |
| 回 答: 中国古代的尚武精神是如何被消磨殆尽的 由 金刚 于 2012-03-14 18:02: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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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之后无中国” 如果要从民族的亮剑精神和阳刚来说,“ 山之前”其实早就“无中国”了。文天祥与钓鱼城,实在是另类中的另类、异数中的异数,无怪乎连蒙哥都感觉惊奇,激起了好胜之心。 得知钓鱼城陷落的消息,正在大都(北京)监狱中的文天祥,集杜甫诗句哀悼宁死不降的张珏、王安节:“气敌万人将,独在天一隅。向使国不亡,功业竟何如。” 不久之后,文天祥也慷慨就义,他在监狱中撰写的《正气歌》开始在全中国传播,并漂洋过海传到了日本。 当时,日本同样面对着蒙哥铁骑的威胁。 在钓鱼城投降前5年(1274年),忽必烈派军3万、战船近千艘,东渡大海,攻击日本。元军在博多湾登陆,进展顺利,但遭遇台风,死亡人数高达13500多人,被迫撤军。此为日本史上的“文永之役”。 钓鱼城投降2年后(1281年),忽必烈再度讨伐日本,东路军4万人、战船900艘,从高丽过对马海峡进攻;江南军10万人、战船3500艘,从庆元(宁波)渡海攻击。军队甚至准备了农具,计划登陆后屯田,永久占领日本。大军在日本节节获胜,会师后却再度遭遇强台风袭击,“军士号呼溺死海中如麻”,死亡人数高达5万~6万人,余部被日军击垮,逃回人数只有不到3万人。日本史称“弘安之役”。 蒙元大军两次征日,都败于台风,日本因此将此台风奉为“神风”,这也是二战中“神风敢死队”名称的来源。吊诡的是,数万元军于“弘安之役”中被俘后,日本人将其中的“南人”(元代种族歧视政策下最下等的民众,指原南宋政权下的百姓)甄别出来,视为“唐人”,赦之不杀,而将其他所有“靼虏”(包括朝鲜人和北方汉人),屠戮殆尽。清代思想家徐继畲在其那篇被锩刻在美国华盛顿纪念塔碑上的巨著《瀛寰志略》中说:“倭人自是遂有轻中国之心。” (参阅《中国经营报》2010年3月22日1850期D7版雪珥专栏《华盛顿的定情信物》)其实,日本人并非“轻中国”,而是“轻”占领了中国的“鞑虏”及被占领的汉人。 宋亡之后,扛住了蒙古铁蹄两次东征的日本,日渐以“小中华”自居。这种“中华”使命感,在明亡清兴之后更为强烈:未被满清征服的日本,与虽被征服却未被占领的朝鲜,在“中原沦陷”之后,都认为自己才是“中华”的真正传人(有关朝鲜的“中华情结”,请参阅《中国经营报》2010年8月23日1874期“先锋话题”《半岛之殇》)。 1862年,日本幕府派出商船“千岁丸”,前往上海进行贸易,年仅23岁的高杉晋作(不久后创建了著名的“奇兵队”)随船前往以开眼界。在上海,他发现,日本几乎家喻户晓的畅销书、魏源的《海国图志》,居然杳无踪迹,甚至乏人知晓,这令他深感震撼。 当时的日本还相当落后,中国则已经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即将进入“同治中兴”,但日本使节却从上海一个剖面,看透了中国的病态。 9年后(1871年),中日两国谈判《中日修好条规》,日本代表团坚决不同意清政府在条约中自称“中国”,谈判甚至因此陷入停顿。 纵观甲午战争前后的日本文献,“神州”、“中华”早已成为日本人的普遍自称。这种“中华情结”,导致日本在甲午战争中,将自己包装成“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解放者,起到了巨大的分化瓦解作用。而日本的史料中,也留下了不少中国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记载。 在鄙视蒙元、满清等“鞑虏”及懦弱的汉人的同时,以文天祥为代表的南宋抗战英雄,却日渐成为大和民族的敬拜偶像。 “中国武士道” 在中国精英们普遍进入“妇女态”的同时,日本的精英们却信奉“左文右武”。日本“读书人”居然身佩双剑,这令来访的大清学者极为震撼…… 中国的文弱,普遍认为正是始于宋代。