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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強口述自傳 第十四章 對付郎本
送交者: 文強 2005年03月11日17:22:20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第十四章 對付郎本

1萬人的別動隊,還不到一個月就成立了。戴笠問:“這1萬人的隊伍主攻方向是什麼呢?” 我說:“我們有10萬人在前線打,你這個烏合之眾不需要到前線去打,也根本抵擋不了幾個小時。” “那組織這個隊伍幹什麼呢?” 我告訴戴笠,上海是作戰的後方,到處都有漢奸,每天晚上都有人打信號槍,把這些漢奸肅清,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戴笠感嘆:“好睏難啊,這個事情不好辦。” 我說:“你這個別動隊不做這個事情做什麼呢?你這個部隊裝備也不行,去打仗一打就垮了。別動隊不是在前方打,是在後方鎮壓,把漢奸肅清。” 戴笠問:“怎麼肅清?用什麼辦法肅清?” “辦法有的是,我調查了一下,在上海,日本特務活動的中心地方,一個是上海的海軍俱樂部,誰也進不去海軍俱樂部,另一個是同文書院,這兩個地方裡面淨是日本特務。” 戴笠跟我講:“你指出來的那兩個地方,日本海軍俱樂部進不去,我們沒有內線,同文書院有許多特務隱藏在裡邊,這些特務都是些高級的教授,最熟悉上海的情況。” 我說:“這兩個地方我們要派人打進去。”從明天開始,你派兩個小姐給我。 “給你兩個小姐幹什麼?” 我提出:“要懂日文,會照相,會騎馬,會射箭,會打槍,派兩個這樣的小姐給我。”戴笠就找了兩個在警官學校受過訓的小姐給我。我把小姐調來了,說:“從明天起,我買個照相機給你們,你們兩個人把同文書院進進出出的那些人照下來,照完之後,你們就跟蹤他,看他到哪裡去,到哪裡落腳,他到的地方你們也照下來。”這樣幹了幾天,我就掌握了一些日本間諜的行蹤。 戴笠問:“那個同文書院有什麼辦法啊?” 我跟戴笠講:“昨天晚上我跟余樂醒研究了,余樂醒有個很好的建議,說我們去同文書院綁架幾個人,回來一拷問,就什麼都說了。” 常到同文書院的間諜是幾個教授,經過幾天的跟蹤,他們的住處已經被我們掌握。第二天,我們綁架來了那幾個教授,那幾個教授根本不用打,就什麼都說出來了。他們交代說有個仁丹鬍子的日本特務,知道我們有個水井,在水井裡放毒,害中國人。說日本人拿錢收買了上海附近的一批農民,跟着做特務。他們交代出了幾十個日本特務,說晚上打信號槍的也是這批傢伙。還說日本人在鐵路邊上建造的水塔,實際上是日本人的炮兵測量點,後來,這幾個教授還把日本間諜的名冊交給了我們。我們根據他們提供的線索,抓住了一些日本特務。由於這幾個教授交代得還算老實。我們就優待他們,把他們送到南京關起來了。 戴笠說:“你把同文書院的教授一綁架,特務們都被關起來了。現在我們在上海作戰,是很安全的。你這個事情做得好。你這個人,好像有三個頭八個鍋。” “什麼三個頭八個鍋?” “就是沒有辦不成的事。” 一天,我跟戴笠一起吃早餐的時候,戴笠問我:“念觀兄,你認識不認識章乃器呀?” “不認識。” 戴笠告訴我章乃器是七君子之一,從蘇州監獄裡放出來了,又說:“現在有個重要的事情,恐怕只有你出馬才行呀。” 我說:“你派給我的事情太多了,是不是啊?人事科長是我,特務處駐上海辦事處主任是我,程頌公參謀本部的高級參謀也是我,你又要把什麼事放在我身上呀?我恐怕精力不及。” 