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那些如花似玉的閨蜜們 第四篇 泡飯人家 第一章 |
送交者: 語花拾 2020年06月09日13:34:15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第一章回家 1985年5月的某一天,我們一家從廣州啟程回上海,我之所以能夠牢記這個日子,是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坐飛機。 等飛機快要降落到虹橋機場的時候,我透過舷窗往下看,只見大地灰濛濛的一片,幾乎什麼色彩也看不到,心裡便涼了半截。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儘是灰色調,房子是灰色的,樹木是灰色的,就連空氣好像也是灰色的。沒有了陽光的直射,所有的景物都失去了應有的色彩。這就是80年代的上海,一座灰不溜秋的工業大城市。 這時上海人的生活,不僅沒有什麼色彩,也沒什麼樂趣,更沒有好吃的。每天早上我睜開眼,再也看不見皮蛋粥,當然也沒了菠蘿包,更沒有腸粉,擺在面前的只有泡飯加鹹菜。每天去上學的路上,我會經過一個菜場,只不過那裡的早餐除了大餅饅頭就是油條豆漿,有點讓人吊不起胃口。小餛飩雖然還不錯,但是裡面的肉只有筷頭兒那麼一點大,不仔細看還以為全是蔥。 因為吃不到什麼好吃的,我感到很失落,於是開始懷念廣州的早餐和早茶,更想念騎樓下的豬肉腸粉,牛肉米粉,以至於覺得連牛肉米粉店旁邊的那個臭哄哄的公共廁所都是好的。 那個時候,廣州是改革開放的前沿城市,活力四射,而同時期的上海卻仍然以傳統工業為主,顯得有點落後和土氣。我於是又開始責怪我老爸:上海一點兒也不先進啊,我們回來幹嘛呀?瞧,瑩瑩他們一家就留在了廣州,多好啊!老爸瞪了我一眼說,小駒頭懂什麼!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在,我們總得要回來! 對於這一點我還是贊同的,因為從內心來說,我也喜歡跟親人們在一起。罷了罷了,古人都說了:好事古難全! 說起來,我們家不能算正宗的上海人,最多只能算是上海鄉下人。我小時候在鄉下長大,接着就去廣州城了,所以對上海城基本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去南市區走訪一位親戚,然後還去了城隍廟吃小籠包。我依稀那皮薄如紙的小籠包被咬破皮的那一剎那,鮮美的湯汁湧入嘴裡的好味道。我之所以能記得這位親戚,恐怕還是因為這小籠包的緣故。 那位親戚,實際上是我爸爸的表妹,也就是我的堂姑。堂姑的家簡直小的不能再小了:一家三口再加上老人,擠在一個10平方米左右的房間。堂姑家住在南市區老城區的一個老式弄堂里,那條弄堂住着數不清多少戶的人家。這些人家共用煤衛,各家的自來水槽全部集中在天井裡面,有些人家還會在水龍頭上做個盒子上個鎖,省得有人偷着用。在80年代的上海,人均住房面積只有4平方米左右,而我堂姑家比人均面積還小一點,應該屬於困難戶。不過,雖說是困難戶,可人家是城裡人,那時流行的一句話說“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套房”,可見城裡戶口有多珍貴。不過,若干年後,堂姨卻被拆遷到了浦東,用10個平米換了三套新公房,人卻還是城裡人,真是極划算的。但即便這樣,堂姨卻依舊懷念老弄堂里的日子,感嘆搬家後連搓麻將都找不到人,老早那些弄堂里的麻將搭子,現在都作鳥獸散了,一年半載才能見一回面兒。特別是退休後,她整天兒的坐在客廳里寬大沙發上,乾巴巴的看着狗血電視連續劇節目,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 由於我老爸是有軍銜的,所以轉業後一回到上海,就分得了兩居室的新公房,南北朝向,廚房很小還得兼做飯廳,衛生間好像只有1平方米左右,沒有浴缸只能淋浴。我問老爸怎麼沒客廳啊?他瞪了我一眼說,這條件跟周圍的比比已經算好的了好伐! 老爸總喜歡瞪眼兒,他就是不知道如何心平氣和的對小孩講話。 我家住在一樓,一樓有個小院子,但這沒有啥用,被我媽媽全鋪上水泥,我見隔壁人家有種花的,還有種菜的,就問老媽你為啥不種些什麼?她回答說:沒時間。 我不喜歡住一樓,要知道上海的天氣不怎麼好,很潮濕,特別到了夏天,悶熱之極,尤其是一樓,在沒有風的時候,簡直讓人感到透不過氣來。我於是又開始懷念在廣州住三樓的日子,懷念在陽台那一頭兒可以看馬路對面的風景,還有透過客廳那一頭兒的窗戶,可以看大院裡露天電影場的大片兒,連票都不用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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