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鬥中，技術最能直接打擊敵人

林彪

同志們！

去年邊區部隊在毛主席、朱總司令和聯司諸首長的號召與指導下，進行了看緊張的大練兵運動。現在秋收過後，又要進行第二個冬季練兵。關於今年的練兵應如何進行？我只簡單地說道以下幾點：

我要講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關於今年技術教育問題。去年我們冬訓練兵的中心內容，就是搞戰術；今年中心內容，就是搞技術，這是一個科目的變動。去年練技術，有了很大的成績。但是不是就夠了呢？還不能這樣說還需要我們今年繼續努力。並且要用很大注意去努力。我們的隊伍，練兵主要內容，有政治教育、軍事教育。軍事教育中，又分為戰術和技術。二者比較起來，那個更重要呢？在整個過程中間看，可以說是技術更重要。但在一定時間一定程度上戰術也可以成為主要的。我們從什麼地方去觀察呢？這不簡單是從表面看哪一個放在先學習，就是哪一個重要。也不是哪一個用的時間多哪一個就重要。我們確定這個問題是以戰術實踐中間能夠給敵人最大的損失，是以戰鬥中間表現最大作用的東西來作為標準的。在戰鬥中技術最能直接打擊敵人，所以我們認為技術是我們學習中的主要內容。我說技術在戰鬥中間成為主要的東西是和戰術比較起來說的，不是與戰鬥勇氣、政治覺悟、政治教育比較說的。如果它與政治覺悟比較，那政治覺悟、勇氣，又成為更重要的了。技術教育和戰術教育比較，技術教育需要更多時間，在教育順序上技術教育應放在戰術教育的前面。同志們去年對於技術已經廣泛地打下了一個基礎，這個基礎也可說是空前的，和過去比較是達到了空前的水準，這是新的收穫。但是還須要再學習、再提高。如投彈、刺殺、射擊，今年特別要注意的是刺殺、劈刺，尤其是對刺，應該是他更熟練，更有力量，更合乎戰鬥情況。我們知道短兵相接時，如果試用厚禮就會打了自己。另一方面，由於雙方戰鬥逼近，沒有多少火力可以發揚。主要是靠白刃戰，所以這種刺殺戰術，應當特別熟練。而且我們過去和現在的戰鬥中間，最薄弱的一環就是刺殺，衝到敵人面前不會向敵人進行白刃戰鬥，缺乏信心和敵人干白刃戰。我們大家都知道，練過武術和沒有練過無數的打起架來那效果就顯然不同。假如兩個人全拿一把刀對殺，練過武藝的人他能一個人對付計個人。而沒有練過武藝的人，幾個人打一個人還打不過。所以我們要一個敵幾個就要好好練，要把這一技術打下堅固的基礎。過去我們已有一些刺殺訓練，但是練得很不夠，這個科目要算去年冬訓中最薄弱的一部，不及投彈和射擊的成績大。所以今年要特別抓緊這個東西好好地練。

整個技術教育，無論投彈、刺殺、射擊等，均有應用教練和基本教練，這兩方面應當哪一方面多用一些功夫呢？我們要看到基本教練是練硬本事的，所以這一方面要用更大的功夫。過分地去搞應用教練，而忽視了基本的東西，對基本的東西不打下一個基礎，這是不對的。應當好好地打下一個基礎，要使每一個動作都有道理、都精確、都合乎要求。另方面，如果只限制在基本教練上，也是不對的，所以在基本教練做到了的時候，就應當着重應用教練上去，與各種戰鬥情況相聯繫地練。再就是今年技術和戰術教育在時間的比重上，我說戰術教育應占全部時間的十分之六，技術教育應占十分之西。大致上是這樣的規定，但不要機械的去執行。這樣大家可以看到技術時間也占了不少，甚至可以說占了一半，我們應該注意到這點。

