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順元事件與中蘇關係
潘祝平
2004年第6期 炎黃春秋雜誌
1949年12月，劉順元（前排中）與中共濟南市委同志合影
駐長春的蘇軍
旅大蘇軍占領區的由來
劉順元是在旅大蘇軍占領區被“驅逐出境”的， 因此首先要 明白這一占領區的由來。此事須從《雅爾塔協定》說起。早在日本投降以前的1945年2月11日，美英蘇三國首腦背着當時的中國政府，簽訂了嚴重損害中國領 土和主權的《雅爾塔協定》。其中對旅大問題作了如下規定：“大連商港須國際化，蘇聯在該港的優越權益須予保證，蘇聯租用旅順港為海軍基地也須予以恢復。” 這一條款就是讓蘇聯恢復1904年日俄戰爭前沙俄在我國東北霸占的旅大港口。
蘇聯在1945年8月14日與國民黨政府簽訂了《中蘇友好同盟條 約》，迫使國民黨政府全部接受了《雅爾塔協定》的有關條款。蘇聯作為回報，承諾三個月內從東北撤兵，並承諾由國民黨政府接管東北。該條約在旅大問題上，雖然規定旅順港中 蘇共同使用，旅大地區的防務委託蘇聯政府，旅大地區的行政權屬於中國，但日後蘇軍在旅大地區卻實施了全面的占領管制。
劉順元當時還不知道《雅爾塔協定》和《中蘇友好同盟條約》的有關內容，因而也不會知道蘇聯竟會繼承沙俄的衣缽。
初到旅大的憂慮和困惑
劉順元一向對蘇聯懷有特殊的崇敬仰慕之情，然而初到旅大後的所見所聞和親身感受，對蘇軍的所作所為產生了憂慮和困惑。
蘇軍1945年8月22日空降占領旅大時，曾受到萬人空巷的熱烈歡迎。但蘇軍紀律出乎意料的敗壞，猥褻甚至強姦婦女，劫奪公私財物，拆走工廠精密機器等 等，時有發生。以致不久即引起了旅大人民的不滿和反感。劉順元初到旅大後，耳聞目睹了蘇軍紀律敗壞的種種劣跡，甚感納悶和憂慮，曾善意地向蘇軍司令部反映 並提出建議，但收效甚微。
蘇軍為了在表面上將旅大地區的行政權交中方管理，在其策劃和操縱下，於1946年9月20日成立了由中方人員組成的 旅大行政聯合辦事處。蘇軍竟指定日本統治時期有劣跡的大連商會會長遲子祥任主任，劉順元擔任了副主任。這一機構名義上由中方掌管，實際上仍為蘇軍牢牢控 制。這裡的行政、防務、財政、金融、海關直到報紙廣播，全由蘇軍管理和監督。蘇軍還以顧全與國民黨政府的外交關係為由，不允許中共旅大地委進行公開獨立的 活動。蘇軍的這些專橫舉措，使到旅大不久的劉順元很為困惑和不滿。
籌組關東行政公署之爭
蘇聯為阻止國民黨接管大連的行政權，在1947年3月以後，抓緊在旅大地區建立一個聽命於蘇聯的由中方人員任行政長官的地方政府，將旅大行政聯合辦事處 升格為關東行政公署。蘇聯為此特派梅尼茲柯夫元帥前來旅大主持籌組工作，劉順元參與了籌組工作的全過程。在籌組工作中蘇軍專橫霸道，根本不把中共旅大地委 的意見放在眼裡。
矛盾的焦點是行政官員的人選問題。蘇軍堅持由遲子祥任關東行政公署主席，並由其推薦的人任財政廳長、建設廳長，由財政廳長兼 任關東銀行行長。如果中共旅大地委同意如此安排，蘇軍可同意劉順元任關東行政公署副主席，並由中共幹部繼續掌管旅大公安總局、法院和檢察院。這個方案就是 將旅大的行政權、財政金融權交給對蘇軍俯首貼耳的遲子祥，中共旅大地委的責任只是幫助蘇軍維持社會治安。