戴笠說:“明天一早,章乃器約我見面,不知他要講什麼,他說他要講的事情很重要,你去跟他談談吧。章乃器那些人我知道,他們自有道理,你這個人事科長要負起這個責任。”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淮海路去見章乃器。一敲門,出來個女的,我不認識,就問她:“你貴姓啊?” 她說:“我是《婦女雜誌》的主編。”她反問我:“你找誰呀?” “我找章乃器先生。” “噢,我是章乃器的妻子,他打太極拳去了,你有什麼事情跟我講就行了。” 我想《婦女雜誌》社有個胡子嬰,很著名的。就問:“你就是胡子嬰吧?”她點頭:“我就是。”我說:“《婦女雜誌》登過你的文章。” 她問:“不知道章乃器約你來要談什麼?他打太極拳去了,馬上回來。” 一會兒,章乃器回來了。我看見章乃器長得高高大大的,他問:“你是雨農先生派來的?你是幹什麼的呢?”我介紹自己是黃埔學生。 章乃器說:“我在上海大學教書,現在日本方面有漢奸要找我,我處理不了,準備交給戴雨農先生處理,這三個漢奸一個女的兩個男的,那個女的到現在還沒有露過面,男的一個叫程克祥,一個叫彭壽,都是江西人,都是上海大學畢業的,他們在日本那邊當漢奸,現在想反戈一擊,要愛國,為我們國家工作。他們找到我,但是我不了解他們,只有求助戴雨農先生。” 我說:“我要跟那三個人見見面,談談話,才能夠做出決定。”第二天,章乃器約他們來了,那個女的還是沒有露面,我跟那兩個男的見了面。我問他們是哪裡畢業的,他們說:“上海大學。” 我問:“為什麼當了漢奸呢?” “我們上海大學畢業後實在沒有工作,就到日本人那裡工作。現在我們要愛國。” “你們是真心愛國呢?還是日本人派過來的?如果你們是日本人派來打入我們這裡,你們就是罪上加罪呀,將來就沒有好結果了。如果是真心實意,我可以幫你們引薦。希望你們反戈一擊,不會虧待你們的。” 他們說:“你這位先生說話好像很有譜,你負什麼責任啊?” “我全部可以負責。” “你有那麼大的權力啊?” 我很肯定:“我有那麼大的權力。” 他們就說了:“我們想過來之後成立一個文友社,以文會友,以記者的身份幫助你們做事。我們要求,第一,在法租界租個房子,有個辦事機構;第二要輛汽車;第三,我們還要介紹兩個女記者進來。還有,每月要兩千塊錢活動經費。” 我說:“除了兩千塊錢活動經費我不答應你們,其餘都答應你們。” “為什麼兩千塊錢活動經費你不能答應呢?” “我還做不了這麼大的主,還要回去匯報。不過你們說的那幾個條件,我可以做主,汽車給你們一部,半新半舊的。房子問題呢,我們在法租界準備一棟房子,房子裡有兩個很能幹的小姐,介紹給你們當記者。文友社嘛,在上海市政府備個案。”我問章乃器:“你上海市政府有熟人嗎?”他說:“有。” 回去後我向戴笠匯報,戴笠說:“他們要的那點錢,都給吧,給他們一個痛快。”戴笠又說:“這兩個人我在南京見過,會打槍會照相。不過,給他們租的房子,你要找個最靠得住的人去當門房,監視他們的一切活動,看看他們搞些什麼名堂。” 我想了想:“有個黃埔第三期的王立,是杭州警官學校的指導員,作戰負了傷,成了瘸子,把他調來當門房。” “為什麼調個瘸子呢?” “瘸子有瘸子的用法。” 戴笠一個電報就把王立調來了。我告訴王立:“你來了,是我要來的。”他說:“我是一個瘸子,你把我要來幹得了什麼呢?” 我說:“做大事。” “有什麼大事可做啊?” 我說:“這裡有個文友社,你就專門看着這個房子,在裡面當收發,我有兩個小姐在這裡出進,這兩個小姐也交給你,歸你指揮。這裡住着兩個日本特務,一個是程克祥,一個是彭壽,都是中國人,你注意他們的行動,他們一天到底幹些什麼。