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建科:撤銷罪名,停止追捕徐、韓、黃、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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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24 葉建科 來稿
我是《張雲帆:給人民的自白書》中的葉建科,與張同時在2017年11月15日的廣東工業大學讀書會中被捕。2017年12月15日,由於沒有充足證據證明我犯“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番禺警方把我從番禺看守所轉移至某地監視居住。2017年12月29日,我被取保候審。
首先,對一切關注11.15廣工讀書會事件”的廣大網友表示感謝,是你們的堅守,讓該事件持續出現在公眾的關注度並不斷升級擴散。你們的存在就是對我們八個戴罪之人以及一切從事着正義的、進步的、公益活動人士的最大支持。感謝你們對本事件的堅守。
本來,我是沒有勇氣站出來為自己的罪名辯護, 只想快速地了結這個案子,然後找份工作安安穩穩地生活,從此退出讀書會活動,做我大清國的順民。當我還在大牢蹲着的時候,警察跟我說:葉建科,如果你有機會從大牢出去,你願不願意為政府工作?將來如果再有人找你去搞讀書會,去學毛澤東思想馬列主義,希望你能給警方打個招呼。當時,我為了早點獲取自由,答應了警察的要求。最終,我從看守所走了出來,重獲自由。但是,我發現這種“自由”並不自由。我的肉體雖然雖然獲取了自由,但是心靈上卻要一輩子背負精神的枷鎖。我不能背叛我的立場,不能寒了很多很多有志於從事進步事業的同志們的心,不能辜負網上的群眾對我們的支持和無罪辯護聲援。我將繼續和我們戴罪的四人(我、張雲帆、鄭永明、孫婷婷)以及被追捕的四人(顧佳悅、徐忠良、韓鵬、黃理平)並肩戰鬥,直至我們的罪名被撤銷。
我會告訴大家,我為什麼會參與廣工的讀書會活動。
我,葉建科,1993年出生在廣東省的山區貧困縣——和平縣。
因為我爺爺是軍隊轉業到鄉鎮企業的小幹部,當年趁着國企改制低價回收了公家的機器設備,在我們村開起了我們鎮上第二家雜糧加工廠。所以,小時候,我不至於因為吃不飽飯而挨餓。也不至於因為家庭貧寒而被歧視。
在我讀初中的時候,我們村的村領導糾結了200多社會青年和隔壁村的200多社會青年打架鬥毆。因為我們村有正規的黑社會支持(有火藥槍、獵槍),所以對方村民被我們村的人擊傷了七八個人。凌晨兩點多,縣裡出動了200多個警察到我們村抓人。
後來,這個案件被上報到省廳上報到中央,被廣東省的一些報紙報道了。政府專門請司法所的所長給我們學校作法制教育講座。班主任也來到我家給我做思想教育工作,提醒我不要參與村裡的打架活動。(我那時學習還好,認真學習,老實聽話,打架什麼的自然不會參與)。
身邊發生的一系列黑惡勢力活動深深地刺激了我,讓我覺得我所處的地方治安極為混亂,我要伸張正義,改變這種治安混亂的局面。我當時首先想到的就是給當時的市公安局長寫信,我在信中建議他在我們村派駐警力設立警務室以維護混亂治安,但是,後來沒有收到回信便不了了之了。
雖然局長大人沒回我信,但我始終對體制內位高權重的領導們抱有希望,始終盼望着有一天能有個青天大老爺能夠為我等屁民做主。
直到某個唱紅打黑的公安局長倒台後,我才認識到一項政策的推行並不是取決於個人,而是取決於一群人的力量。但是,我找不到那群人,因而也對自己和社會的未來出現了迷茫期。
直到後來,我接觸了毛澤東思想,接觸了馬克思主義,才打開了我的心結。
毛澤東馬列毛這些東西,在當代的大學生看來就像一塊被嚼了又嚼的口香糖一樣,又臭又硬,極其枯燥乏味的教條,是過時的老黃曆。但是,我和我的朋友們卻發現,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和方法論去分析和解決當今社會的問題的時候,是那樣的極其富有神奇色彩和藝術感。
畢業後不久,我來到了廣州,和鄭永明一起去參與了廣工的讀書會活動。
現在,我們的罪名還沒被消掉。我現在要說的就是兩件事。一是告訴大家真相,我因何事被扣以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二是要警方公開案情,拿出治我罪名的證據,我們不想在幕後被扣以莫須有罪名而死得不明不白。
2017年11月15日晚上,我在廣工某教室參與一個讀書會活動,突然,廣工保衛處的老師帶着校保衛人員破門而入,其隨員帶着專業攝像機錄像,教室前後被頭戴鋼盔的學校保安、治安聯防隊堵死。後來,我和張雲帆因為沒有相關證件證實自己的身份(沒帶身份證)被警方扣留。
主講人在這次讀書會中談論了最近的時事熱點(暴走大事件視頻被下架等)、控訴輿論不自由、講了1989年的學生流血事件。是的,主講人還提到了關於工人權益的問題。由於某種因素,就當晚的讀書會活動而言,主要籌備人不是我,主講人不是我,我與當晚讀書會活動的相關係數不大。唯一與其相關的就是我是該讀書會的參與者。
警方以涉嫌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把我立案調查到現在,調查結果出來了吧?該問的人都問了吧?30天的立案調查時間已經過去,明明沒有證據證明我有罪,為什麼還要對我“取保候審”,等候審判。作為中國的一個公民,言論自由是法律賦予我們每個人的權利。依法治國是X主席提出來的,如今,大街小巷都張貼着自由、民主、法制、和諧的標語,依法治國的口號已經深入人心。
這時,番禺警方鬧出這戲,是要反對黨的領導?故意和總書記拆台?