当赵匡胤取得天下时,基于五代时期“枪杆子里出政权”的乱象,一方面“杯酒释兵权”,另一方面“以文臣知州事”,不仅夺了丘八们的权,干脆连枪杆子都藏了起来。到了宋真宗手里,宋室达到强盛顶峰,真宗皇帝更是御笔亲撰《劝学文》,宣称“书中自有千钟粟”、“黄金屋”、乃至“车马多如簇”,鼓励“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给天下人放了根很诱人的胡萝卜。 清初思想家颜元指出:“衣冠文士羞于武夫齿,秀才挟弓矢出,乡人皆惊,甚至子弟骑射武装,父兄便以不才目之”,他痛陈道:“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即为上品矣!”,并认为其根子里就是“千余年来,率天下人人故纸中,耗尽身心气力,作弱人、病人、无用人者,皆晦庵(朱熹)为之也”,“长此不返,四海溃弱,何有已时乎?”(《朱子语类评语》《存学编》)。他甚至痛骂道:“宋元来儒者习成妇女态”,全国成了一个放大的禁宫,绝大多数人在精神上被集体去势,而望眼欲穿地、苦心孤诣地等着权力的临幸。 在中国精英们普遍进入“妇女态”的同时,日本的精英们却信奉“左文右武,古之法也,不可不兼备矣”(1615年德川幕府《武家诸法度》)。日本“读书人”居然身佩双剑,这令来访的大清学者极为震撼。同样被西方的“船坚炮利”所震撼,中国虽然很早就获得了制造西式枪炮的人才和技术,但却严加控制,如同秦始皇控制菜刀一般。而在日本,只因为葡萄牙人“带来了火枪”,人们就“怀着感激的心情虔诚迎接”,日本的精英们甚至全身心地参与到西式武器的研制中,枪支和火药的制作方法传入日本后仅十二三年,日本全国已有万支步枪。书生研究杀人利器,而且“枪支泛滥”,这在全面禁止民间持有武器的中国是不可思议的,而日本学者却坚信这直接或间接帮助“民众知识分子们”提高了“开始觉醒的现实主义、客观主义乃至合理主义的知性道理的精神”。 在西方压迫下率先觉醒的日本精英们,将民族救亡作为首要目标,兵学因此成为显学。他们面前既没有金榜提名的胡萝卜,后面也没有莫谈国事的大棒子,加上明治维新前后大量武士转变为知识分子,日本精英群体已然具有浓烈的阳刚气息。甲午战争期间,日本出了不少“儒将”,不仅能打仗、打胜仗,而且还能写一手漂亮的汉诗。 戊戌变法失败后,梁启超流亡日本,开始写作《中国之武士道》一书,选取了70多个春秋战国时期的著名人物作为中国武士道精神的体现者。他为这本书写下了充满激情的长达五千言的自序,为中国之武士道“招魂”,唤起国人尚武之精神,不再苟且偷安混沌度日。 当梁启超呼吁“中国武士道”的时候,革命派和立宪派推出了不同的“民族英雄”:革命派推出了岳飞、洪秀全,标准是种族革命;而立宪派则反对以族群划线,而将向外开疆拓土、宣扬国威的张骞、班超、郑和诸人奉为民族英雄。 在一个尚武年代到来之时,中国却又悲剧性地陷入了“谁是我们的敌人”的难题之中,“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传统剧目持续上演,经久不衰。 尽管是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时代,尽管他人都在使用更为有效的拖网甚至炸鱼的方式,国人却依然喜爱“钓鱼”的闲适感觉。而钓鱼城上那点“虽万千人吾往矣”的阳刚,似乎被滔滔的嘉陵江冲走了。 “独钓中原”,固然是一种值得自豪的勇气,可也是一种十分可耻的孤独。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不再指望一竿独撑,不再“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才“发出最后的吼声”呢? 1925年3月,一位26岁的中国青年,在美国纽约写下了7首诗歌,组成《七子之歌》,他的名字叫闻一多。其中的“台湾”篇提到“琉球是我的群弟”,而这群“弟弟”中,最小的那位正好也名叫“钓鱼”: ……母亲,酷炎的夏日要晒死我了, 赐我个号令,我还能背城一战。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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