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夫給日本遊客帶路,倍感榮耀
每年這時,總會有很多洋人到老夫所在城市旅遊,老夫總是義務上街,積極地為洋人指路、當免費導遊,並不失時機地與洋人們交談幾句,了解一下國際友人對中國人的看法。老夫的態度總是不卑不亢,深刻顯現了一位大城市資深市民的優秀素質。
但是今年到現在也沒遇上幾個,老夫感到很失望。
今天下午,機會終於來了。三四點鐘時,老夫又情不自禁地上街溜達,走到公園門口時,恰巧迎面走來一群東亞人模樣的遊客,男的昂首挺胸,頭髮乾淨、衣着大膽休閒,女的清新雅麗,衣着入時又合體,氣質都非常出眾,與路邊的中國人就是不一樣。(中國大陸人辯認法:偏黑偏瘦、背部都有點駝,頭髮又油又髒,斜斜的垂下來蓋住半個額頭;滿身汗臭加煙臭;喜歡穿一身襯衫、西褲、皮鞋,冬天加一件西裝或茄克。不分職業、不分場合,上班這樣穿,出門旅遊也這樣穿,天天都是這身打扮。感覺國民窮啊,捨不得花錢整理個人衛生,買不起適應多種場合穿的休閒裝)。老夫一眼就看出這群遊客不是中國大陸的,若非日、韓、港澳台的、也是海外華僑。
只見他們正在東張西望,一邊交談着什麼,看來就是在找路。老夫立刻裝成散步、欣賞風景的樣子、迎着這群遊客慢慢走着,正要與他們擦肩而過時,果然他們中有一人轉過頭來,禮貌地、輕聲地朝老夫說了一聲“hullo”。老夫立刻停下腳步,微笑地向那個人點點頭。他向老夫鞠了一個躬,然後用蹩腳的漢語問道:“您浩,老城,臥們要去,怎麼走?”聽了他的口音,老夫大約猜出他們來自哪裡了。於是老夫再次有禮貌地朝他點了一下頭,把手往前一指,再在空中往右劃個彎,然後問道:“are you japanese?”他們七嘴八舌回答“yes” “yes”。果然是日本人,於是老夫更加賣力了,把胸部一拍,手一招,說:“我帶你們去”。這句他們聽懂了,露出了非常高興的笑容。走着走着,憑着幼時學過一兩年日語,老夫還能跟他們半中文半日文地扯上幾句,老夫說:“哇達西哇,出生在日本租界,與你們,阿哪達,尼嘣,有不少淵源···”,他們說:“喲西、喲西,尼嘣、七那,永遠友好···”。大家友好地、客氣地交談着。只一會兒功夫,老城就到了。
看到了老城那古色古香的建築,日本人興奮起來了,看得出他們有種急忙進去逛的衝動。但他們卻沒忘了向老夫致謝,都停下腳步,再三地朝老夫鞠躬,一邊客氣地說着:“阿里嘎多”,老夫受寵若驚,也急忙彎腰向他們回敬,然後揚揚手,指向老城,做出請的姿式,他們這才高興地走了。老夫站在原地,望着他們的背影融入熙熙攘攘的遊客潮中,直至看不見為止,這才轉身,懷着一種做好事不留名的心情,心滿意足地、倍感榮耀地回家了。
日本人素質確實是高啊。老夫在街上溜達時,最喜歡碰上日本或者歐美遊客問路,與他們打完交道,總會感到心情非常舒緩,有一種賓主雙方合作愉快的感受。而最不喜歡碰上的就是中國遊客,太沒教養了,有的迎面上來就是一聲“餵”;有的問話時,眼睛又不看着你,感覺他是在問老夫身旁的人,可轉頭一看,身邊連個鬼影都沒有;有的問完路連聲謝也不說,轉頭急匆匆走了。所以現在老夫若遇上中國遊客問路,就把腦袋一抬,裝聾作啞,理都不理,繼續往前走去。
今天高興,深夜睡不着,起來寫下此貼,以茲紀念。
張邦昌
06.8.6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