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ISIS
十一月中旬,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Donald Trump在巴黎与加州的回教徒袭击后提出暂停回教徒移民的主张。不出所料,他立刻遭到所有精英人士的围攻。从电视报纸到网络媒体——包括公认的右派媒体福克斯,从政客演员球星到专家教授——包括共和党的资深政客,都集中火力,猛轰Trump,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挫其骨而扬其灰。大有炸平美利坚,停止地球转动之势。
面对ISIS的砍头割喉,集体处决和自杀炸弹,我从来没有看见媒体、记者、政客、名人们表现出如此高度的团结一致,如此高能量的同仇敌忾和如此坚韧地契而不舍。假如真能如此的话,ISIS恐怕早就完了。
无独有偶,法国的地区大选,民意一直上扬的极右翼National Front,也就是认为回教徒不可能溶入欧洲的那个党,经过长期为世仇的各政党不计前嫌,精诚团结的协作,各大媒体,名人名星反复宣传造势,最终未能取得任何一个地区政权,这个新闻引发了全球性的欢呼——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所谓的恐怖份子,包括本拉登被击毙,触发过这么大范围热烈而真诚的欢呼,我相信即使以后ISIS被灭了,也不会有这种全球性的喜乐。
这一切的情形让我回到曾经的中国,96年时,媒体与人民一致咒骂李登辉;98年,又一致谴责北约暴力集团;2000年则是法轮功。我并不是这些被谴责对象的支持者,但我更反感人民与媒体的集体性暴力和社会精英对民意的操控。在美国,人人都称Trump为希特勒,但据我所知,希特勒当年是深受德国人民与媒体爱戴的,反而是现在被吹为圣人的丘吉尔是遭人恨的。假如不是二战,他现在还是个声名狼藉的好战份子。我以前只以为中国与共产主义国家有群众与媒体暴力,到西文来后,发现这里也有,一点也不逊色,而且是纯自发的。
附:我如何看待反恐战争
我所接触的基督徒在美国所主导的反恐战争中,基本上都站在美国的立场上,支持打击前有本拉登,后有ISIS的伊斯兰恐怖组织,这些基督徒的理由是:
(1)美国所代表的是文明的,先进的,而恐怖组织所代表的是野蛮的,落后的;
(2)即使美国千错万错,但恐怖组织的暴行是要反对的;
(3)美国是个基督教国家,而恐怖组织是属于伊斯兰世界的异教徒;
(4)即使美国现在从基督教堕落了,但能阻止回教扩散也是好的。
我个人认为:从宗教角度讲,交战双方都是不是神的国,他们的战争纯属异教徒之间的战斗,同基督教没有任何的关系。以同性恋,吸毒,滥交为主流价值观,以贪婪,享受,掠夺为主流生活观的西方社会并不比伊斯兰或其他社会更有“义”。从世俗政治看,西方所拥有的巨大物力,财力,军力,舆论力使得军事冲突完全不对称,袭击平民成了伊斯兰世界的唯一斗争方式。
或许有人认为我同情ISIS等伊斯兰组织,恰恰相反,我非常痛恨那些组织的暴行,尤其是对主内兄弟姐妹的屠杀,他们是不折不扣的抵挡基督的人,神的审判一定会临到他们。但是,反对他们并不代表要为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呐喊助威。
首先,美国绝不是一个基督教国家,从古到今都不是,说美国是个基督教国家是一种误解。耶稣从没宣称过哪个世俗政权是属于基督教的。相反,他宣告,我的国不在这世上。即使是以色列这个在神的计划在有着特殊使命的国家,也不是基督教国家,不应该被基督徒们无原则地支持。相反,美国很明显是未世“兽国”的一个组织部分,但以理异象中有一块非人手凿出的石头打碎了人的国,建立神的国。这个神的国不是美国,美国仍然是人手所建立的国。