今年搞技術的方法，應該選用去年的經驗，我們經過了三、四個月的練兵，創造了對不同科目的各種具體方法，這樣的辦法，那樣的辦法，搞了很多，現在經過了時間的比較知道哪些辦法好，那些辦法不好。沒有經過去年冬訓的部隊今年冬訓，就可以吸收這些經驗來用；而原來經過去年冬訓的部隊，也不要完全固守自己的基本辦法，而要採用別的部隊試過的好辦法，今年冬訓還要把技術擺在前面，開始一個時期要着重練技術。不過在練技術以前要注意一件事，就是整頓軍風紀，要進行制式教練，要恢復正規的軍事生活，要注意內務、禮節，要進行保管武器的教育。這一套要成為今年練兵的第一課。操場制式教練，要嚴格整頓，不能馬馬虎虎地過去。但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問題，就是這東西到底有無用處，我說這些東四是有用處的，不是白搞的，它能使我由老百姓的習慣與動作變成軍隊的習慣與動作，這些辦法能使我們養成萬眾一致的精神，遵守命令的習慣與緊張迅速的動作；同時也為學戰術學技術打下一些基礎。雖然這些東西在戰場上沒有直接的表現作用，但在無形中表現了很大作用。因此我們不能忽視這一套。世界各國的軍隊，連蘇聯紅軍在內，也都不忽視這一套的。但是有些出入軍隊的學生同志，很不贊成搞這一套，以為這是形式主義。當然如果我們用很多時間去搞這一套，使會形成形式主義的。但是如果不這樣做，就是不正確的；不能無條件反對任何形式，其實軍隊也和其它的東西一樣，不管你反對不反對，他都有它的形式的，不是好形式、就是壞形式，我們不是不要形式，而是不要不好的形式，不要妨礙我們提高戰鬥力的形式，吊兒郎當的形式。譬如稍息、立正、開步走、敬禮、如何戴帽子、如何打綁腿，這一類的東西就有這樣的作用，他雖然很講究形式，然而這是為求我們具備其軍隊的姿態來的。這是很好的形式，所以我們必須利用他。今年我們在訓練開始的時候，就要切實的搞他一下以後在今日別的課目。

第二問題，講到今年的戰術教育，這是今年的中心課目，他和去年教練不同，在教法上也不同。技術教育是使我們掌握技術的，掌握武器如機關槍、步槍、手榴彈等等，使得我們打得准，使得我們不要很多的子彈就把敵人打准，戰術教育主要的是掌握情況，就是結合敵情、地形、我軍、友軍、天候，這一些複雜的變動情況，在複雜的變動的情況中間來確定自己的動作，求損害敵人、求有利自己，減少自己的犧牲，增加敵人的死亡。情況是變化的，我們要在複雜的情況中想出適當動作，如果我們只看到敵情而沒有看到地形，或者我們只看到地形和敵情，而沒有看到其它的，都是不對的，所以我們要把情況看得很周到，我們要能夠看到當時主要的問題，根據情況決定動作。我們學習戰術，就是要學這些，要練這些，要練腦筋。毛主席說過要打開腦筋，我們每一個戰鬥員，每一個指揮員，都要打開腦筋，要想，要出主意，要用心竅。去年練技術，這要是用力氣多，當然其中也有智；今年也要用力，但是主要練智，練心竅。我們部隊作戰時愛成群的湧來涌去，勇氣很好，但是缺乏有智術的動作。今年學戰術練戰術，就是要培養我們戰士們班長們不但勇氣百倍，而且能適用情況，會用機智，戰鬥員的戰術內容，也是很多的。大家看過蘇聯那一本書吧，這樣厚（手勢）就是講的普通步兵戰術。我們今年能學這樣多嗎？不能夠，我們只學三樣，一樣是進攻，一樣是防禦，一樣是步哨。這三樣的東西是戰鬥中用得最多的，其它的還有沒有呢？還有行軍、宿營、偵察、通訊聯絡、防空、防毒等等課目。我們在實踐上要計算好，還還地先學好這三樣，如果沒有更多的時間學到別的東西，我們就着重學這三樣。根據什麼東四，來教戰術呢？我想應當根據三個方面：一是指揮員的意見，一是書本上的意見，一是戰鬥員的意見。要根據這三樣，如果只根據書上的意見是不對的，書上的意見，不能完全社和與我們的情況、裝備、編制、地形、敵情，沒有一樣是完全相同的，所以我們不能完全照書上的意見，但是書上的意見有很多可用的。蘇聯的操典也好，日本也好，法國也好，很多是可以參考的。書也是各種經驗的總結，我們應當採取其中有用的經驗去掉沒有用的；戰鬥員的意見，也很重要，很多戰鬥員打過仗，他們常有很寶貴很實際的經驗，值得我們接受和發揚，至於指揮員的經驗，那是更要寶貴的了。所以指揮員的意見、戰鬥員的意見、書本上的意見，都有用，但是都不能完全照搬、硬搬。我們要把三者結合成一個內容，要從者三樣中選擇好的、去掉壞的。這樣的觀點，必須確立。

