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夸蒙古好弓马，白骨荒城噪寒鸦

　　　　　　　　　　　　　　　----黄叶

　　蒙古帝国，是建立在最野蛮的屠杀和掠夺之上的强盗政权。这一政权对世界文明
的巨大影响，并非如同有些人所认为的那样，加强了东西文化的交流，相反，是对东、
西方文明的一种毁灭。

　　“伟大的铁木真”灭花剌子模，屠寻思干（乌孜别克撒马尔罕）约百万人口，灭
西夏，屠八十余万。蒙古人数次西征，凡有抵抗即屠城，共数百城，包括巴格达的数
十万人口。整个中亚一片废墟。阿拉伯是当时西方文明的中心，欧洲正在黑暗时期，
科学文化中心在阿拉伯。蒙古人的入侵和屠杀对西方文明是一个极大的摧残，幸好印
度当时不曾陷入蒙古人的铁蹄下。

　　在中国的范围内，蒙古人曾一度要杀绝中国人，让良田尽为牧场。若非耶律楚材
劝说，使他们意识到中国人还有“纳税”这一功能，当今天下，早就没有中国人的痕
迹。尽管如此，蒙古人仍然曾经实行过屠杀几个大姓的政策，在四川也曾屠杀过数百
万人口。蒙古人的统治，对中国社会也是极大的摧残，汉人、南人是贱民，财产可以
任意夺取，妻女可以任意糟蹋，生命可以任意杀戮。中国人甚至连姓名都不能有，只
能以出生日期为名，不能拥有武器，只能几家合用一把菜刀。在蒙古人杀戮和统治下，
中国人口急剧渐少。一二二三年（南宋嘉定十六年）南宋有人口七千六百八十一万，
加上金国的人口，总人口超过一亿。然而，离一二七八年南宋灭亡已经十二年后的一
二九零年（元至元二十七年），在面积广大得多的元朝，人口才五千八百八十三万。
可以想象杀戮之惨烈。中国的文化由于蒙古人的入侵和统治而衰落，后来的明朝则是
漫长的黑暗时期，清朝虽然在经济上繁荣，文化政策却继承并发扬光大了明朝的文字
狱传统，文化从来不曾复兴。只在清朝灭亡到日本入侵之前的二十多年中，由于中央
集权的衰落，文化有过短暂的繁荣。共产党极权统治下，没有任何自由的空间，文化
彻底毁灭。

　　所谓蒙古帝国加强了东西方文化交流，纯属虚构。当时的东西方到底还有多少文
化残留以供交流？而南宋时，东西方的海上贸易极其发达，根本不存在障碍。由于航
海技术的发展，海上贸易远远超过陆上贸易，无论从速度、运载量、成本还是风险，
海上贸易都有优势，而且陆路贸易也不曾断绝过。蒙古人对中亚、欧洲及中东的摧残，
对当地城市人口的灭绝，使当地经济没落，可能的贸易总量大大降低。蒙古人的政府
低能、腐朽，不能保证贸易所需的起码公平环境，又怎么可能促进经济和贸易的发展。
马可波罗到中国后发出的惊叹，正反衬出西方在蒙古人入侵后几十年仍然没有恢复。
中国由于人口多，能保持一定的经济规模，不像中亚和中东地区人口稀少，不易恢复。
元朝的贸易，是根本无法与南宋相比的。

　　如果蒙古人的武功和屠杀是值得称颂的，那么二十世纪希特勒的扩张岂不是更应
该高声颂扬？第三帝国的经济高速发展，科学技术成果极丰硕，与蒙古人的野蛮屠杀
掠夺相比，第三帝国简直是文质彬彬，在大多数占领地都很“文明”。即使是日本人
对中国的侵略，屠杀也比蒙古人规模小；经济建设更是成果累累，东北经过十四年时
间的建设，即使被苏联人抢去百分之八十之后，仍然是中国的工业中心；在台湾的建
设虽远不能跟东北比，也足够让五十多年后的台湾总统之流感恩戴德，全然忘记几十
万人被屠杀的血腥和几百万人被奴役的屈辱。

　　所谓的“伟大”，正是人民尸骨之山堆积得高，血泪之海汇流得深。看历史，除
了以人的生命、尊严和希望为出发点，其它哪一样的东西不是次要的？这些，不正是
我们自己所追求的吗？

20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