你自己不要暴露身份,你的身份就是門房,如果暴露身份,就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了。” 他說:“我一定為國盡瘁。” 後來,程克祥他們一直在搞日本的軍事情況,並且及時告訴我們。在南京淪陷之前,我們把程克祥送到南京。之後他到了香港,給宋子文當新聞處處長,最後在香港被人暗殺身亡。 還有那個日本俱樂部的事情怎麼解決呢?有一天晚上,戴笠問:“你再講講那個日本俱樂部,你有什麼辦法進去呀?” “暫時還沒有辦法。” 我就問他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他也說沒有。 戴笠又對我說,他要調一個參謀長到那個1萬人的別動隊去。戴笠說:“我看見王敬久師部的參謀長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我想把這個人調過來,給我當別動隊的參謀長。部隊裡沒個參謀長也不行。杜月笙安了一個總指揮,我安一個參謀長,不是好辦一些嗎?” 我跟王敬久(黃埔第一期)商量,說要把他的參謀長調到戴笠這裡來。王敬久很神秘地對我講,我身邊有個參謀長是日本留學生,我懷疑他是日本特務。他告訴我:“那個參謀長姓楊,是日本陸軍大學畢業。我最近發現他在上海租界,晚上經常有日本人看他,對他很尊敬,我當面不好問他,很懷疑他。” “噢”,我問:“那個姓楊的是什麼地方人?” “是江蘇人。” 我說:“你藉口吃飯把他請來,我有辦法問他。” 第二天,按照我的安排,請姓楊的吃飯,我問:“你這個參謀長是哪裡畢業的?”他回答:“我在日本士官,後來在日本陸大。” “你是日本陸大畢業的,你的資格很高啊。你到我們一個師里當參謀長,不到將官,你願意嗎?” 他說:“我們是國軍,雖然是一個上校,到了戰場上憑本事,如果我打幾個勝仗,就升上去了。”(後來這個姓楊的在江北搞了十幾萬人,成了江北的漢奸頭子) 我說:“講得好,講得好。” 我總在考慮怎樣打入日本海軍俱樂部。我跟戴笠商量:“海軍俱樂部還是進不了,那個地方看管很嚴,有沒有什麼辦法?”戴笠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是說這件事一定要我去辦。我說:“那我就盯着那個姓楊的,跟他研究研究。” 我又約姓楊的見面,說:“我現在有個事情請教你,請你幫我的忙。”我說:“那個海軍俱樂部都是日本特務,我想打進去,很困難。你有沒有認識的人?” 他說:“有啊,跟我同學,日本陸大畢業的,這個人叫做郎本實仁,是個少將,那時50歲,比我大20歲。” 我說:“哦?你認識這個人?”我記起戴笠前幾天拿着幾份從北平、天津來的電報給我看,說是日本的一個少將郎本實仁到了上海,這個日本少將過去在東北、北平、天津等北方地區活動,會說一口天津話,是個中國通。 我問姓楊的:“你跟郎本實仁的關係怎麼樣?” “我跟他的關係嘛,我也不瞞你了,我已經打濕腳了,你還站在岸上。” “好不好把那個郎本實仁介紹給我見見面呢?” “可以,我約他一下吧。不過,你見他,拿什麼話跟他說呀?” 我說:“沒問題。日本人打上海已經打了兩個月,蔣介石出動了70個師,也打了兩個月,他打不下我們,我們也打不下他們,是個持久戰,消耗戰。” 他說:“你這樣一說,可能郎本實仁要找你了。你是不是有任務啊?”“我現在沒有任務,看跟他接近得怎麼樣,我就有任務了。” 姓楊的跟郎本說了這事,郎本說:“噢,這個人,見見面。現在我們打上海打不下來,九國公約就要開會了,如果上海打不下來,這個問題會提到九國公約會議上討論。如果九國干涉,我們在外交上失敗,我們這個戰爭非停下來不可,一停戰,我們就大失特失了。” 