還有教的時候，是完全照打仗一套教，還是不完全照打仗的一套教呢？在這個問題上有兩種意見，一種是有些實際工作經驗的同志主張怎樣打就怎樣教。這種主張，又對的地方，由不對的地方。問題是在於沒有一個仗是完全相同的，敵情不同，地形不同。自己的不對也不同，你到底照哪一個仗去教？如果沒有一個完整性、概括性的東西，就無所適從；同時，過去的仗和將來的仗，是不同的。那抗日紀念的經驗來說，過去是打襲擊戰、游擊戰，即使說很多的小仗，打大仗有沒有？有！但是不多。將來是要打大仗。過去我們的官長、士兵誰都有一些戰鬥經驗，但僅靠這種戰鬥經驗用到將來的戰鬥中那是不夠的，我們還要學過去經驗上沒有而將來遇到的新情況與新任務。

關於教育內容的公式主義問題。我們當然反對公式主義，反對學習不適用的公式，尤其反對在具體應用時固守公式。但我們不贊成僅憑個人不完整的經驗隨便教一點就算了事。而是將凡是戰鬥一般規律中可能遇到的情況的處理原則，都要教，都要求表現出來。譬如：下命令，第一條是敵情，第二條是友情，第三條是軍隊的任務，第四條是自己部隊的任務與部署，第五條是戰鬥保證，第六條是自己的位置、自己的名字，此外還有時間和地點，這是不是一個公式？是的，這是公式，這個公式我們還是要學習的。但是在用的時候，是否完全照這一套用，那就不一定。這樣有人會說：不是學與用“脫節”嗎？我說：我們應贊成這種情形下的“脫節”，學的時候與用的時候是有些不同的，在學的時候，一切必需的東西都要想到，都要做到，但是在用的時候，就不一定完全照學習的那一套來用，而是要靈活地具體地應用，比如這個命令是六條，你自己知道了三條的情況，那就不一定要下六條 ，臨時告訴你三條也行了。假如你已經知道了第一條第二條的情況，那隻告訴你第三、四、五、六條的情況就夠了。所以用的時候，部一定要全部搬出，但學的時候都要學一整套才行，不能太簡單化，什麼東西一搞就夠去了，到真正用的時候，很多問題你就沒有去交待清楚。應該處理的事情沒有處理，大家在學的中間，就要顧到這樣的問題。

其次，今年冬訓中間，戰鬥員初學會自己的動作外，還要學會班長的動作。戰鬥員戰鬥動作，都是在班長的直接指揮下進行的，如果不曉得班長的部署和指揮，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應該這樣高，從這一點來講，我們戰鬥員要學習班長的動作。其次，按照邊區隊伍的情況來講，邊區只有這一點戰鬥員，現在我們的任務應該把我們更加提高一步。在反攻的情形下，為了適應發展的需要，要是戰鬥員都能當班長，要訓練戰鬥員都能輪流地當演習班長。

去年在學技術方面我們創在了許多新的辦法。這些辦法今年有一些可以用，有一些不能用。所以今年再採用去年的辦法上，我們應該加以選擇，今年搞戰術教育時，應該根據我們新的課目搞出新的辦法來。如果有好的適用於全軍的，我們就應隨時介紹出來，供給全軍用。我們要儘量創造辦法，有些看起來土裡土氣的辦法，做起來很有效。我們不要輕視這些簡單的、土裡土氣的辦法，但是也不要被一種辦法所限制，我們的辦法是實踐中創造出來的，其中有好的有壞的，怎樣才是我們所需要提倡的辦法呢？我想簡單的標準是這樣：能夠適合效滅敵人而減少自己的損失。能夠適合我們的情況，而在使用中有很大的成效，合乎這樣標準的教育內容與方法，不管是老的也好、新的也好，過去有的也好，沒有過的也好，只要適合這個標準都可以用。我們根據這個簡單的標準，可以大膽地去創造教育內容與方法。

