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讀我2007年十月開始寫的劍橋百日日記,一幕又一幕的真實畫面,從記憶庫中被提取出來,回放在我的眼前。下面是其中的部分片段剪輯。
每一個星期乘坐灰狗往返麻州的劍橋/波士頓與紐約/新澤西之間,巴士上的所見所聞,大都記錄在案。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老太太,為了去看成年的兒子,要輾轉換乘巴士,跨越美國十二個州,展現極大的母愛。有一對來自瑞典的年輕人,來美度假一個月,走到哪,住到哪,並不預先訂旅館。有一個嫁給挪威美國人的中泰混血的美國籍女子,學針灸,順道去紐約看望一個朋友。一個父母在中國教韓文自己因公出差來美的韓國基督徒姊妹,講述她在教會宣道年會上聽到一個因韓國宣教士帶領而信主的阿富汗年輕人的故事。還有康乃爾大學畢業生謀到新職後回家探親,在哈佛讀書的一個中國孩子回家度假。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呈現在我的旅途中。
在劍橋/波士頓,文化生活格外豐富,幾乎每一天晚上,在哈佛都有不同類型的公開講座。我去參加了其中好幾場,涉及政治經濟歷史宗教各方面。印象很深的是一個曾經當修女後成為歷史研究員與作家的阿姆斯特朗博士。她應哈佛之邀,到一個歷史悠久的年度論壇上一連三個晚上講論關乎上帝與信仰的話題。我得閒參加的是首場"何為真理"講座。講座前我遊走在哈佛老院,讀到哈佛三百多年前建校的目的乃是教導知識與對上帝的敬虔。在MIT的一個學術講座中,聽到細菌與人的分子關聯。曾負責領導一家私營公司解讀人類基因藍圖的溫特博士,在哈佛書店簽名售書。我雖與他失之交臂幾分鐘,還是買回一本他事先簽好名的自傳。我回去一讀才發現,他與70年代紅紅火火分子生物學研究的水牛城很有緣,與我後來讀研時的系主任也是好朋友。
那段日子,剛好是奧巴馬首次競選總統的民主黨初選造勢時期,我有機會近距離聽他在波士頓公園熱情洋溢的演講,差一個拳頭遠沒跟他握上手。波士頓紅襪隊重振雄風,拿下久違的美國職業棒球世界冠軍。我也有機會與同事親臨球場外,感受首場比賽的精彩。我們當時工作的地點離木蘭中餐館不遠,同事們經常結伴去那裡吃午飯,其樂融融。有時候我工作很晚,記得有一個晚上,清潔工來收拾垃圾了,他一邊打掃一邊高唱聖歌。我至今想起來,仍覺回音繞梁三日不絕,非常中聽。我有機會與幾位同學老友重逢,包括二十三年不見的一位大學同學,還有數年前在英國劍橋宣道時認識的一個中國弟兄,那時他來美國的劍橋與我見面吃飯。我們教會的詹牧師那時剛好在波士頓郊區的戈登康威爾神學院讀教牧博士課程,我們有機會一起在深秋多彩的日子乘車同行,一路海闊天空,暢所欲言。
三位美國白人室友非常友好,大家彼此想讓,相處融洽,輪流做清潔,不時在一起吃飯聊天。記得有一次我們四人圍桌而坐,花近一小時朗讀與傾聽某篇雜誌文章,大家針對文章觀點各抒己見。還有一次,室友的朋友與我訂好日子,在我離開前不久展開信仰論戰,最後大家謙謙和氣,聚餐後的論戰變成認真的對話與討論。離開前,公司同事請我吃了不止一次的散夥宴,還特別看了一場話劇,關於量子物理學家波爾與海森堡之間的一段有趣軼事。
劍橋百日日記,我刻意用英文寫成,一方面鍛煉自己的英文寫作,另一方面好與一些美國同事分享。記得人事處的吉姆讀到關於溫特博士的那篇日記,非常喜歡,問我可否容許他轉給自己讀高中的兒子看。2011年底在佛蒙特州陪家人朋友滑雪期間,我把當時寫好幾乎每天發給關心我的教會弟兄姊妹和公司部分同事的劍橋百日日記整理成書,在2011年底直接出版在亞馬遜網上書城,英文電子書的數名是"Cambridge Chronicle of a Modern Pilgrim" ( 一個現代朝聖者的劍橋紀行)。有興趣的讀者,歡迎您在本周末從亞馬遜網上免費下載。同時可以免費下載的是我的第二本英文電子書"Words for the Word" (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