日本人很着急,我估計到這一點。沒過幾天,日本人找姓楊的約我見面。姓楊的對我說:你到靜安寺100弄10號,開門之後有個日本女子引你上三樓,就可以跟郎本見面了。你敢不敢去?我說靜安寺路在英租界呀,為什麼不敢去呀?我想他也不敢殺了我吧。 我把這個話跟頌公說了,跟戴笠也說了,他們講,日本人狗急跳牆了。打不下上海,他們着急了。這個時候,他要準備見你,你大膽地跟他見面,他沒路可走了。 按照約好的時間,我就去了。靜安寺路是英租界,背後有條河,我們布置了很多警戒。日本人要抓我是不可能的。我到了100弄10號,就叩門,出來個很漂亮的日本小姐,她問我:“你是李將軍吧?”(我化名李文煥,自己封了個將軍,實際這時我是上校) “你怎麼曉得我是李將軍?” “我們的郎本將軍已經告訴我你的大名了。你叫做李文煥先生,李將軍請三樓談吧。” 日本小姐把我引到三樓,我一看客廳很大,很多外國酒啊中國水果啊擺了一桌子,跟郎本一見面,看見他個子不高。大約五十多歲。他拿出張名片遞給我:“郎本實仁。”我想這個傢伙很慷慨呀。一個高高胖胖的日本人來了,也送張名片給我,我一看,是日本的一個憲兵大佐,名字叫做“松正宜”。我說:“噢,你是要人啦,在日本人裡面升到一個大佐很不容易呀,你再跳一步,就到將官了。你是屬於文官範圍,比武官高啊。”還有一個人沒拿名片,我就問:“這一位呢?”他們說:“這是我們部隊裡搞政工的人員。”還有一些其他人,我就不理他們了。好多的水果、酒,我也不吃,恐怕酒里有什麼催眠劑。郎本看見我不吃,就拿水果掰一半給我,另一半他自己吃,看着他吃完後,我就跟他講:“我頭一次到你們這裡見面,你們日本人的習慣太不好了,有好多人一見面就出不去了。我不吃你們的東西,你們也不要難為我。”我跟他講實在的話,他自己也笑。 坐下後,郎本說:“今天來,就是見見你,表示認識了,也不談別的問題,我們要送點禮物給你。”我聽他這麼一說,就說:“那我就告辭了。”他們幾個人把我送出100弄10號時,把一包用報紙包着還繫着蝴蝶結的東西,往我汽車的座位上一放,說:“小小的意思。”我判斷,這不會是別的東西,一定是鈔票。如果要害死我,扔個定時炸彈,那下次就不會同我見面了,他們毫無所得。 我們住的地方,是杜月笙的一個公館,杜月笙送給我們作辦公室的地方。我一到住地,看到荷花池,拿出那個包,擺在荷花池旁邊。 已經很晚了,戴笠還在等着我,還有好幾個小姐等着我。他們說:“今天好危險啊,我們怕你回不來了,把我們急得不得了。你回來了,好了好了。” 我說:“雨農先生,我臨走的時候,日本人說小小的意思,往我汽車座上扔了一包報紙包的東西,捆得很緊,我放在荷花池那裡,沒有帶進來。” 戴笠就急了:“你是個書生!你是個書生!那一定是定時炸彈,你還拿回來幹什麼?一炸就炸掉了!” 我說:“他們頭次跟我見面,什麼也沒有得到,他們就把我炸死啊?沒有那樣愚蠢的人嘛。” 戴笠就急得不得了。說:“怎麼辦,怎麼辦?” 這時,余樂醒進來,問怎麼回事?我說:“樂醒哪,日本人送了一包東西,雨農先生急得不得了,懷疑那個紙包裡面有炸藥,你是個專家,怎麼對付這個紙包?”余樂醒是戴笠手下的專家,那時我們每月只有一百多塊錢,他拿三百多塊錢。余樂醒說:“這個好處理,我去處理。” 戴笠連忙問:“你怎麼處理?” “我拿個引爆的東西,看看裡面是不是定時炸彈,我在隔壁一引爆,它不就爆炸了嗎?第二,我準備一塊石頭打下去,碰炸。如果也不爆炸,就沒有問題。第三步,我就用剪刀把繩子剪開,慢慢地打開,就曉得是什麼東西了。” 他這個人還有些辦法。後來,按照這三個步驟做,他就跑回來了,他說:“這包里是1萬塊錢!” 戴笠也笑起來了,他說:“我過去還沒有做過這樣危險的事情。”