今年我們的戰術教育，因該養成獨立作戰的作風，人自為戰的作風。過去我們就缺乏這方面的作風，抗戰後我在前方打仗的時候，給我的印象最深的問題之一，就是我們這樣的作風不夠得很。敵人軍隊有時他們三五個人可以打，一兩個人也可以打，能單獨支持。但我們卻慣於一夥上前，密集隊形，對於單獨作戰習慣就很缺乏。今後我們的戰爭，是在近代使用火力的戰爭條件之下，損失就太大了。因此現在我們要教育戰鬥員三五成群地戰鬥，一個兩個地去戰鬥。這樣可以減少損傷，同時又可以節省兵力。另外這種戰鬥時代一種強迫性的，能相互支持，所以我們要養成戰鬥員和班長在總的意圖下能單獨判斷情況，人自為戰的作風，這是我們今後必須要養成的一種本事。

所以今年戰鬥員的戰鬥教育應當學各個動作，小群的動作（三、五人）與班的動作。今年戰中教育也同去年的技術教育一樣，要說明他的意義，說明不學戰術對我們戰鬥力強弱的關係。要他們懂得學習戰術的重要性，最好從許多實例中說明懂戰術的作戰與不懂戰術的作戰效果上的具體表現，要發動他們自動地、積極地來學這個東西。

對戰術動作的學習初學基本動作時，應採取分解動作的方法，使人人懂得每一個動作的理由，然後進入學應用動作，應假設各種不同的地形、敵情、天候等條件下我們動作。在前面我說學技術應着重學基礎部分，但是今天在學戰術時，就應當着重學應用動作。在學戰術時，對技術的學習，則應放在應用動作的觀點上來複習技術。此外，在這戰術動作時，需發動指揮員，在演習前或後，根據各種的生動實戰故事與經驗。

再就是關於今年戰術學習的條件，首先要看打今年戰術學習與去年的戰術學習有些不同的條件。第一，今年學習，就非有組織領導不可。。而且這個組織工作，比七年更複雜，各種戰鬥情況都要準備。第二，去年學習，投彈達多少米，射擊多少環數，刺殺動作如何？學到什麼程度都容易看出成績來，只要你努力學，就可以看到成績的增加，不努力學，就不能得到成績。而今年就不是這樣。這個戰術學習，就不是拿米達尺可以亮出成績來的，要顯要看出自己的成績是很困難的，因此工作的推動也就比較困難。這就需要我們多創造一些新的辦法，來達到任務的完成。今年應該重新定出一些條件，作為模範學習者的標準，在表揚的條件上列上，競賽的條件上列上，來鼓勵他們，以保證今年的戰術學習得到很好的結果，這是關於戰士的戰術學習問題。

第三個問題是關於幹部學習問題。今年幹部學習，主要的當然是學習戰術。連排幹部一定要學會教戰士的動作，班動作。幹部學習的東西與戰士學習的東西應當聯繫，同時又要有區別。聯繫方面，就是戰士學的東西，幹部也學。卻別方面，就是幹部除了學這些東西以外，還應當自己學指揮上的動作和戰術知識。幹部所學的這兩種，究竟哪一種重要呢？我說是學習幹部自己的指揮動作重要，其次是戰士的動作。在學習的先後上說，要先學戰士的動作，然後再學自己的動作。這個問題應該是這樣。

還有，幹部學習應是以打小仗打游擊仗為主呢？這個問題，可以說主要要學打大仗。應該以打大仗的科目為主。特別是團級旅級幹部，要學大打仗的指揮，學習戰術知識，學新武器的知識，和起碼的數學知識。這些東西必須要抽一點時間來學，因為這些東西不是三兩天可以學會的，而是要有很長期的修養才行。團級旅級幹部，要採取自學的方法，自己讀書。自己在學不會時，就可請人教一點。我們要知道我們將來的作戰，必須要轉入打大仗的，轉為大兵團行動的正規戰，這是客觀的需要，是必然要實現的。現在德國垮的差不多了，日本在太平洋也正在垮着，返攻的形勢是一定要到來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有準備，不然就要落後。目前這個問題，雖然在行動上尚未成為現實的東西，但在思想上，應該把這種準備擺在面前，特別是高級幹部。我們要知道由小的戰鬥到大的戰鬥，這是一個轉變，這不僅是觀念上的轉變，而是客觀行動的轉變，步兵作戰要變成聯合兵作戰，簡單的武器作戰要變成複雜的新武器作戰。無後方的作戰。變為有後方的作戰，一般是進攻敵人。但是在大打仗的時候，又要有進攻，又要有防禦。防禦指揮比進攻還複雜，可以發生許多困難。我們打小仗時，往往是獨立作戰，要大就打，不打就走，想怎樣打就怎樣打，也用不着什麼聯絡，就沒有聯繫這一條。但是打大仗就不同了，局部戰鬥要服從整個戰鬥的任務。真整個戰局不需要你打的時候，就是你能打也不要你打。如果整個戰鬥需要你打的時候，就是你情況怎樣惡劣，不能打也要打。假使不這樣，那就破壞了整個的作戰。我們大小仗時，想怎樣干就怎樣干，也不要打報告，因為上級離得遠，報告也來不及，不用請示，自己決定就是。但是現在就不同了。總之，由小仗到大仗，是一個轉變。這種轉變不僅是精神上的轉變，而且是實質的轉變。但是我們精神上要有這個準備，如果事實變了，而我們精神上還沒有變過來，也不能轉變的好。所以我們指揮的同志，特別是高級指揮員要有準備，如果高級幹部轉變得好下面也容易跟着變過來了。所以每一個比較高級的同志，都要學些東四。所以關於幹部教育要有這樣的方向，這並不是要把過去的一套丟開，來學新的一套，而是我們過去一套已經有了相當基礎，在這個基礎上來學新的一套。

