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街的悶酒
某達人講有兩樣東西可以救男人,一是書,二是女人。是否對不敢說,若是我,則還要加上酒。
好男兒橫行天下,心事浩渺。春風得意時自不必說,夜雨獨行時沒有酒怎麼行呢?
我在厚街時便又一次迷上了酒。
因為工作煩悶,所以喝悶酒就變成家常便飯。時間一長,發現悶酒中也有“真趣”。最經常的喝悶酒方式是晚上9,10點下班,到了飯店,把包呀,電腦啊,口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仍到床上,然後把胸前公司牌也摘掉,帶本書或報紙,穿着工作服就出去了。
出了門便是轟然混沌的世界了。到處都是年輕的人群,馬路上每個店仿佛都在打折血賣,高音喇叭競聲高唱…這樣的地方,走幾步就煩了。於是折進一家四川兄弟酒店。
到了小酒店,老闆都熟悉了。抬出小桌,先拿一瓶啤酒和一碟花生米,然後把菜單往桌上一扔,便管自己去看電視了。我便先快喝幾杯,讓腦子模糊點,以便和周圍的環境調和些。接下來吃點花生米再喝點酒,然後看帶來的書或報紙。這樣喝掉一瓶左右,或會來個菜。看看周圍的環境也覺順眼些了。
嗜酒的人也許喝酒的時候不吃菜,我喝酒但不嗜酒,所以喝酒的時候多少要吃點菜,比方一條清蒸三黃斑或一盤炒海貝,有時不餓的時候就是一盤花生米,或是僅讓老闆娘切碟乾乾淨淨的榨菜。
每天喝酒,就會碰到很多常客和圍繞酒店的人物。
有推着小車來賣書的,有賣望遠鏡的。也有穿了僧衣一聲不響拿了碗在你面前一站的老頭。我有時高興了便拿個硬幣“當”的丟進去。老頭也不合掌,點頭便走。
還有刷鞋的,一次只要2元錢。我有一次鞋不乾淨,便讓刷一下。她拿過去時我便後悔,因為我的鞋是棕色的休閒鞋,我想她不會幫我考慮那麼多的。但既已託付,不妨信她一次。果然刷好給我時鞋已變灰黑,回到飯店後不得已又洗了一遍。
還有拿了吉它唱歌的,對付她們我已有經驗,就是不去理會她們。只是有一次看了一眼,被死纏住,不得已點了10元(三首),既然點了當然要點自己喜歡的,於是點了《珊瑚頌》《綠島小夜曲》,剩下的一曲讓她自己選。因為一個人喝酒再讓個人在旁邊唱歌實在傻樣,於是讓她站在大家的當中唱。結果一曲下來大受歡迎,被另桌的客人捉住唱了半夜。唱好了開心的過來特意謝了我才走。
喝了兩瓶啤酒以後,慢慢的夜也深了。周圍似躁聲大合唱便似乎微弱下去了。汽車喇叭聲好象不那麼頻繁,對面的街頭卡拉演唱會也臨近結束,酒店裡電視也變成了新聞報道,臨桌的客人也酒菜下肚變得不那麼意氣軒昂了。
我也在這時候好象活過來,於是常常看華南的夜空,夜空有如一片大大的深灰的湖水。少年時的仰望天空時的“流年暗中偷換”的感嘆是沒有了,有時侯會想起自己的親人朋友。久久望之,腦子慢慢的什麼也不想,又覺得腦子像夜空中的微風,隨雲縹緲東西而去。
浮仰之間,悶酒也到了尾聲。酒量有限,往往第三瓶的酒會剩下大半。
有時候周末喝的晚的話,會碰到固定送魚來的漁民,因熟了,我往往拿殘瓶請他倒了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