蘇軍指定遲子祥任關東行政公署主席，遭到普遍反對。劉順元將各方面的意見集中起來，向旅大蘇軍政治部主任彼得羅夫斯基中將反映。這位蘇軍中將專橫地表示這個名單是梅尼茲柯夫元帥定的，一點也不能改，強令中共旅大地委必須保證遲子祥在旅大人民代表大會上當選。
鑑於蘇軍如此專橫武斷，劉順元提請中共旅大地委將與蘇軍的爭議，報告中共中央東北局和南滿分局。當時這兩個領導機關忙於組織“三下江南、四保臨江”的重 要戰役，無暇顧及此事，只是籠統地答覆：“旅大是蘇軍管制區，大政方針還是以蘇為主。”這樣中共旅大地委和劉順元只好站在屈從的位置，勉強同意遲子祥任關 東行政公署主席。
關東行政公署建立後，仍然要聽命於旅大蘇軍司令部及其派出機構蘇軍民政局。遇事還是過去的老辦法，把關東行政公署的官員叫到 蘇軍司令部聽訓話。對關東行政公署的日常工作，事無大小都要過問。重要會議都要派人監督。還給所有行政機關派上軍代表進行監控。凡此種種，中方官員稍有不 遜或抵制，便會扣上“反蘇”的帽子加以追究，甚至由蘇軍中的特務組織格伯烏加以逮捕。
劉順元對這一切雖有爭議和不滿，但還是忍耐着。因為當時保持與蘇聯的友好關係，對東北和全國的解放戰爭還是有利的。
忍無可忍的抵制
國民黨東北行轅副參謀長為首的視察團，定於1947年6月上旬到大連視察。在此之前蘇軍準備應對防範措施時，接連發生了幾起嚴重損害群眾利益和中方權益的事件，劉順元在忍無可忍時進行了抵制。
第一件事是蘇軍強令進行貨幣改革。
蘇軍進入我國東北後，濫發軍用券在東北通用。旅大蘇軍司令部為防止國民黨視察團到大連用蘇軍所發的軍用券搶購物資，1947年5月17日宣布進行貨幣改 革，限期從5月23日起5天內完成。居民所擁有的軍用券，都必須到兌換所重新加蓋印記改變面值。在兌換期間實行現金限額管理，多餘的軍用券都要存入銀行聽 候處置，引起了普遍的不滿和恐慌。
劉順元向主持其事的蘇聯元帥梅尼茲柯夫陳述了這件事將對大連的經濟活動和群眾利益造成嚴重損害。這位蘇聯元 帥強令必須如期完成，並指令劉順元到大連廣播電台講解這次貨幣改革的意義和辦法。劉順元為避免與蘇軍關係的惡化，只得忍讓表示按期完成，但抵制了蘇聯元帥 的指令，拒絕到電台作欺騙群眾的違心廣播講話。這對旅大太上皇的蘇聯元帥來說，實在有失尊嚴，引起的惱怒可想而知。
第二件事是蘇方強制簽訂“中蘇合作合營”協定。
蘇軍在強令貨幣改革後，又擔心國民黨視察團視察大連後可能接管大連，急於將大連的主要企業和資源都變成“中蘇合作合營”。簽訂中蘇電業合作、鹽業合作、 漁業合作及中蘇合營造船公司。簽訂一方是中方關東行政公署，一方是旅大蘇軍司令部和蘇聯對外貿易部代表薩瓦斯基。這些合作合營，蘇方無償霸占了完全屬於中 方所有的一半資產。在合作合營中，中方也只是掛個名，還是由蘇方完全控制。
中共旅大地委考慮，旅大的大中型企業和主要資源都控制在蘇軍手中，蘇方拿出來搞合作合營，對恢復生產穩定職工生活有利，因此同意經過平等協商簽訂這幾個協定。
然而蘇方根本未考慮在簽訂協定之前與中方平等協商，蘇軍司令部只是通知劉順元帶上關東行政公署的圖章去簽字。劉順元在蘇軍司令部從上午9點等到下午黃昏時分，一位蘇軍少將和薩瓦斯基才來到會議室，要劉順元等人立即在事先未經協商未見過面的協定上簽字。
在事關中方權益的問題上，蘇方竟不允許中方作任何討論便要強迫簽字，實在專橫霸道。但劉順元考慮如因此而拒絕簽字，關係就會徹底破裂，只得再次忍讓，忍 氣吞聲簽了字。但劉順元簽字後，抵制了蘇方當晚慶祝簽訂協定的宴會，以表示對蘇方專橫霸道的不滿。蘇方對劉順元的罷宴，感到非常尷尬和氣惱。(按：其實條約還是簽了，只是有點不聽話而已，不過也難得了)
