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掃琴盲的日子裡

下面的故事雖以第一人稱寫出，請不要把它理解成作者的經歷。情節是虛構的。
如有雷同之處，那純屬巧合。

其是，我也象你一樣，有賊心沒賊膽。有時還受欺負。在學校那會兒，每年都有
接新生的事。好多人都把女孩挑走，剩下沒人願接的男孩都推給我。對此我欣然
接受。但是傻人有傻福氣。

剛開始當 FACULTY那會兒，註冊了一門最低級的鋼琴課。一來掃掃盲，二來
沾點便宜，好多課對 FACULTY 免費。開學那天才知道，就三四個人上這課，
哪有什麼教授，音樂系的 TA，一人帶一個學生到琴房裡上課。 叫到我的時候，
嚇了我一跳。帶我的是上海音樂系畢業的女孩，學小提琴的，在音樂系讀碩士，
同時在市交響樂團拉小提琴。是我們學校的美人兒。不怕您笑話，我心跳加速，
不敢正眼看她。

到了琴房，第一件事是考試。我說別考了，我是琴盲。她說不考你知識，考你
素質。讓我唱一首歌，讓我把手放在琴鍵上，然後她彈一段曲子，讓我用簡譜把
它寫出來。 我都照辦了。然後她說我考得很好，唱歌音很準，手型很好，簡譜寫
得正確，樂感很強，一定能學得很好。

每周上課兩次，每次半小時。我每天彈一小時。剛開始的時候作業很簡單，後來
越來越難。每當我感到艱難的時候，她都鼓勵我，說什麼我有一雙漂亮的大手，
能越過八個琴鍵。等我彈好了，和她在春節晚會上四手聯彈。時間長了，我也
敢正眼看她了，也敢和她打情罵俏了。後來我們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從此之後，
我每天都惦記着上鋼琴課的事。

很多事她都找我幫忙，象和房東吵架了，買家具，買衣服了。陪她買衣服是一件
很開心的事。還有開心的事是一起去游泳，釣魚。

上課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除了講琴，還談些別的。她時常說，她非常羨慕那些數
理化和體育都好的男孩子。我聽得心裡美滋滋的。我也投桃報李，說我喜歡即有
童子功又漂亮的女孩。她也表現得心花怒放。她經常控訴她的血淚童年：在穿開
襠褲的時候就被父母培訓，媽媽管小提琴，爸爸教鋼琴。

學期結束，老師給我很高平價。同時建議我再學一個SUMMER來鞏固成果。並
說不用註冊了，反正也不花錢，她夏季也沒事。我當然YES，心裡高興得很。

一天，還沒開學，老師打電話說要上課，時間長了，手就生了，音樂系門口見。
到了音樂系，她早以在門口等我，桔黃色的連衣裙，白色的太陽帽，漂亮極了，
學藝術的人就是會打扮。進了琴房，看到一景，不知是誰把好多琴凳拼成一張
小床。我問這是怎麼回事。她說，你少見多怪，一看你就沒在藝術院校呆過，
這在我們上海音樂學院是家常便飯，用琴凳拼成床，在門外貼張紙，寫上“請
勿打擾” ，就可以在琴房裡享受兩人世界。你們學工的就是不浪漫，就是木，
就是傻，就是呆。今天怎麼了？以前都誇我，現在卻抱怨，分明是撒嬌。我立
即還以顏色說，經過您的教導，我也沾點藝術素質。我今天也要享受兩人世界。
我偷眼望去，她低者頭，坐在床邊，一生不響。我又乘勝追擊道，我也要在門
外貼上“請勿打擾” 。這時她張嘴了，你們學工的就是木，就是傻，就是呆。還
沒開學，整個音樂系都沒有一個人。

行了，下面的事我就不寫了。此處略去106個字。

我過了一段得意的日子。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後來她對我學琴的要求越來
越高，給我一周的作業我三周都完不成(這五線也缺德，升降號放在行頭)。她
開始訓我了，說我笨(不是撒嬌) 。我也反唇相譏，你聰明，游泳永遠不會換氣。
每到這時她會幾天不理我。每次都是我道歉來化解。她對我的要求，我做不
到。我始終沒有達到和她四手聯彈的水平，讓她失望了。

事情已經過去多年，那段美妙的時光，讓我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