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届女生的爱情---亦的故事(完整版) |
送交者: 拿狗的耗子 2005年04月17日10:41:20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
亦的故事(1) 亦和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也是牛大的子弟,不过是应届生。可能因为父母都是比较开通的知识分子,所以亦的性格又与歆完全不同了。亦聪明活泼,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前脚才和别人闹了别扭,后脚就忘了,找别人说话,别人给她白眼她才想起来,“噢,她还在生气啊” 。亦好动,生得也算标致,可心理年龄太不成熟,从不知道打扮,穿的灰灰土土,背个特大书包,在人堆中很难被记住。多年以后,曾听一个同学说起她,说亦只有在和大家海阔天空,胡吹冒撂时才能看到她具有的光彩和明亮。 亦在大学时除了和北京初六六去延安插队的老班长杉关系比较铁外,好象再没有什么贴近的女朋友了,倒是和不少男生称兄道弟的。当时杂七杂八班男女生住在一栋楼里,中间用木板隔开。亦是个书虫,那时刚刚改革开放,很多文革中被禁止的书重新出版,为了加快阅览速度,图书馆规定热门书籍一律只能外借三天。所以班上有谁借了此类书,大家就排队,规定每人看几小时,到时就轮下一个。亦常常混在男生中排队,有时三更半夜还见她跑去敲木板墙拿书呢,而且是边敲边跺脚---那时学生宿舍的过道上常有巨大的耗子窜来窜去的。 与歆一样,亦也不用功读书,杉常说她只花了十分之一的功夫在读书上,所以亦的分数常在六十分上面转悠,不过她在喜欢的科目上时不时也能来个惊险动作,比如解析几何,她居然拿满分一百二十,连加选题都做对了,全系第一。 总之,亦就象个假小子,喜欢和男生一起大声说笑,大口吃饭,骑着自行车满世界乱窜。在亦的这群难兄难弟中,有一个男生叫华,他下过乡,从农村考进大学,父母是隔壁马大的教师。可能是家中长子的缘故,华的性格老成持重,无论亦如何胡闹,只要华一出面,她就必定安静下来。大学毕业那年,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报名参加研究生考试,可亦就是我素我行,无动于衷。最后据说是亦的母亲找到华(那时电视还不普及,这帮人常到亦家看电视,加上亦的父母又随和,所以彼此很熟),由华押着亦去报的名。看到这里大家一定以为亦和华前世有缘,非也,华此时已是名粪有花主了,他的女朋友是下乡时的插友,一个政治上很有前途的牛头专业的女生,到大学三年纪,她已经是牛大团委书记了,那可是地县级干部啊。 由于报了名,华会时不时监督亦去复习功课,到了毕业前夕,亦已经越来越能明显地体会到华传递出来的那份用心,可中间隔着一个人,就象隔着一座山,她也只能默默地感受。曾经有几次华都开口想说些什么,总是被亦差开话题,直到考研落榜,分配至研究所,亦都没有给华开口的机会。二十年后,亦曾经对好友杉说,即使是现在见到华,再纷乱的心都会安静下来,大学时的感受依然如故,但这二十多年中,他们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 亦的故事(2) 八二年,亦大学毕业后分到牛尾巴研究所,专门研究牛尾巴的功能,三个月后,所里又补分来一个鸡大的毕业生,此人名伟,据说是领导了八一年的第一次学潮而被公安部门收留,在文字狱牢头的看管所里关押了半年,最近才平反放了出来。伟是老三届,写一手好字,自学了五门外语,英,日,德,法,西,不过全是聋哑水平,只会读不会说。伟已婚,他媳妇的父母和他父母是延安时的老战友。 伟来后与亦分在了一个小组。伟这样的早期民运分子,自然具备了很多学生领袖的气质,没多久伟就成了研究所里新分大学生的中心,他组织大家打球,滑冰,侃大山,很快就成了亦这样没见过世面,没出过校门的人眼中的偶像级人物。白天大伙一起研究牛尾巴的功能,一起吃饭,晚上一起打球,一起在办公室聊天,打牌,看书,周末又一起看电影,滑冰。亦就在这种充实和热闹的生活中脱变,她换下了深色的服装,褪去了生涩的外壳,出落的清清秀秀,健健康康。伟对亦的照顾从专业到吃,喝,玩,乐,无所不在,甚至于停电时锅炉房关闭,伟都会烧好热水送至亦的宿舍。日子一长,所里自然就有了风言风语。