為此,我要求番禺分局小谷圍派出所拿出證據,公開案情,否則,撤銷我們的罪名。
那我們這群人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招致警方關注並圍捕?我會告訴大家,我們在廣工做了什麼。
從2017年9月開學以來,我們在廣工搞了四次讀書會。四次讀書會的主題分別是:農民工的處境與未來、改革開放前後、文化大革命、以及第四次的時事熱點、八九、工人權益問題。
我們帶着廣工的同學去了島上的黃埔造船廠調研,了解現代工人的處境以及大學生的就業生存情況。調研,只是走馬觀花,為了讓廣工學生更進一步接觸底層的勞動者而不致於讓他們成長為看不起“工人”的精英,同時也為了充實廣工飯堂後勤工人們的娛樂生活,我們先後在廣工校園搞了一次“廣工後勤五一勞動節聯歡晚會”、一次後勤中秋晚會、正當我們積極準備下一次的元旦晚會的時候,警方介入了。我們還在廣工生活區的廣場上牽頭組織了廣場舞、合唱隊。以前,我總覺得城裡那些跳廣場舞的大媽落伍,跟不上時代,吃飽啦撐着沒事找事做。但是,一旦抹開了面子加入到了後勤阿姨們的廣場舞隊伍後,我就不再關注阿姨們是不是土氣不再關注她們跳廣場舞的行為動機。我完全融入到了跳舞的樂趣當中,我每天跳完舞都覺得很放鬆、很開心。
漸漸地,阿姨們跟我們混熟了。她們願意和我們聊天,願意和我們分享她們在外打工的經歷。願意和我們分享她們在工作中生活中遇到的困難。甚至一位飯堂阿姨的飯卡被取款機吞掉之後也在第一時間找我們讀書會小組的人幫她去解決。一位參與廣場舞活動的大叔說道:要感謝我們這些學生,我們和其他學生不一樣。我們看得起他們這些干髒活、累活的工人。謝謝我們給他們提供了舞台,讓他們得以在下班後能夠來這裡跳舞、唱歌,放鬆心情。
我不想聽別人說我們是多麼多麼高尚偉大,放棄自己大部分時間來做這些服務、關愛弱勢群體云云。因為我自己就是工人(我化工專業畢業,在化工廠生產線呆過半年),我只不過是和更多的工人一起跳舞而已。
這些就是我們在廣工進行的主要活動。
如果搞讀書會是聚眾擾亂社會秩序,如果在學校組織後勤大媽跳廣場舞、唱唱歌是擾亂社會秩序。那在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抓捕馬克思主義者,又是犯了什麼罪?番禺警方是不是被境外敵對勢力滲透,妄圖顛覆社會主義國家政權?這天下還是不是開國領袖毛主席打下的?連讀毛主席的書都不行了?你們對得起跟着毛主席鬧革命而犧牲的三千萬革命烈士的陰魂?
最後,我想談談一部電影,馮導的新作——電影《芳華》,由於覺得劇情和自己似曾相識。於是,我便去電影院看了看這電影。看完電影后,我覺得電影《芳華》主要是表達了這麼幾個意思:一、高乾子弟生下來就是高人一等,你們都別眼紅不服氣。人家過得滋潤,這都是人家應得的。人家老爹提着腦袋鬧革命打江山的時候,你們這幫窮逼的老爹躲哪去了?怪只怪你們這幫窮逼沒有個好爹,輸在了起跑線。二、雷鋒?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雷鋒啊,偽光正,歷史書都是騙人的,都是有血有肉的動物,哪個人沒有私心啊?雷鋒,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為出名,為流芳百世。三、跟體製作對,不識時務、老實吧唧腦子不靈活不會來事的都會死得很慘。面對現實吧,吃瓜群眾們,這就是當下的“社會現實”。
對於如此的社會現實,我低頭了,但是,如果我低頭後,它依然在欺騙我。我也只能忍無可忍,揭穿虛幻的現實,追尋真實的生活。
葉建科
2018.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