美国宪法,美国的立国者们从来没有说过美国是个基督教国家。在美国的宪法与独立文件中,从来没有申明基督教的神或者圣经在国家运作中有什么意义。十几年前,有一个名叫Newton的无神论者要求从国家中将“神”字拿掉,法律专家们翻遍宪法,也没发现这个国家和基督有什么关系,唯一一处提到暗示神的是落款处的”The year of our Lord 1776”。美国的立国之本,是建立在所谓天赋人权基础上的对自由的追求,通俗的说,就是人文主义。这里的自由与人权同基督教的自由人权根本不是一回事,详见拙文《民主政体的神学批判》。美国是一个最成功的世俗人文主义国家,因此他赢得了人文主义知识分子赐与的“人类社会的明灯”的称号。
美国总统和国家代表明确否认这是一个基督教国家:奥巴马在开罗的讲话中指出,美国不是基督教国家,他甚至走得更远,说美国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回教国家。我们知道,回教国家的法律会申明这是个回教国家,领导人会宣称这是个回教国家,连不信回教的人也不会否认。佛教国家也相仿,比如一些东南亚国家。还有一些共产主义国家,比如中国、北韩、古巴等。一个国家的政体是上下,里外都公认的。但美国的政体,除少数不明真相的基督徒外,大家都不认为是基督教国家。
美国在军事反恐的同时,意识形态上全力压制基督教,抬高回教。美军士兵不准携带圣经,不准公开祷告,不准损坏可兰经,驻阿拉伯的美国女兵出门必须蒙头等。美国领导人不放过任何机会宣称回教是一个和平美妙的宗教,美国总统在白宫庆祝回教节日(但他们极力淡化基督教节日),美国总统、国务卿与国防部长打电话给电视制片人,要求他们不要播放有损回教穆先知的影片——这在美国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在这场战争中,美国人不是在宣扬基督教,压制回教,而是正相反,回教随着美国主导的这场战争而日渐兴盛。
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认为美国是个基督教国家呢?我看这和美国立国之初社会上基督徒的庞大数量有关。但是基督徒的人数多不等于这个国家是基督教国家。中国清朝时,汉人在社会中居绝对优势,但清朝是个满人国家,汉人只是被统治者——满人太后慈禧曾说过一句话,宁予友邦,不予家奴。现在中国,信仰共产主义的人绝对不足百分之五,但中国是个共产主义国家。一个国家,社会中人数的多寡不能视为国家性质的标志,但人口的数量对文化和政府的政策会造成影响。我们可以说,初期美国是一个深受新教影响的国家。
与人们的理解相反,我认为,美国其实是个“反基督教”国家。这并不是说,美国象中东回教国家一样,暴力压制基督信仰,而是说,美国的国家机器对基督教有颠覆作用。美国立国之初,美洲大陆的基督教会处于非常强势的地位,敌视正统信仰的无神论者,人文主义者不敢直接对抗处于主导地位的民间宗教,只好在宪法、法律中加入大量似是而非,明褒暗贬的条款,使得美国法律和司法系统成为基督教社会中的特洛依木马,这些条款在后来美国社会去基督化过程中起到了重大作用。纵观美国历史,在宗教上实际就是一个去基督化历史。所以,称美国的国家机器是“反基督教”并不过分。
其次,我们看看对基督徒的迫害。ISIS和回教国家对基督徒的迫害众所周知,我不想多谈,他们自己也供认不讳。但是,西方国家对基督徒的迫害与歧视就不那么家喻户晓了。我准备从以下几个方面说明,限于篇幅,恕不举例:
(1)虽然美国建国之初不是基督教国家,但民间的基督教信仰很强,教会力量强大。美国的国家机器以司法系统为先导,逐渐铲除民间的信仰基础;
(2)美国的主流大学,研究机构是反信仰的,其中培养出来的青少年是反传统、反宗教、世俗化的急先锋,大量的孩子在教育系统中失去信仰;
