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的故事：富人交多高比例的稅才公平？ 作者:九喻 -------------------------------------------------------------------------------- 幾乎是每天，都會聽到有人在以公平的名義要富人交更高比例的稅，而在某些時刻，比如大選季節，這類聲音就更加高昂。你也許不禁開始認為，富人交更高比例的稅是天經地義。甚至，你也許一直就這麼認為，而且從來沒有懷疑過。然而如果想從舊約律法里找到對這個“天經地義”的支持，你大概會失望。 地上所有的，無論是地上的種子是樹上的果子，十分之一是耶和華的，是歸給耶和華為聖的。- 《聖經-利未記》27章 在舊約猶太律法裡，確實提到過因為敬拜祭祀和扶助弱小的原因，人們要拿出一定比例的個人所得，由當時負責治理的祭司們管理支配。但是有兩點是一貫的： 1）所有人都參與付出個人所得。 2）所有人付出的個人所得的比例是一樣的。 今天世界很多國家採用累進個人所得稅制，也就是收入越多，所交的個人所得稅比例越高。 具體到美國，在1862年之前都沒有個人所得稅（income tax），而引入所得稅的原因是為了應付南北戰爭的巨大開銷。當時只有3個稅率，$600收入以下是0%，$600到$10,000是 3%，$10,000以上是5%。換句話說，最富的人的所得稅率是5%。一百多年之後，不但個人所得稅成了必然（無論有沒有戰爭），而且繳稅比例也高了不少。 舊約律法里幾次提到十分之一這個比例。 你要把你撒種所產的，就是你田地每年所出的，十分取一分。又要把你的五穀，新酒，和油的十分之一，並牛群羊群中頭生的，吃在耶和華你神面前，就是他所選擇要立為他名的居所。這樣，你可以學習時常敬畏耶和華你的神。- 《聖經-申命記》14章 每逢三年的末一年，你要將本年的土產十分之一都取出來，積存在你的城中。在你城裡無分無業的利未人，和你城裡寄居的，並孤兒寡婦，都可以來，吃得飽足。這樣，耶和華你的神必在你手裡所辦的一切事上賜福與你。- 《聖經-申命記》14章 經文裡沒有說一般人十分之一，富人十分之四。大家都是10%的比例。或許“孤兒寡婦”沒有任何可以拿出的個人財產，可不管極度匱乏的人是否拿出了十分之一，富裕的人並沒有被要求拿出超過十分之一的比例。 除了不斷鼓勵個人去愛鄰舍以外，聖經里也提到以律法規章的方式，籌集資源來照顧孤兒寡婦這樣的貧弱成員，每三年一次的10%個人所得，用途里包括了周濟弱小。聖經還有其他經文涉及慈善，本文不進行專門論述。而這裡想強調的是，無論是何種用途，當律法要求猶太人拿出個人所得的時候，大家都是同一個比例，並不是所得越高，稅率越高。富人並不比其他人要求繳納更高比例的所得。 這裡只是在談論聖經提到的交出個人財產的百分比。我並不是在建議，今天的政府等同於出埃及時代的上帝，相反，我相信今天人類社會的最大問題之一，是試圖讓本來的上帝缺席，然後取而代之，把政府擺在上帝的位置上。歷史的經驗已經顯示，對“全能政府”的追求越強烈，災難來的就越慘痛。 不可隨眾行惡，不可在爭訟的事上隨眾偏行，作見證屈枉正直，也不可在爭訟的事上偏護窮人。 - 《聖經-出埃及記》23章 你沒看錯，經文確實在說不可“偏護窮人”。不是“富人”，是“窮人”。在斷定對錯是非的時候，不要從眾，人數多少不是對錯的依據。而且，特別強調不可偏護窮人。 根據我的經驗，不是每個人都認為“偏護窮人”和“偏護富人”一樣錯。貪圖物質可能促使人“偏護富人”，貪圖大眾的接納也可能促使人“偏護窮人”。不公正總會產生受害者，而任何人都不該是我們滿足自己的同情心的受害者，即便那個受害者有物質能力承受那個不公的評判帶來的損失。擁有充裕物質，不是其他人違背道德奪走這些充裕物質的理由。 政客們經常在談論所得稅的時候，宣稱富人應該拿出自己的合理公平的那部分（fair share），但他們從來不解釋，為什麼交更高比例的稅，就體現了合理公平？ 