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回憶

酒是好東西，但有時候也真不是東西。我喝酒是從小養出來的。雖然開始並不能喝，但是對酒一直有興趣。

沒上學前是經常沾酒的。姥爺喝酒，每次瞧我旁邊盯着看，他就拿筷子蘸點兒酒讓我嘗嘗。那時的感覺是刺激和嗆。我從小吃辣椒，所以不怕辣，從不認為辣這個詞兒和酒有什麼聯繫。

小學了，蘸酒舔舔的機會少了。也就逢年過節趕上舔幾口。直到小學五年級因為語文課本里的武松打虎一章對酒產生了難以抑制的欲望。於是就找了一個咳嗽糖漿的瓶子去鐵道邊兒的小酒館兒里買了一兩散白酒。買酒前那種渴望就象抽大煙上癮了時候的感覺，以至於到現而今都記得特清楚那酒館裡特有的香味兒，其實就是白酒和香雪腸混在一起的味道。那時桌子上擺的大多是這兩樣兒，沒別的。有這個就算不錯了。

我打了酒，可又不想獨吞，就找了個小夥伴兒，一起躲在棵楊樹後面。打開瓶子聞了聞，刺激的氣息一出來，聞到的味兒好象也沒有酒館裡的那麼香了。我使勁往瓶子裡看看，什麼也看不清，糖漿瓶兒是深咖啡色的。我們兩個小孩子臉對臉，表情可能有點兒嚴肅了。我左手捏着瓶蓋兒，右手舉着瓶子，皺着眉頭一口灌下去(後面省去36字) 。從這一刻開始，我喝酒的歷程就正式開始了。當然那瓶兒酒除了我們兩個一人一口外，都倒了。我們當時的結論是：散白酒質量太次了。人家武松喝的肯定是好酒，三碗不過崗嘛。沒法兒比。

中學，開始接觸啤酒。第一次喝啤酒覺得特難受。可是每次聞到啤酒味兒，又想喝，每次只能喝小半杯子。再多了覺得啤酒進嘴裡就噁心得想吐。但是這時沒有覺得啤酒質量有問題。也根本沒想到啤酒是冷得好喝。到了高中基本也就是一瓶的量。沒什麼大變化。白酒更是不沾了。這時大概明白武二喝的可能不是散白之類的。那時已讀過紅樓數遍，知道了黃酒，也試過，覺得沒什麼好喝，對曹雪芹和敦氏兄弟沒事兒老喝那玩意兒不甚理解。為此還專門跑去海淀鎮上的桂香村，據說那老屋就是當年老曹和敦式兄弟喝酒的地方。

大學時候酒量有了以此質的飛躍。大三有回一個特好的哥們兒失戀，我陪他喝酒，談心，出主意。基本是三陪的路子。我們兩人一瓶啤酒和一瓶青梅酒。啤酒喝完了青梅喝了剩個底兒。忘了說明白了，一瓶啤酒是一暖瓶。青梅酒很惡劣。我們放聲高歌了一陣子，好象我也失戀了是的。那會兒還沒有卡拉OK/歌廳。

工作之後喝過一次白酒，居然喝得吐了。多少也記不得了。再後來就有機會喝些好的白酒，茅台，五糧液，等等。酒量也沒什麼長進。倒是發現了一個秘密，自己的身體機制上有個控制器，每次喝到一定程度不想喝了，這個機制就發揮作用，讓自己覺得再喝酒難受。這時人的頭腦一點不糊塗。雖然讓我算數不一定算得准。但是寫字兒肯定特是時機。所以我從不擔心過量。

再後來，也就是現在吧，腐敗的機會多了，發現酒量見長。什麼歲數增長酒量萎縮那純屬瞎掰。這個說法對60歲以後的人來講還差不多。40-50歲應該是最能容納酒的年齡。喝酒講究氣氛，大家聊得來，酒就喝得有意思。聊得來要是沒酒，這就差很多，很多妙語就出不來。所以酒是好東西。生意場面兒上總是要喝兩口。而且這個習慣根深蒂固。人家請客你不喝不行，你請客人家敬酒不喝也不行。最難的是自己作東。滿桌都是客，包括大姑娘小媳婦兒。一人一杯敬過來，怎麼辦？人家平時不喝的都幹了，你也得干。三圈兒下來。多少杯來着？27吧？還沒完，你還得回一圈兒，再加9杯。然後什麼哥們兒情義再來幾杯，領導來了來個合作成功，又是一圈兒。大姑娘小媳婦兒過來什麼祝賀抱了個兒子也來一圈兒，對面兒有個小伙子剛結婚，過去再主動一輪。最後臨走來個門前清。結帳的過來了，一眼看去酒錢比飯費貴。這飯的標準已經是龍蝦象拔蚌了。喝了多少？少說三瓶一斤半裝的。所以啊，這酒真TMD的不是東西。

嘿嘿

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