而以亦的性格,仗义可比名声来得重要,她是不会把这些俗人俗语放在心上的,他们依然是我素我行。 八五年,所里派他们俩去北京参加一个牛尾巴功能学习班。北京是伟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学习班期间,伟领着亦逛遍了北京大大小小值得去玩,去看的地方。学习班结束那天,伟送亦回住地,在地铁的车厢里,伟第一次握住亦的手说:“真希望能把你变小,放在口袋里,走到哪,带到哪”。随后,伟告诉亦,他已瞒着所里办好了去美国的所有手续,会由北京直接离境,不再回研究所了。地铁一别,为他们俩的友情画上了句号,二十年后的今天,亦仍然不知道,那个叫伟的人现在是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此后的五年,亦也谈了不少的恋爱,可是华和伟的影子始终是挥之不去。在学校时,亦以为,世界很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一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在等着自己。可是,出了校门,走进社会,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很无奈,象华和伟这样优秀的男人实在不多,即使遇到了,也都早已是别的女人手弯中的拐杖了。 八八年,二十八岁的大龄女青年亦在媒婆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嫁给了原。此君八十年代中去的加拿大,借着IT热,丢弃了自己的本专业,转入IT行业,在一家中等规模的计算机公司上班。亦与歆不同,亦从小就包揽了家里的所有家务,上至买煤买粮,下至烧饭洗衣,无所不能,所以亦抵达加国后自然就负担起了所有的家务。亦刚到时原就带她去银行开户,并对她说,此地的习惯是夫妻各自经济独立,各自的收入进入各自的户头。听了他的话,亦才开始真正了解了原的为人,此后的十多年中,亦真的做到了没有动过原的分文,最艰苦的日子是在怀孕其间,嘴谗时连一片面包加豆腐乳都得算计着吃,生怕断了零食。此时青也在加拿大,无论是青还是其他新结识的朋友都劝亦离开原,可是亦没有,她说不能因为自己而剥夺孩子享有父亲的权利,既然自己的选择是个错误,自己就应该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而不应该让孩子来替她承担。孩子一出世,亦就进了学校去读博士,除了一份奖学金外,亦还兼了份清洁工的工作。就这样苦熬了三年,亦终于拿到了学位,并在一家大公司里谋到了一个不错的职位,此时原却因为计算机业的大崩溃丢掉了饭碗。 也不知道是胎教不良还是老天特殊的考验,亦的儿子实在是调皮的出格,成天惹事生非,学习成绩糟糕,为了他,亦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担惊受怕,心疼内疚的日日夜夜,最后儿子被专家,医生诊断为ADHD。亦白天在公司为老板卖命,晚上回家又得包揽所有的家务和管教精力过盛的儿子,亦的承受能力已到了极限,如何能有更多的精力面对儿子的特殊需要呢?好在这么多年的辛勤工作亦已付完了房子的贷款,为了专心于儿子的教育,亦又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工作,做回一个全职母亲。虽然有时亦也会怨上天对她的苛求,但看着越来越正常的儿子,她依然坦然地走在这条荆棘的小路上。亦在给衫的一封信里写到:“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傻,不该守着原这样的不合格的父亲,丈夫。可是理智地想想,带着一个ADHD的儿子,现今的社会又有几个男人可以为了我做到无怨无悔地全盘接受他呢,看着儿子与原渐渐深厚起来的父子之情,我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了”。 几年后,亦遇到一个摆摊算卦的阎先生,人称铁口神断,他居然算得亦与原是缘定前世,缘起于三世之前亦错过了原的约会条,弄丢了原的求爱信,所以要用此生来还原的前世情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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