第三件事是蘇軍要劉順元製造虛假輿論。
1947年6月3日國民黨視察團來大連前夕，大連蘇軍司令格里格耶夫上校要劉順元代表關東行政公署，到大連電台作廣播演講。規定講明幾點：第一，這個政 府是旅大地區人民代表大會選舉產生的；第二，這個政府是獨立自主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使主權的；第三，這個政府是為旅大地區老百姓服務辦了很多好事的。
這些都是蘇軍掩飾自己專橫控制關東行政公署的謊言。劉順元義正辭嚴地表示，我們共產黨人應該講真話，不能講假話，我們不能去作這樣的廣播講話。此次劉順元未作任何忍讓，這次抵制，更惹惱了蘇軍司令部。(按：這次是真抵制，難得) 自此以後，劉順元又繼續抵制了蘇軍的一些活動。
劉順元被“驅逐出境”
劉順元已準備大禍臨頭。不出所料，蘇軍果然對劉順元採取果斷措施。1947年9月17日上午，旅大蘇軍總司令留德尼可夫上將的代表巴申上校，在旅順蘇軍 總司令部，與正在旅大的東北民主聯軍政治部秘書長杜平談話。指出了劉順元的許多所謂錯誤，認為劉順元“不明白蘇軍司令部的政策，不執行蘇軍司令部的辦法， 因此要求撤退他。”同時旅大蘇軍司令部也向中共中央東北局發了內容相似的電報。所謂撤退就是驅逐，巴申的談話和蘇軍司令部的電報，實際上就是驅逐劉順元的 最後通牒。巴申在談話後不久還揚言，劉順元如不離開，即用武裝監送。
巴申在與杜平談話中，還指責了與劉順元觀點一致的旅大工會主席唐韻超和旅大公安總局局長邊章五，對這二人也要採取果斷措施。
中共旅大地委在1947年10月30日的常委會上，將巴申與杜平的談話記錄，與劉順元見面。在此次常委會上，劉順元對蘇軍的無理指責作了反駁和解釋。多 數常委都對蘇軍的所作所為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對被蘇軍指名驅逐的劉順元和唐韻超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地委書記韓光在發言中反覆說明，蘇軍對劉、唐二人的處理 是經莫斯科批準的，已無力挽回。第二天在地委全體會議上宣布人事變動時，韓光對劉順元、唐韻超被蘇軍趕走表示了惋惜之情。
中共旅大 地委常委原 為韓光、劉順元、邊章五、蘇傑、唐韻超5人，一下子被蘇軍趕走了劉、唐、邊3人（邊章五在此之前已被宣布“離職休息”）。劉順元等人在旅大對蘇聯大國沙文 主義、蘇軍專橫霸道的抵制，就此而告終。雖然日後蘇聯不得不將旅大歸還新中國，但蘇軍占領管制旅大期間，中國人飽受屈辱的那段歷史不能忘記。
濟南再次遭遇蘇聯人
劉順元滿懷義憤離開旅大，到中共中央南滿分局向陳雲訴說了旅大事件的真相。於1948年5月回到駐在山東青州境內的中共中央華東局，向饒漱石、陳毅報告 了旅大事件的經過。並說“人家都說我是反蘇分子，你們敢收留我？”饒、陳皆好言相慰。陳毅說：“這哪裡是什麼反蘇？是民族氣節嘛！”在20世紀60年代中 蘇關係公開破裂後，陳毅幾次稱讚劉順元是中國共產黨內敢於抵制蘇聯大國沙文主義的第一人。
