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推动“藏独”, 不遗余力
陈破空
11月,在印度北部的达兰萨拉,西藏宗教领袖达赖喇嘛召集流亡藏人领袖,举行会议,讨论西藏的前途和选择。在此之前,达赖喇嘛承认自己试图与中共和解的“中间道路”失败,希望未来之路由藏人自己选择。
同期,中共突然公开中南海与达赖喇嘛代表的谈判内容,声称,与达赖喇嘛谈判的,没有什么“西藏问题”,只有达赖喇嘛的“个人问题”。
奥运会前,在法国和日本等国压力下,中共一度与达赖喇嘛代表恢复“接触与磋商”。如今,北京奥运会结束,世界经济危机骤起,各国无暇他顾,中共没有耐心再演戏,径直与达赖喇嘛一方撕破脸皮。
中共强硬抨击达赖喇嘛,指控达赖喇嘛所提出的“中间道路”,内容都是“西藏独立”。并举例说,达赖喇嘛“不承认西藏自古是中国的一部分”。以现实而论,目前的西藏,当然是中国的一部分;但“自古”二字,则明显夸张和不实;五千年前,两千年前,甚至几百年前,西藏都不是中国的一部分。
1239年,蒙古人进入西藏,将西藏置于其统治之下;但蒙古人先后灭亡亚欧数十国,建立的元朝版土,包括中国在内;如果要说那时的西藏就是“中国的一部分”,显然荒谬。
1720年,康熙年间,清廷发兵入藏,把西藏变为满清的一部分,迄今不到三百年。很有争议的是,那时候的中国,却又是满清铁蹄下的沦亡之国。1911年,清国覆灭,中华民国继承了满清版图,西藏正在其中,从那时起,即从中华复国之日起,西藏才正式算得上成为中国的一部分。
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满清人,都采取“以藏治藏”的策略,并未改变西藏传统宗教与文化;中华民国更是如此,甚至没有在西藏驻军。所以,中华民国时期,即便国难当头,内乱与外患交加,但西藏并没有脱离或者试图脱离中国,没有给中国“添乱”。
只有到了中共铁血统治时期,忍无可忍的藏人才开始反抗并发出独立呼声。西藏最高宗教领袖出走,长期流亡他国,足以证明中共治藏的“业绩”:对比蒙、满、中华民国等政府,中共统治手法拙劣,完全失败。用经济手段应付政治问题,用世俗淫风冲击宗教信仰,用强权哲学抹煞文化分歧,用枪炮刺刀强迫藏人低头,便是中共全套“治藏方略”。
中共还指控达赖喇嘛一方:“要求建立‘大藏区’;要求中国军队从西藏撤走;要求汉人移民撤出西藏;要求高度自治,以推翻西藏现行的社会政治制度“;等等,并将这些诉求统统斥之为“西藏独立”。且不说达赖喇嘛本人已经无数次表态“放弃西藏独立”,就具体到这些诉求中,也根本没有一条与“独立”二字相关。
不管是“大藏区”还是“小藏区”,都在中国境内,无关独立。中国军队是否撤走,驻多驻少,未必导致西藏独立,中华民国时代,就是最好见证。(实际上,达赖喇嘛的立场是,中国军队仍然驻防边境,用于国防。)要求限制汉人大举移民西藏,更非独立主张。(未闻达赖喇嘛要求已经居住在西藏的汉人撤走,仅闻希望汉藏两族如兄弟般和睦相处。)
至于“要求高度自治,以推翻西藏现行的社会政治制度”,更与“独立”二字风马牛不相及。但,这才是中共最在意的一条:西藏不得象香港和台湾那样,不得搞“一国两制”,不得推行民主制度。亦即,西藏不得在意识形态上独立。中共有关藏独的所有指控,要害都在这一条。不便明说,便夹杂在其他种种指控中。中共很清楚,只有“爱国主义”、“民族主义”、“统一”这些字眼,才能蒙蔽中国民众、煽动他们对达赖喇嘛的仇恨。
中共对外强调“允许不同意识形态和不同社会制度共存”,对内却绝不允许不同意识形态和不同社会制度共存;对外强调“建立一个多元化的世界”,对内却死守一元化的一党专政。
古代中国圣贤和明君,皆主张仁政。两相对照,古代明君以仁治国,中共以暴统政;古代明君待人以善,中共待人以恶;古代明君宽大为怀,中共仇恨为本。连普通老百姓都懂得“有话好好说”这个简单规则,但中共连话都不好好说。一提到达赖喇嘛,就是无限上纲,就是人身攻击,就是恶毒咒骂。
中共的思维和话语恶习,也影响到它统治下的国民,以至于,凡亲共人士或愤青,提到台湾、西藏、新疆、法轮功等问题,都只有恶言相向或喊打喊杀,全无文明素养。
从双方的宣传和舌战中,可以看出,推动“西藏独立”的,不是达赖喇嘛,而是中共本身。中共夸大“藏独”,反复强化对“藏独”的指控,事实上强化了藏人的独立意识。而拒绝达赖喇嘛的“中间道路”与温和主张,更是把流亡藏人逼到只能走西藏独立之路的死角。这,大概也正是中共的精心设计。
中共的潜台词是:宁愿让你们主张独立,也不让你们主张民主。藏人主张独立,中共才方便予以打压,并获得中国民众的“支持”;一旦中国民众知道,达赖喇嘛和流亡藏人主张的,不过是高度自治,不过是民主制度加宗教自由,而给予同情,中共反而不知所措了。
主张“无神论”的中共,极端迷信强权。固然,现实世界,往往是强权当道的世界,然而,无知与傲慢,却历来是强权衰落的起点。西藏问题无解,或者,西藏局势恶化,中共必须承担最大的历史责任。
(11/14/08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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