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沒什麼事兒，要上司馬台長城。可飯店的車貴，得出去叫車。出門走到HARD ROCK CAFE門前就招手截了一輛出租車。扒着窗口跟開車的說：400塊去司馬台，去不去？司機看了我一眼說：司馬台多遠啊，不去。然後踩油門就開走了。我納悶兒，怎麼不回個價兒啊？心眼兒夠死的。再叫一輛，開口就說600塊，司機特痛快就答應了，我心裡不禁犯嘀咕：難道叫高了？

一路高速路，這和八年前不一樣了。車到密雲縣城，從高速下來，滿眼看去天藍地綠，比城裡好象清新些。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司機停車下來，另一個司機上來。我不禁詫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個安排？新司機說：我們都是這兒的人，這車我們倆輪班開，正好他回家我接班。呆會兒我送你們回去。錢還是那個數。我這才明白為什麼對600塊沒有任何異議，難怪一路上第一個司機打電話約地點，這輩子估計他們都難再碰上這麼合適的活兒。

到了司馬台，這次得買票上山。山下修得和其它景點沒什麼不同，商店飯館加旅館，看上去還算整齊，一定是做了規劃的，可過去的野趣也不復存在。我記憶中那條小溪早被一個大壩圍成了小水庫，我期待中想見到的盲人歌手也不可能坐在旁邊的石頭上唱歌了。水嘩嘩地翻過坻壩，我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冰糖葫蘆的旋律。(關於這個唱歌的盲人請參閱京城雜憶XX集，嘿嘿)

一路登爬，到了第12個烽火台，回頭看看，剛上來的路線已經看不全，山勢陡峭，最顯眼的是那片水。這次上來用手的時候比上次少很多，全仗修過的路面。仔細看過一些牆磚，好象也都是用原來舊磚修補的，看上去比較協調。有些上面字跡還是很清晰，多是萬曆年間戚繼光軍營的名稱。過了第12個烽火台向前一點就不讓再前行。當然你非要過也可以，牌子上寫着罰款200，安全自負。從圍攔處看去，天梯還是那麼陡，忘而生畏。

回來的一路上有個農婦陪着，不停地給你指點道路，看出來是當地農民改行的導遊，心理就做好準備要付點小費。唯一有價值的服務是她們告訴我外牆上那些洞是日本鬼子用槍炮打的，另外就是這裡雨天路特滑，雷劈死過人，而且都還是外國女人。還有就是她們每天爬幾個來回。下到山腳給了小費，算時間總共近三個小時。肚子有點兒餓，便直奔餐館。

還是那個壩，那片水，那個嘩嘩聲。就這時，我竟然從這水聲中聽到了那個熟悉的琴聲！我趕緊繞過水壩順琴聲尋過去。我看見了那個鐵盒子和那張依然平和的臉。掏出一張紙幣輕輕地放在盒子裡，他便馬上說謝謝，然後問想聽什麼歌。我說八年前聽你唱過啊，就還唱那個冰糖葫蘆吧。他笑笑說，那是好多年前了。還是給你唱個新的吧。我說什麼都行。他便說周杰倫的菊花台吧，隨後就唱了起來。我坐在旁邊看着他的手在撥琴，這次好象指頭上帶了個撥琴的小片子。一曲下來，我們就聊起來。他說96年開始來唱歌的，直到今天。每天從家走過來，大約三里地。他問我姓什麼，我就告訴了他，然後說下次來一定再來聽歌。他還是笑笑說這次記住您了。我回到餐館叫了一盆貼餅子和一瓶啤酒，邊吃邊想，下次什麼時候再來呢？

老五

07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