關於幹部學習的方式，一個就是在部隊工作中學習，再一個就是開輪訓班，開班長以上的輪訓班，三五個月畢業，這樣訓練下去。其次旅級和團級幹部就是自己看書，採取這樣方式去學習，這是關於幹部教育問題。

第四個問題，關於技術兵的教育。技術兵的教育，應該包括一些什麼凍死呢？技術兵就是炮兵、工兵、通訊兵、輕重機關槍、擲彈筒，我們把這些都作為技術兵。

關於這些技術兵的教育，去年已教了一些。今後搞什麼呢？我們可以說，今年主要的仍搞技術，戰術只用很少的時間搞就行了。我們所要的，就是我們的炮打得中，炮出了毛病會修理，我升用把炮搬得快。輕重機關槍也是如此。大家的體力好，動作迅速，射擊準確，這是實實在在的本領。我們必須要反反覆覆的再三練本事。如果我們已達到三百米命中，那我們就提高到四百米命中，向這樣去發展。由個別人的會，進到全體都會。再就是在體力上，也要鍛煉。所以我們技術兵仍要以技術為主。技術兵應以旅或團為單位集中訓練。以上都是將今年冬訓中技術兵一些問題。

第五、就是將今年冬訓與明年冬訓之間，農閒時候的教育問題。我想這個時間，應該很好的利用，但是去年沒有很好的利用，今年我們應該在這個時間裡提出一個任務，這個時間雖然沒有冬訓場，沒有冬訓那樣完整，但是天氣卻比較暖和。在這個時間，除複習一般的東西外，還應該搞兩個東西，一個是夜間動作，一是土工作業。我們明年不僅檢查冬訓的成績，而且也要檢查農閒時期所得到的成績和經驗。關於夜間教育，去年高幹會時，我曾詳細的說過了。除了各部隊都要學這一課目外，並規定了每一個團要抽出一個連，專門學習夜間動作。人家白天出操，夜間睡覺。他要百天順教，夜間出操。我們部隊裡有各種特種兵，還要有夜戰兵。這些夜戰兵，擅長夜間襲擊，他以少數的兵力大力多數，他是一個夜老虎，他膽子大。他技術戰術都精熟，他以一勝十，以十勝百。如果我們把夜戰兵搞好，真正能以百勝千，消滅更多敵人；摸到敵人後面去，對陣地不鞏固的敵人就會把他們的隊伍弄得稀爛，以便第二天早晨主力行拂曉攻擊。這種教育的意義很大，只是疲勞一點，要有很大的堅韌性，才能夠搞出成績來。我們每一個旅在戰時要有這樣一個隊伍，別的隊伍白天打仗時，他做預備隊，夜間他擔任襲擊，把敵人的陣地搞的大亂。去年規定學夜間戰的部隊，在今年冬訓中一定要搞。除此以外，我們要在今年和明天兩年冬訓中間的時間，全軍都來搞這個東西，夜間防禦，夜間攻擊，夜間警戒，起碼學這幾個科目。

還有搞土工作業。天氣冷搞這個東西不行，如果天不冷不結冰，地可以挖時，就應該學散兵坑、交通溝、掩蔽部、坑道、爆炸。我們大打仗時，一定要進攻，要圍敵人陣地。為對付敵人的飛機轟炸，炮兵射擊，一定要又這一套本事。開始可以從簡單的學起，有個人掩體進到陣地構築。明年兩個冬訓之間，要學習這一類的東西，對冬訓學過的東西當然也要複習的。