在判斷付出多少的時候，百分比明顯比絕對值更有代表性。耶穌也是這麼看的。 耶穌對銀庫坐着，看眾人怎樣投錢入庫。有好些財主，往裡投了若干的錢。 有一個窮寡婦來，往裡投了兩個小錢，就是一個大錢。 耶穌叫門徒來，說，我實在告訴你們，這窮寡婦投入庫里的，比眾人所投的更多。 因為他們都是自己有餘，拿出來投在裡頭。但這寡婦是自己不足，把她一切養生的都投上了。 - 《聖經-馬可福音》12章 如果以絕對值衡量，“窮寡婦”拿出的“兩個小錢”，當然沒有“財主”拿出的“若干的錢”多。但是耶穌看的是比例。窮寡婦拿出來的幾乎是她的全部，是“她一切養生的”，而財主拿出的，是“自己有餘”的部分。而耶穌認為，“這窮寡婦投入庫里的，比眾人所投的更多”。 既然百分比更反映一個人付出的多少，那麼在累進稅制里，高收入群體繳納更高百分比的所得稅，這意味着他們付出的更多。這如何體現了合理和公平呢？ 如果收入高的人獲取收入的方式不合法，比如通過欺詐，那麼應該剝奪通過欺詐得來的財富，並加以懲罰，卻不是把不義之財合法化，然後再通過高比例的所得稅加以平衡。那完全是顛倒是非。如果獲取收入的方式沒有問題，大家都是在自由公平的環境下競爭，那麼為什麼要用更高比例的所得稅，傷害競爭領先者占有和支配勞動成果的自由？ 我看過的最好的比方就是考試了。在一個班級里，在同一個學期時間，大家聽同一個老師授課，做同樣的作業，看同樣的教材，最後參加同一個考試，遵守同樣的考試和評分規則，但是最後，90分以上的學生要扣掉40%的分數，80分的學生扣掉30%的分數，以此類推，不及格的學生反而得到獎勵分數，這究竟公平在哪？ 和其他領域一樣，在個人收入和財富上，應該追求規則公平而不是結果均等。制定公平的競爭規則，維護公平的競爭環境才是根本，而在稅收上打擊那些通過公平競爭獲得更高收入的人，缺乏道德依據。 聖經說：你們施行審判，不可行不義，不可偏護窮人，也不可重看有勢力的人，只要按着公義審判你的鄰舍。（《聖經-利未記》19章）在勢力上或大或小，在財富上或富或窮，都不是審判的依據。“只要按着公義審判你的鄰舍”。 不可貪戀人的房屋；也不可貪戀人的妻子、僕婢、牛驢，並他一切所有的。 - 《聖經-出埃及記》20章 對物質的貪戀從來不是聖經鼓勵的，而貪戀不屬於自己所有的，則毫無疑問是邪惡了。然而這世上的惡行，幾乎從來都不是以邪惡為招牌。恰恰相反，惡行總是包裝在最美麗的口號後面。當對不屬於自己所有的貪戀裹在“公平”的包裝紙里以後，通過政府暴力，其他人所有的轉而成了自己所有的。在共產主義邪惡革命中，不計其數人不但被“公平”掉了財產，甚至還失去了性命。 利令智昏，貪利讓人愚蠢。貪婪越不可阻擋，愚蠢也越不可阻擋，古今中外，無一例外。窮人的貪利程度未必低於富人，就像考試成績差的學生對好成績的嚮往未必低於好學生一樣。而貪圖富人財產的窮人最終得到了什麼呢？當一切成了“公有”，不僅是富人的財產被剝奪了，窮人手裡的那一點點也被剝奪了。除了一樣貪利、並且通過“公平”“正義”的幌子貪到利的官吏，其他人一道消受貧窮。 當人們把“貪戀別人所有的”放在一邊，卻對“貪戀自己勞動創造的”大加鞭撻的時候，這社會有病了。自利或許不是美德，但以政府暴力搶奪公民勞動得來的財產卻是貨真價實的邪惡。你認為哪個更不可接受？ 自利是公民的個體選擇，而政府搶奪公民勞動得來的財產，靠的是人類社會最危險的力量－－政府暴力。你認為哪個更危險？毫無疑問，任何個體公民與政府暴力比起來，都無比的弱小，因此才有了對政府權力的監督制衡，對個體自由和權利在法律和制度上的保護。 人們永遠不可能見識所有的騙局。與其通過閱讀《古今騙術大全》來避免受騙，不如通過檢視內心來增強自己的免疫力。 十誡有云：“不可貪戀人的房屋...並他一切所有的”。 ——————————————— [ 右派網 http://www.youpai.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