他又對我說:“我太急躁了一點,話說得重了一些,你原諒啊。” 後來,戴笠要把這1萬塊錢給我,我向戴笠講:“國家正困難的時候,南京的錢還沒有來,我們這裡馬上就要開銷,我一個都不要。”我說:“我是為要你這個錢來的嗎?我文強不是那種人。” 戴笠和我兩個人研究下一步怎麼辦。戴笠想不出什麼特別好的主意,就要我講,我說:上海“八·一三”已經搞了個把月了,日本人打不下上海,我們70萬人作戰傷亡很大,我判斷日本人很着急,怕我們藉助九國公約的力量從外部打擊他,還有10天九國公約就要開會了,日本人很可能想搶先一步把上海打下來。我預料郎本實仁可能會提出很多難題,讓我們辦。” 戴笠問:“你預料是什麼難題呀?” “我預料,他們要拿錢收買我們當漢奸,替他們做事,他不是送了1萬塊錢嘛。” 那時的錢很值錢,1萬塊錢可以買四五部很好的汽車。戴笠說:“這個見面禮很大。”戴笠又問:“明天還跟郎本實仁見不見面呢?” “還見。” “怎麼見哪?” 我說:“在日本租界見面。他們有一部汽車,汽車上帶着一個紅球,一看見有紅球的車,就是他們來接我們的車。也可能他們會提出一些實際問題,比如上海有多少兵力,防守的重點在哪裡,等等。我們要做些準備,沉着對付他們,引他們上鈎。” 戴笠問:“你的車又怎麼辦呢?” “我的車也掛個紅球,停在附近。兩個球對上號,就算接上頭了。” 戴笠說:“你要好自為之啊,看你怎麼對付他們。” 第二天,按照約定的方式,我上了郎本的車,到了海軍俱樂部,跟郎本實仁又見面了。一見面,郎本說:“你這個人說到做到,什麼也不怕就來了。”他還表示,現在國際形勢很複雜,希望這個戰爭早一天結束。我說這個戰爭是你們帶來的,又不是我們打你,既然打不贏,趕快把兵撤回去。他點頭哈腰:“是,是。”我說:“我們國家當然不能跟你們比了,你們工業發達,但是,你們的人口只相當我們四川省一個省的人口,這個戰爭打長了,不見得對你們有好處,你們想滅亡中國是不可能的。”郎本說,“你講的是事實,我們大日本的政策是天皇決定的,我們沒有辦法的,你們是一個大國,我們日本這個島國比你們小几十倍,但是制海權在我們手裡。你們是陸地大國,我們是海軍大國,我們並不次於你們,我們還要發展空軍,空軍厲害呀。不過,現在九國公約國際會議快要開了,看來這場戰爭是我們自己打壞了。” 我說:“那又怎麼辦?你對我有什麼話說?” 他提出好多問題,第一個是要我們暗殺宋子文,宋子文是蔣介石的外交部長。第二是要我們到九國公約會議活動的地方放幾顆炸彈。我拒絕了。我說:“你們這是什麼主意呀?要把我們國家的外交部長殺掉,引起外交混亂,問被誰殺的,我們又不能說是你干的,你就把我看得那樣簡單?” 這樣一來,郎本說:“那沒別的好辦法。” 我說:“壞事都讓我們來做,好事都歸你,你們日本人太壞了。” 郎本實仁看我挺硬,就說:“好吧,這兩個辦法取消。”接着就要我們的上海防守分布圖,他說:“你們有多少兵力?怎麼布置的?這些情況我們都需要了解。你如果把上海防守分布圖給我們,我們一次送200萬塊錢給你們。” “我們送的圖你會相信嗎?如果是個假東西呢?你不是上了當嗎?”這就叫做先發制人,把他們的口給封上。 他就講:“希望你們先送來,我們一次拿400萬出來。”又加了200萬。 “漢奸鑽到我們內部,可能了解一些情況,我是個正規軍人,是個少將,跟你們見了兩次面,就把我什麼都買過去了,有那樣簡單的事情嗎?這樣吧,事情已經到了這個關頭了,你們開的價已經開到400萬了,我回去再考慮這個問題,明天我們有個東西交給你。”我離開的時候,郎本追上來,又送了我五萬塊錢。還要我告訴他一個電話號碼,說三天以後在什麼地方見面,再通知我。 