劉順元回到華東局不久，被任命為華東局宣 傳部長。 1948年8月濟南解放，中共中央鑑於濟南是被解放的第一個大城市，決定建立直屬華東局的中共濟南特別市委，任命劉順元為市委書記兼濟南警備區政委。被旅 大蘇軍“驅逐出境”，被一些人視為“反蘇分子”的劉順元，不但未受任何處分，反而更受信任。
正在濟南施展政治才華的劉順元，並未意 識到 1948年下半年國際國內先後發生的兩件事對自己非常不利。一件事是，蘇、保、羅、匈、波、捷、法、意8國共產黨情報局，通過了《關於南斯拉夫共產黨狀況 的決議》，公開指責以鐵托為首的南共的反蘇立場。這一決議雖然與劉順元在旅大抵制蘇聯大國沙文主義無直接關係，但對日後劉順元的困難處境產生了直接影響。 另一件事是，1948年底華東局準備集中力量組織淮海戰役和渡江戰役，準備接管南京、上海，決定隨軍南下。另外成立了以康生為書記的中共中央山東分局，以 劉順元為書記的中共濟南特別市委，易名為中共濟南市委，改由山東分局領導。這兩件事使劉順元的命運急轉直下，並且陷入無人能夠挽回的困境。
康 生剛到濟南時，對劉順元曾非常親切和尊重，多次在會上稱讚劉順元理論水平高，工作有魄力，特別讚揚他在旅大敢於頂蘇聯人，有骨氣。劉順元早在1932年在 上海中共中央機關工作時就認識了康生，但無直接接觸。在濟南相處一段時間，也曾被康生的表象所蒙蔽。但好景不長，嗅覺特別靈敏的康生，得知中央領導和中央 報刊先後批判鐵托集團反蘇以後，對劉順元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大轉彎，不僅態度由熱變冷，還在背後指責劉順元是反蘇分子。自此以後，康生排斥打擊劉順元 的風波接連發生。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蘇聯派出代表團來中國參加慶典，並且指名要訪問劉順元為市委書記的濟南，看看中共有未處置對蘇聯不友好的劉順元。
康生聽到蘇聯代表團要來濟南訪問，中央通知不要劉順元出面接待的消息，隨即派山東分局宣傳部長匡亞明去北京，以請示如何接待蘇聯代表團為名去摸底。匡亞 明帶回的信息是，中央不僅通知劉順元不得出面接待，還要劉順元寫一份檢查由中央交給蘇聯。康生於是趕緊開會，對劉順元落井下石，以劉順元反蘇為由，決定給 劉順元以撤職處分，報中共中央和華東局批准。
忍辱負重
康生排斥打擊劉順元的種種惡行，被當時居住在 濟南的原中 原軍區政委鄭位三看在眼裡。一身正氣的鄭老曾到北京找劉少奇為劉順元鳴不平，但與劉少奇交談後，就連聲嘆息地返回濟南。原來劉少奇為毛澤東訪蘇作準 備，1949年7月秘密訪蘇歸來。斯大林與劉少奇會談時點了劉順元的名，說：“你們中國有個劉順元在旅大對我們蘇聯很不友好，據說現在還得你們的信任，我 希望今後蘇中合作中不要再出現劉順元這樣的人。”在淮南就非常了解和器重劉順元的劉少奇，此時只好對鄭位三說：“為了搞好中蘇兩個大黨之間的關係，劉順元 的工作崗位只好動一動了。”
劉順元對中央要他就旅大事件作書面檢查，並且要交給蘇聯，感到非常詫異，過了半個多月書面檢查隻字未 寫。鄭位三知 道了，勸劉順元忍辱負重，為改善中蘇關係作出犧牲。劉順元才於1949年10月22日寫了一份《關於旅大事件的申明書》，由山東分局轉送中共中央。這份申 明書雖然給自己扣上：“在處理與蘇聯同志的關繫上，犯了頭等的政治錯誤。”但通篇還是辯白多於檢討。
劉少奇看了劉順元的申明書，於1949年11月1日寫了如下批語：