(3)美国的舆论、媒体是反基督的,在影视作品和新闻中,基督教历史上是邪恶的,在现代则是守旧的,回教和其他宗教则是善良可爱的。牧师永远是极端的,信徒永远是愚昧的;
(4)美国政府枉顾ISIS为打赌回教国家对基督徒迫害尤其激烈的事实,反复强调基督徒没有因为信仰而被迫害,拒绝按自己所宣称的人道主义原则对危难中的基督徒伸出援手。
我认为,对基督徒的迫害,在肉体上回教国家其实很暴力,但在灵里面,以美国为打赌西方国家并不逊色。
下面再看看交战双方更正义:
咋一看,似乎ISIS比西方更邪恶,你看,西方人不吹头,不割喉,不袭击平民,甚至还给你做房子,办学校,打开国门让你进来,多么高尚,多么谦虚,多么温文尔雅。而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杀的都是平民百姓,太残暴了。
我以前也是这么看的,但如果你从恐怖分子的角度看,会得出另外的结论。再强调一遍,我这么讲决不是为回回们张目,只是为了说明,真实情况不是我们看的那么简单。就如夫妻吵架,我们看见妻子给丈夫一大嘴巴,并且一顿臭骂,丈夫则低声下气,唯唯诺诺,于是就得出妻子凶悍的结论,是很片面的。
简单的说,西方与回教的战争,是一场争霸战,交战双方都在争夺世界的霸权。西方想用所谓普世价值,民主人权自由的意识形态统一世界,而回教则要用可兰经和武力征服非回教地区。这两个意识形态都有很强的扩张性与排他性,我们可以看见,凡是这两方经过的地区,本国的文化与传统都被破坏了。
用武力征服异教地区,杀掉异教徒是穆先知的教导,回教徒个人可能是和平的,但回教本身是暴力的,而不是西方政治家们所说的和平宗教。回教当然想称霸世界,但回教世界的统治者们,如埃及的穆巴拉克,叙利亚的阿萨德及利比亚的卡扎菲等阿拉伯之春的受害者,认识到回教世界在武器上与西方差距太大,他们不想为可兰经的理想送掉小命。这些人除了在联合国会议上喊几句口号外,没有什么太大的运作,他们的精力,主要用于对付国内怒火中烧,责备政府不能按照穆先知的教导大力扩展回教势力的愤怒老年青年与少年身上。因此,他们在西方获得了“独裁者”的称号——没有他们的独裁,西方社会能这么安静吗?有的领导人,比如沙特王室,稍微聪明一点,虽然没有敢向外武力扩张,但在非回教世界办了很多回教学校,培养第五纵队,国内人民对他们的意见也小些。
美国在一战前,坚持门罗主义不动摇,关起门来抓生产,不过问国际事务。但美国毕竟是个人文主义国家,激起了全世界人文主义知识份子的无限遐想,当时就有人类明灯的美誉。二战之后,美国全面抛弃门罗主义,大踏步介入国际事务,以推广人文主义的“普世价值”为已任,这样一来,就与非人文主义的国家发生矛盾(其实美苏争霸也是人文主义之争,共产主义是人文主义的一个分支,只不过提倡使用暴力、极端与集权的方式来实现,其实质仍然是无神论人文主义的,在美国校园,在大量的共产主义同情者,因此五十年代出现了反共产主义的麦卡锡主义)。
在与美国为主导的人文主义对抗中,有的选择了顺服,比如中国就搞了个全盘西化,先化成共产主义,再化成资本主义。所以中国在同美国做了三十多年敌人后,还可以做朋友,而且做起来得心应手。但回教世界不一样,大批回教徒选择了对抗,首先是伊朗的霍梅尼,然后是塔利班和基地组织,再就是近年西方支持的阿拉伯之春和ISIS。
本来回教势力直接的威胁是欧洲而不是美国,但美国主导世界事务后,回教领袖们一看,好家伙,这厮比欧洲厉害多了。美国人不象欧洲人一样和你打仗,也不派十字军去收复失地,而是给钱给物给人,给你办学校,搞慈善,还把你的人请过来,学成归国后搞建设。搞了一段时间后阿訇们发现,美国援最多的回教地区,妇女们头巾不带了,改穿比基尼,孩子们可兰经不念了,改念西方哲学史,老婆们开始要求离婚了,少男少女们开始婚前同居了。再要美国人的钱,回教世界就要彻底完蛋了,所以他们称美国为大撒旦。霍梅尼同志一声怒吼,吼掉了伊朗国王的王位,逮捕了美国在伊人员。美国人委屈得直流泪,我这不都是在帮你,为你好吗?
