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吸了一支煙,於是所有的影象又都如movie般慢慢浮現了,不知是那根神經錯亂,打算寫小說,其實也沒有什麼拉,只是想寫而已.在萬千世界裡,類似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但對於我來說卻珍貴異常,畢竟是不同的故事.
我是個憂鬱又陽光的人,也許從開始就不該去觸碰愛情,它讓我受傷,也讓她心痛.從喜歡她的第一天開始到現在,很多年了,事實是我無法記下每一個細節,更多的是一種感受,又不想影響她以後的生活,所以寫着寫着就成了小說的模樣.這裡的人沒有真實的,更是我的一面之詞,情節也是我虛構的.就請看客們耐住性子慢慢聽我來發牢騷吧!
名字叫>
石頭 2001.4.1(愚人節)
公元一九九二年夏
外面的夜.漆黑.不時的.會有幾隻蛐蛐在一唱一和的共鳴着.石頭一個人坐在自家空曠的院子裡,仔細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告訴我,銀河在那裡?該死,怎麼找不到?"
微風拂過石頭的臉,象是用梳子梳頭一般愜意.
"很好呀,就算我找不到銀河,可是我找到了北斗七星"
石頭自言自語到,腦子裡卻閃過了日本漫畫>...
"餵,小石,你吃不吃飯啦?"
石頭娘大聲在屋子裡面喊.也不怪石頭娘生氣,辛辛苦苦做好了飯,石頭就是不肯吃.
"你怎麼又去數星星了?告訴你多少遍,就是不聽,小心星星掉下來咂死你."
石頭娘火了,把筷子們重重的扔在桌子上.石頭害怕了,畢竟他怕娘生氣.待石頭慢吞吞的踱回到屋子裡,拾起久違的筷子和飯碗,象貓咪一樣數着飯粒嚼咽時,石頭娘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飯罷.石頭對娘說:"娘,到院子裡告訴我那裡是牛郎,那裡是織女."
話剛落地便硬拉着還沒有收拾桌子的娘跑到了院子裡。石頭娘的心裡一動,索性擱下手中的活計,和石頭一同坐在院子裡的大青石上。
“看,孩子,那三顆一字形的星星就是牛郎,在銀河對面守望的是織女。
“哦,是這樣呀”
石頭回應過便看着星星發呆。
“這孩子今天怎麼了?”
石頭娘心裡嘀咕着。
頃刻,狂風四起,牆上爬滿的牽牛花一個不剩,集體被掀翻在地。
“快回屋,要下雨了”
石頭娘和着,她可不想寶貝兒子被澆成落湯雞。滿天的烏雲遮蔽了星星的光輝,想看也看不成了呀!石頭垂頭喪氣的回了屋子。
無事可做,為什麼?因為石頭畢業了呀!剛剛小學畢業,用不着在為那簡單卻麻煩的功課煩惱了。第二日他就要去學校去取那一紙錄取通知單了。想到這裡,石頭爬上了土炕,靜靜的看着發出淡黃色光輝的燈泡,腦子裡不斷出現小學裡六年來所有的人和事。窗外依然刮着大風,可是沒有下雨。雷聲清晰的在石頭耳邊迴響着。“怎麼不下雨呢?”石頭盼望着雨,沒有原因,在他心裡只有打雷後下雨才是正常的。為了可以睡着,石頭關上了昏黃的燈,躺在炕上看着窗口,石頭倒是覺得那窗口象是機器人的眼睛,四四方方,又明又亮,不禁笑出了聲音。一邊回想一邊等雨,不時,睡着了。
“石頭”一個清脆的呼喚聲傳來,石頭回頭看了看。
“咦,沒有人呀!”
再回頭時,水兒就站在他面前。
“你幹嘛?嚇唬我!”
“沒有呀!我一直都在你面前呀!倒是你裝作沒看見我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瞎了呢!”
“胡扯,我瞎了,那你一定是瘸了。”
“得了得了,我可不想和你耍貧嘴,喂,石頭,畢業了,有什麼打算呀?”
“打算?我一個十一二歲的頑童,我有什麼打算?倒是你考上了培仁中學,前途光明,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好好學習Olympic數學,也考到培仁中學去,好好和你比一比。”
“得了吧,老兄,你的成績那麼好,畢業考試差一分就是滿分了,我真麼比呀!”
“打住,我這個倒霉的優秀學生,非要去什麼二流中學,氣死我了,蒼天無眼呀。”
“抱怨什麼?一點都不像你,石頭,你在我眼裡一向是很堅強的,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的。”
“是嗎?咦?你頭一次和我講這種話,平時卻像是無頭蒼蠅般對我亂沖亂撞的,從來都不會好好講話,誓有不氣死我你心不干的架式,今天怎麼了?吃錯藥啦?”
“嘿嘿,沒有啦!石頭,你記得我剛轉到班上來時,是和你做一桌的。”
“記得”
“那你為何不記情誼,那次怎麼把我的橡皮丟掉?”
“這個,氣你唄!誰讓你把我書皮上美麗的貓咪塗黑,有把我的名字寫了上去。”
“哼,虧你還是男子漢,那次我不是倒過謙了?”
