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左右大戰很可能是個偽命題。
近半個世紀的世界經濟格局導致了傳統左翼精英的中間化和務實化,他們向金融資本妥協,是世界經濟一體化的受益者,
傳統的左派選民中發生了一次大分裂,公務員,知識分子與高級管理人員繼續投左派的票,而工人階級,包括代表他們利益的工會,卻是經濟一體化的失敗者,他們的工作崗位受到了兩個方面的擠壓,高技術的崗位被外移,而低技術的崗位被外來移民所占領。在他們眼中,左翼精英是工人階級的叛徒。
傳統右翼的選民是自由職業者,商販,以及工商資本家和金融資本家。他們對以前選出的政治代表也缺乏信任,因為產業外移也造成了工商資本的不安,對於這些高端的經濟一體化受害者,傳統右翼精英也不能有效保護他們的利益了。
在這種世界經濟格局中,民粹勢力便異軍突起,在左翼爭取到了受失業威脅的工人階級的選票,在右翼獲得了受國際產業競爭的中小工商資產階級的支持。
但是這種支持力也不強大,並且有一種自身分裂的危險。中小資本家在支持民粹的同時,也時刻警惕工人階級以及工會在民粹勢力中可能獲得的主導地位,因為一旦民粹勢力被工會滲透,資本家的利益自然得不到保護。同理,工人階級也擔心民粹勢力的右轉,以犧牲他們的利益來迎合資產階級的要求。
因此務實的左翼精英與世界化的右翼金融勢力組成了選舉戰術聯盟,他們共同的對手就是左右徘徊的民粹勢力。
不管左右,民粹勢力的特點是個人權威,而個人權威的敵人則是傳統的法律框架。因此民粹勢力極力抨擊現有政治體制,企圖以個人權威來代替代議制的國家機器。
所以客觀地講,這次美國大選名義上是民主黨與共和黨的競爭,而實質上是左右大聯合的建制派與異軍突起的民粹派的殊死搏鬥。
個人威權主義不是美國的傳統,2016年的選舉結果還是特例,是否能衝破傳統的阻力長期取勝,我們將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