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總是會閃光

劉以棟

十年前，關心黃金投資的人很少。那時黃金不到400美元一盎司。那還是在黃金開始上漲以後的價格，在2002年初，黃金不到300美元一盎司。2011年，黃金價格一度衝到1900美元一盎司，現在黃金價格大約1500美元一盎司，從高點跌了20%左右。面對今年以來黃金價格的跌勢，人們自然要問，這是黃金長期牛市的短期回調還是黃金長期熊市的開始。沒有人可以給出肯定的答案，但我個人認為黃金投資仍有價值。黃金總是會閃光。

黃金的保值功能。看漲黃金和看跌黃金的主要爭議點是黃金的保值功能。看漲黃金的陣營認為，當通貨膨脹來臨時，只有黃金這樣的實物才可以保值。這在上世紀四十年代的中國和希特勒掌權以前的德國，都得到了驗證。在美國發生通貨膨脹的上世紀七十年代，黃金價格從1972年不到100美元一盎司，漲到1980年的超過600美元一盎司。漲幅是六倍多。

看跌黃金的陣營認為，現在美國沒有通貨膨脹。政府的統計數據顯示沒有通貨膨脹。未來美國需要擔心的是通貨緊縮，而非通貨膨脹。日本的通貨緊縮就是先例。

筆者認為，在全世界大量發行紙幣的大環境下，通貨膨脹的來臨僅是時間問題，是遲早要發生的事。美國和世界各國的政府統計數據都有相當大的水分。如果沒有通貨膨脹，怎麼解釋中國房屋市場價格的上漲，怎麼解釋糧油蔬菜等生活必需品價格的上漲。

現在美國、日本和歐洲等發達國家都是債台高築，只能通過通貨膨脹來賴賬。如果沒有通貨膨脹，那麼這些發達國家就根本沒有能力來償還它們的債務。以美國為例，現在美國共和黨把持的國會和民主黨掌權的白宮爭持不下的不是怎麼還清債務，而是怎樣控制財政赤字預算，降低債務增長速度。現在共和黨抱怨民主黨總統歐巴馬增長美國債務太快，但事實上，共和黨總統小布什當政時，美國債務增長速度一點也不遜色。

美國主流媒體故意忽視的是，美國的債務總額並沒有包括社會保障金和醫療保險方面的財政窟窿。如果包括美國嬰兒潮一代的生活保障金和醫療保險方面的財政缺口，美國的實際債務負擔可能比現在的債務總額高出兩倍都不止。

如果你認為世界上只有美國才有債務負擔問題，那麼你對世界的未來是過於樂觀了一點。跟世界各主要經濟實體相比，美國可能是情況最好的國家。美國有世界一流的科技水平，世界一流的大學，豐富的自然資源和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才和資金。美國的債務問題，揭示了全世界的債務問題。而這個債務問題，只能通過通貨膨脹或者戰爭來解決。

黃金的保險功能。歷史表明，國家的債務，很少通過常規途徑償還。當權者的財政赤字政策，就像個人吸毒行為，很難通過自身的良心發現來解決。世界歷史表明，許多帝國的衰敗，都是從往金幣里摻假開始。金幣里含金量的減少，表明了帝國的財政赤字程度。而隨着紙幣系統的引入，當權者則可以隨心所欲的控製紙幣發行量。就像天上不會掉餡餅一樣，印錢並不能創造財富，僅是當權者搜刮民眾財富的手段。這種看似無本萬利的高明手段，最終將產生通貨膨脹和民怨。解決通貨膨脹和民怨的辦法，就是用鐵腕的財經政策或者戰爭。上世紀八十年代，美國的聯邦儲備銀行主席保羅•沃爾克（Paul Volcker）採取了鐵腕的財經政策，把美聯儲的短期利率提高到20%，才把一度失控的通貨膨脹率（1981年達到13.5%）壓下來。當然，中國的改革開放，廉價的中國產品也對減緩美國和世界的通貨膨脹，起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美國現在的短期利率是0.25%。美國的嬰兒潮一代是追求個人享受的一代。美國上世紀七十年代債務總額不到國民總產值的50%，現在則超過國民總產值的100%。有研究表明，當一個國家的債務總額超過國民總產值的90%時，債務負擔將開始阻礙經濟的發展。

面對嚴峻的經濟現實，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將盡力通過通貨膨脹來刺激經濟的發展。負利率（存款利率低於通貨膨脹率）的財經政策將會持續很長時間。而在負利率的財政政策下，黃金等實物價格就會上漲。現在雖然有消息表明，美聯儲可能減少寬鬆財經政策幅度，但我認為這很可能是虛張聲勢的輿論宣傳，離具體實施還差很遠。

有統計數字表明，在美國50個州中，11個州里領社會福利的人口超過當前的就業人口。就是說，在這11個州里，在職工人不僅要養活家人和孩子，還要養活跟就業人口一樣龐大的領救濟的人口。在11個州包括加利福尼亞州，紐約州，伊利諾州，俄亥俄州等美國的大州。當養尊處優慣了的美國人靠社會福利生活時，我們難免要擔心世界的安寧。

如果通貨膨脹這一途徑不能解決西方國家長期以來寅吃卯糧的超前消費行為帶來的惡果，那麼戰爭可能就不可避免。沒有人喜歡戰爭，但歷史的進展不是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在兵荒馬亂的年代，黃金投資可能就變成買命錢。二次大戰時期，如果你生活在歐洲，有黃金就可能使你能夠將全家搬到和平的美國居住。沒有黃金，全家則必須承受戰爭的煎熬。上世紀四十年代國民黨統治時期，法院有一句流行語：有條（金條）有理，無法（法幣）無天。

從最近的事件看，塞浦路斯一度銀行關閉，討論是否從存款帳戶收稅。你如果持有黃金，就不會有這種顧慮。中國從中東撤僑時，黃金就可以帶走，房地產則不行。

我們不知道黃金的價格會漲還是會跌。我們知道黃金不能當飯吃、不能當衣穿。但我們知道，從古到今，從國內到國外，黃金都是大家普遍接受的財富。為了預防可能的不測事件，為了給子孫留下點靠得住的財富，在做投資計劃時，不妨包括黃金部分。從這個角度，現在黃金價格下跌，應該是值得考慮的買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