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體吹牛：橫渡長江 （5 ）

我們稍適休息，就踏上了回程。因為這裡的江面已經變得比較寬了，所以我們必須向上遊走一段。這是江的北岸，江邊都是山。山不太陡，沒有什麼樹 ，也沒有路。我們在草叢裡摸索着走。有涼鞋在腳上，也就不怕扎了。方向不會有什麼問題。只要沿江走就行。走多遠是好，並不清楚。我們試圖尋找對岸我們下水的位置。看着對面平川變成山，寬闊的江面又變窄時，就覺得差不多了。

我們下到江邊，開始向回遊。有了游過江的經歷，再往回遊就沒什麼了。很快我們就游過了一半。江南岸的半壁山也到了我們的後面。前面的平川出現在眼前。我們可以看到南岸邊幹校游泳場上游泳的人影了。人影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了。我們甚至可以聽到人們戲水的嬉鬧聲了。

我們就要成功啦！

就在這時，我們突然發現南岸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清晰的人影又變得模糊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變得不安了。我們該怎麼辦？我們一邊繼續努力的向對岸游着，一邊琢磨着眼前發生的事兒。

原來長江在這裡由寬變窄，轉過彎再由窄變寬時江水分成兩股水流。主流是在北岸一側，幾乎和那最窄的江面寬度一樣。而變寬的部分在南岸，屬支流。我們從北岸向南岸游。儘管我們很靠近南岸了，但是我們仍然在主流一側。當主流與支流分開時，我們被主流沖的離南岸越來越遠。

我們在江北岸下水前，應該再多走一些！當時少走的幾步，現在要為它付出巨大的代價。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而我們這時只有繼續向前，向南岸游。要說累倒還真不算累，或者說是顧不上累。可心裡實在是沒底，不知道會被江水沖多遠。我倆互相鼓勵着，時不時的高喊幾句“下定決心”一類的口號，給自己鼓勁，以趨去心中的不安和恐慌。看看身後拽着的救生圈，那是我們的定心丸。

過了幹校游泳場，就是長江大堤。大堤有五六里長。從江上偶爾可以隱約看到有汽車在大堤上開。江面上仍然沒見什麼漁船或客輪。只有我們兩人在努力地向南岸游着。再往前，就是富河水匯入長江的入口處了。那裡有一個大閘。富河水很清，可惜裡面有血吸蟲。長江水很混。當大閘打開時，可以看到清清的富水與混濁的長江水交界，清，黃分明的圖案。這是我們跑到大閘上看到過的。現在在江里，只能看到那高高的大閘和在上面掛着的毛主席和他的親密戰友林副主席的巨幅畫像。過了大閘，就又是綿延的大堤。

漸漸地我們又可以看到岸邊的房屋，樹和人了。因為離富池鎮很近，江面上的漁船和拖船也變多了。我們的心也就踏實起來。

終於，我們上岸了！這時我們才感覺到累了。那是心理和身體的疲憊。儘管我們成功的完成了我們的渡江計劃，但已全無登上北岸時的那股興奮勁兒了。等着我們的是還有七八里路要走。

那天下午四點左右，在李院長的衛星監視圖上可以看到兩個小孩兒，光着膀子，只穿條游泳褲，背着一個大輪胎，拖着疲憊的身子在那長長的大堤上由東向西的走着。那就是我們。

可算碼完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