九一一是这场冲突的一个大爆发,美国人突然发现,原来我们在回人眼里不那么可爱。经过集思广益,专家论证,评委考定,美国人坚定地认为:回教是个和平的宗教,恐怖份子是一小撮。人民受国内独裁者迫害,生活贫困,以没有神圣的民主权力,不得已,在恐怖份子的迷惑下诉诸暴力。应付的办法是:军事打击一小撮,政治上推翻独裁者,经济上加大援助,意识形态上推广伊斯兰而压制基督教(避免被回教徒看成宗教战争)。
这就是阿拉伯之春的来历,但推翻独裁者并没有带来美国所希望的效果,反而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被前独裁者压制的回教宗教热情空前爆发,先是汇集到推翻独裁者的斗争中,而后开始按照可兰经的指示暴力推广宗教,由此形成了ISIS。今后的发展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既然是交战,双方就要设法获胜。西方国家有的是飞机坦克大炮,打仗时和你不见面,回回们死了一大堆还没见美国大兵长什么样。在地面,美国找几个代理人和你玩玩,天上炸几下你的军队就没了,你让人怎么玩?回教徒们只能另觅他途,我们所说的恐怖主义就是他们的的战争手段。跟你搞正规战打不过,搞搞敌后斗争总是可以的吧。
从道理(不是道义)上来讲,回教徒们想建立一个哈里发国家,作为开展全球圣战的策源地。但西方支持的独裁者们紧握手中枪,站好每班岗,这个哈里发搞不起来。好不容易西方松了口,干掉几个独裁者,可以用民主的办法建立真正的回教国家,但这个企图很快被扑灭,埃及选举中获胜的穆斯林兄弟会被西化的军队以政变的方式推翻。既然来文的搞选举不行,那只好动武了,因此ISIS便组成的了——这本是回教徒的内战,双方都是美国支持的。看到ISIS的回教本质,美国要立刻翻脸,在天上炸得人血肉横飞,你要人怎么办?不搞恐怖难道喝西北风,你以为回回们都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去自杀?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真按日内瓦公约办,回回们早绝迹了。
另外,交战方不得伤害平民这个规矩在战争史中从没被认真执行过。二战时双方都大量杀伤平民,有时甚至就是冲着平民去的。比如对德国德累斯顿的轰炸和投在广岛的原子弹。平民是战争的基础,没有平民的支持,一支军队再先进的武器也不行。军队的衣服、粮食供应、弹药的补充都是平民生产出来的。军队的士气、战斗意志是平民支持程度的直接反应,轰炸广岛就是为了摧毁日本人的抵抗意志,回教圣战士敢于那么极端,说明普通回教徒是支持他们的。一位有军权的将领,想造反很困难,但若同是赋予他财权、土地权、人事权,就容易多了。
我并不是为ISIS的暴行辩护,而是引导大家从战争的角度看问题,不要仅仅从人文主义出发来思考。战争的双方都想赢,占据绝对优势的一方当然可以高尚一点,大度一点。而劣势一方不想灭亡怎么办?只能想别的办法,这就叫做超限战。西方不伤平民的行为,是双方战争实力的体现。假如处于劣势的是西方,我不相信他们会多么高尚,历史上的战争已经说明问题了。
ISIS比西方社会更凶残,但并不代表我们就要选择站在西方一边,我们应该选择站在上帝一边。二千多年前,当以色列境内邪恶盛行的时候,先知哈巴谷曾求问神,为什么神对这一切不公不义不闻不问。神告诉他,神将用巴比伦人来惩罚以色列人。先知大吃一惊,这巴比伦人不是比以色列人更邪恶吗?从这里,我们看出神审判的一个方法,以暴制暴,以更邪恶的对付邪恶,更邪恶者的任务完成后,再接受自己的审判。我认为,西方世界如果不认识到自己作恶得罪了神,反恐战争将越反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