毛、朱、周、師哲閱，退安子文存。
請子文告山東分局，在劉順元對濟南工作交待後，來中央一談，再分配工作。
毛澤東、朱德、周恩來都在劉少奇的批語上畫了圈表示同意。由於批語未提到給予劉順元撤職處分，而是“再分配工作”，劉順元被山東分局撤職不但未發正式文件，而且濟南市委還於1949年12月18日，為劉順元開了團以上幹部參加的盛大歡送會。
1949年12月下旬，劉順元接到中央組織部長安子文的通知，於是赴北京聽取中央領導人的指示。劉順元到達北京的當晚，就被劉少奇派自己的專車接到中南海的辦公室面談。劉少奇聽了劉順元的訴說，而後平靜地作了如下談話：
作為一個政治家，應該堅持真理，但也要善於作必要的妥協。你不是讀過許多列寧的著作嗎？列寧在十月革命以後，與德國簽訂喪權辱國的布列斯特和約，許多人 思想不通。列寧說：當着人民的面簽訂一個因為力量薄弱而有利於帝國主義的和約，不是背叛社會主義，因為媾和是積聚力量的手段。我們與那些毫無原則的人的區 別，不是是否允許妥協，而在於我們將妥協作為達到戰略目的的手段，而他們卻把妥協作為戰略目的。我知道你這個人，優點是耿直、廉潔，很有原則性，缺點是太 耿直，不會繞彎子，有時還顯得有點固執。你想想，現在新中國剛剛成立，帝國主義都在反對我們，我們現在能不同蘇聯搞好關係嗎？據我的了解，有些共產黨的領 導人，歷史上並不很光彩，我們現在還不是照樣稱他同志，與他握手言歡嗎？旅大的事關繫到兩個大黨、兩個大國的關係，而搞好中蘇關係是我國目前的最大利益所 在，是頭等的政治問題。所以我找你來，不是勸說你，而是命令你，從搞好中蘇兩大黨、兩大國關係的高度，認真寫一份檢查。至於旅大的主權，我們遲早都要收回 的嘛。
劉順元按劉少奇的要求，於1950年1月2日寫出了書面檢查，為了黨和國家“現實的政治利益”作出了特殊形式的犧牲。
劉順 元的書面檢查寫出不久，就被連降三級，被任命為華東軍政委員會財經委員會下屬規劃局副局長。劉順元早有被貶謫的思想準備，從此隱姓埋名，做一些不需要出頭 露面的工作。華東的黨政軍領導人都了解劉順元，陳毅就非常同情劉順元的遭遇，幾次到劉順元住所探望。以後劉順元還擔任過華東軍政委員會人事部副部長、副秘 書長、華東局宣傳部副部長。在四年期間從未為撤職降級講過一句怨言，相信中央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
點劉順元名的斯大林於1953 年逝世，劉少奇就四處打聽劉順元的下落，要重新分配他的工作。中共中央於1954年9月24日決定：劉順元任中共中央上海局委員、中共江蘇省委副書記；以 後又任重新組建的中共中央華東局委員、中共江蘇省委書記處書記、常務書記、代理第一書記。中共中央重新起用劉順元，實際上也是為劉順元的反蘇冤案徹底平 反(按：如果斯大林不死，他就別平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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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趙友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