我回去後跟戴笠商量:“現在九國公約要開會了,他怕在外交上失敗,就提出來要殺宋子文,我拒絕啦。再有,讓我們在九國公約會議活動的地方放幾顆炸彈,我也拒絕了。他又向我們要上海城防圖,我答應回來寫個東西交給他。” 戴笠又着急了:“搞個假東西給他,不知道他相不相信。再說搞假的,也不容易搞啊。誰個能搞啊?” 我出主意:“今天晚上在我們自己的參謀中挑幾個人,讓他們寫些自己知道的情況。他們只知道是考核他們,也不曉得我們做什麼用。每個人至少給50塊錢吧。”戴笠同意,我就挑了五六個參謀。這幾個參謀跑來問我:“今天晚上戴先生請我們吃飯,還出幾個題目叫我們考試,他怎麼想起要考我們呢?”我說:“那你們不要管。你們硬着腦筋寫吧,他要做什麼用我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搞到很晚,一個人寫了一篇,我拿給戴笠看了,寫得好的,打了個圈圈。戴笠宣布:“今天晚上你們辛苦了,你們寫得都很好,不分等級,請你吃頓飯,一個人送50塊錢。” 我對戴笠說:“三天后我就拿這些去跟郎本見面。” 戴笠說:“非你去見不行。” 我又去見郎本。郎本問:“你們寫的那個東西給我們看吧,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 我沒有料到他們還有問題,郎本說:我們講好拿400萬塊錢出來,可是這400萬塊呢,要打一個六折,就是100萬隻能給60萬。我問:“為什麼要打這樣大的折扣啊?” 郎本說:“我們是為天皇服務,假如你們寫的這個東西是假的,我們就剖腹自殺。我們死了,我們家裡的老小還要吃飯,所以我們要扣下一些錢。” 我說:“你們把我看得這樣小啊,站在我們這邊看,這是國家的事情,國家的事情出賣給你了,400萬還要扣這麼多。我們是看國家,你們是看天皇。”他們的樣子很尷尬。 七說八說,扣了三折。我說:“就三折,這個錢就給我帶回去吧。”郎本又說來不及準備,這麼多錢,要作三天的準備。我說:“來不及了?那到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我又去了,郎本實仁把錢給我了。 戴笠看到這麼多錢,很高興,說:“你真有辦法呀,這樣多的錢我們兩年也用不完,你真能幹。” 後來,郎本他們以為我送去的東西是真的,又找我談,說他們還可以加到800萬到1000萬,在日本正金銀行取款。郎本把門關得很緊,說錢多拿一些可以,我們是冒着生命危險啊,搞不好要剖腹自殺。這錢,就一半一半。 我說:“這個事情辦不到。什麼剖腹自殺?你渾水摸魚,應該給的你不給,還搞掉一半。”他們也不作聲。後來,他們給我開了一張400萬的政金銀行的取款單,說:“恐怕三天之內還取不到款。”我就曉得這個錢他們是搞假了。 我回去跟戴笠商量,說:“這個事情搞得不好,我就活不成了,他們要把我幹掉,我從他們說話的神情中已經發現了。” 戴笠就問我:“那怎麼辦呢?” 我說:“這樣好了,這兩三天我們先發制人,把郎本他們請到上海德租界見面,我們在那裡埋伏几個人,把那幾個傢伙殺掉。” 戴笠說:“你去安排吧。你把他們弄出來,在閣樓上埋伏几個人,找個地方把他們幹掉。” 兩天后的一個晚上,我們埋伏下來。到夜裡兩點鐘還不見他們來人,我就奇怪了,“怎麼還不來呢?” 原來,日本人在金山衛登陸了,上海淪陷了。那天夜裡等到兩點鐘,我們才知道上海失守了。郎本實仁他們得到這個電報,知道上海打下來了,他們還來找我們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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