第六、關於教導旅的訓練問題。這個問題我和譚主任、蕭副司令員、張參謀長都商量過，這些不能象邊區老部隊一樣，一開始就搞得日夜不睡得緊張練兵。他們經過很艱苦的行動，一來就加入生產，挖窯洞，所以他們的體力要加以休息。今年主要的要把隊伍的政治教育搞好，就象毛主席講的，對敵人要狠、對自己要和。對敵人愈很，我們自己就愈和。內部愈和，對敵人就愈狠。有很多集體問題，譬如官兵關係、軍政關係、軍民關係，我們要求得很好的調整，我們要整風。

這些部隊開始不必急着軍事教育的落後，我們首先要把政治教育搞好。如果沒有好的政治教育，軍訓搞好是很困難的。我們戰鬥力，絕不是簡單的軍事技術和戰術，很重要的是我們內部的團結，和對敵人的仇恨。所以，這些部隊應該以政治教育為主。關於體力鍛煉，技術與制式教練，也應該搞。至於戰術這方面的東西，可暫不去搞他。

第七、在去年三個月多的緊張練兵中，我們得到了很大的成績，也得到了很多的經驗，對我們部隊的戰鬥力打下了一個基礎，也對練兵的作風打下了一個基礎。現在我們要來利用這些經驗，用這些經驗保證我們在今年冬訓中得到更大的成績。過去的經驗是什麼呢？一個就是大認識了練兵的重要性，一個就是有一整套的練兵方法，由於這些原因就造成了規模宏大的熱火朝天的練兵運動。我們今年練兵運動中要更加深對於練兵的認識。關於加深對練兵的認識，我們應那去年練後的具體成績告訴大家，證明練兵的作用。譬如我們在練兵以前，就投彈來說，一個人只打十多二十米達，連兵以後，有的就打五十、六十米達。在射擊方面，冬訓前只百分之七十五的人上靶，冬訓後百分之九十一以上的人上靶了。刺殺教練、體育教練、戰術教練、技術兵的教練，也都有成績。這成績的意義是非常重大的。過去我們那百把幾十個子彈也打不准敵人，現在三五個子彈就能打准敵人。在投彈方面，過去手榴彈打不出去，甚至達到自己身上。現在就不是這計劃而變化課目的辦法，該為依照學會了沒有而決定是否變換課目的辦法

在教育要求上，有隻注意表面的整齊好看，而該為着重在對實際戰鬥作用之大小上。

在教育的假設情況上，由簡單請一的敵情下作戰，該為在嚴重敵情下的激烈作戰。

在教育的對象上，由着重大部隊學習的練官方法，該為着重小分隊幾單個戰士練兵的基本動作上。

在教育深入上，由着重教、着重學科、着重講堂，而改變為着重練、着重術科、着重演習上。

在對教育的配合上，由同一時間什麼都做，什麼都學習的平均主義辦法，改變為只着重練兵，一切司、政、供、衛部門的工作都為練兵服務。練兵也只練某一兩課目，而不是一切皆練，實行了重點主義，譬如去年練兵的重點就是練技術。

在參加受教育的人員上，由只是指揮員戰鬥員參加練兵，其餘的人不參加的辦法上，轉為全軍各部門的人都參加練兵。人人皆兵，政、供、衛部門的人，除業務學習外也必須學一門軍事。

去年我們各旅，就是實行的以上的這些辦法。在前面這些辦法之下，各部又根據不同的課目。想出了許多具體的教育方法；對投彈有一套新的投彈方法，對刺殺有一套新的刺殺方法；其餘如體育、如射擊，都有一套辦法。例如：實行升級降級制，實行編組訓練等，各樣辦法，都不斷地湧現出來了。今年我們練兵，仍然要把握前面說的這些辦法。並且要根據新法。只有加深指戰員對練兵重要性的人是，認識到反攻日寇的日益迫近，認識到軍隊戰鬥力時可以練出來了。同時，只有接受過去的練兵經驗而創造新的辦法，故其全軍人人起勁，參加練兵，造成廣大的練兵群眾運動，那我們今年的冬訓，有會得到很大的成績的，這才算是實際準備反攻的戰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