“啊?我怎麼不記得了?你倒過謙麼?哈哈 。”
水兒哭了,兩隻眼睛眨也不眨,淚滴如水銀般滑了下來,石頭急了:“你別哭啊 ,我是開玩笑的,給你道歉還不行麼?算是扯平了。”
“不是,石頭,不是因為你沒道歉,是因為要畢業了,我捨不得大家,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想哭。”
石頭的鼻子一酸,也落淚了。本來他就是個“大水庫”。就算班上最小的女生欺負他,他也會哭,那淚是不自主的。
“別說了,水兒,我會想你的。”
“我也。。。。。。轟。。”
石頭坐騎了身子,外面雷聲肆虐。“我的媽呀!原來是夢。”望了望窗外,卻依然沒有雨滴。
“我怎麼了?怎麼會做這種夢?這倒霉的天氣,偏偏在這時打雷,還我夢都沒有做完。”
“這是什麼?”
石頭眼下滑落一線涼涼的東西。“是淚”石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夢裡的淚,那麼一切都是真的了。”
石頭在也無法睡着,回憶着夢裡的對白,可惜他一句都記不起來了,只記得水兒站在他對面對他說了好多好多。慢慢的,天明朗起來,有鳥兒在叫了。
“對,去找她,既然夢是真的,想必她也做了,去問問她究竟我們談了什麼!”
石頭飛快的穿好了衣服,奔向了學校。似乎他忘了今天是畢業的日子,是小學裡的最後一天。。。
從這一刻起,一個叫石頭的小男孩愛上了一個叫水兒的小姑娘,這愛,幼稚,蒼白,似乎還有一些玩笑的味道,可是在石頭心裡,她就是女神,一個不可褻瀆的靈魂。這份愛中連欲望都不存在,乾淨的像佛羅里達的海灘....
盛夏的清晨,清清爽爽,天空中一絲無盡的雲。真奇怪昨夜的雷是那裡來的,石頭趕了早班的工車,和往常一樣的擁擠,好在他早已習慣了。石頭的家住在郊區,要趕到城裡的學校要近兩個鐘頭,這小小的孩子在這條路上默默的跑了五年,風雨無阻。可是今天的石頭心急如焚,恨不得飛到那即將告別的母校,他心裡有事。
到了,石頭望了望天上漸漸刺眼的太陽,一陣眩暈。“不知她會記得夢裡的話麼!”校園裡比往日安靜得多,低年級的同學已經放了暑假,認識的同學三三兩兩的在操場上閒逛。
“見到水兒了麼?”
“沒有,找她幹什麼?”
“哦,沒有什麼。”
“快去三樓的六年一班的教室,錄取通知單在那裡領。”
“謝拉!”
雖然早就清楚了自己被分到了13中學,可石頭仍急切的盼望着那錄取通知單早早的放在自己的手上。蹬蹬蹬的跑上三樓,門,開着。
“老師------早!”
“啊,石頭呀!來,過來,這份是你的。”
小小的手接過通知單,紅色的紙上鮮明的印着石頭的名字,呆呆的望了半天。
“好啦,石頭,今天起你就畢業了,回家吧!”
“恩。”
石頭突然傻了一般走下了樓,甚至忘記了向老師道別,在他覺得這一切是昨夜的延續,他並不認為就這樣了------畢業了……
一個人在空空蕩蕩的操場上走着,日頭升到了頭頂,直直的曬着,校門口依然沒有出現水兒熟悉的身影。
“難道她不來了麼?最後一天了,我見不到她嗎?”
老師下了樓來,匆匆走過校門,她沒有發現在閒轉不回家的石頭,而石頭也沒有去問老師是否水兒的通知單已經被領走。他傻的可以,一個傻石頭,他就是等,就知道傻等。
“看來沒有希望了,已經過了中午了,她是不會來的了。我怎麼了?我不是很討厭她的麼,我等她做什麼呢?夢?得了吧!她能在夢裡對我說什麼!我是喜歡她了,糟了,我是真的喜歡她了,怎麼辦呢?為什麼當我喜歡她時卻把她丟了呢?”
石頭心裏面亂亂的,根本想不明白這些事情,他只明白,他愛上了水兒,他把水兒丟了,他,只知道這些了。
亂,但他要去找。 冬
入學半年,石頭拿起手邊的幾張賀卡,打算寄給昔日的同學。
水兒的音容又浮現出來,笑 的那麼甜,石頭又犯呆。幾乎每天他都會想水兒,雖然培仁中學和13中只有兩站公車的距離;雖然每一天放學,石頭都要多走兩站路繞到培仁中學門口去望。可他都不敢走進去看看她。想到她,石頭的心都會無規律的亂撞,要是去看,只會要了他的命的。他怕見,可是又拼了命的想見。
第一次寫賀卡給女孩子,石頭真的不知道應當寫一些什麼,別彆扭扭的寫下了“新年快樂”幾個字,卻還有那麼大片的空白。突然,頭腦中一朵燦爛的玫瑰浮了出來,立刻惹得石頭臉上發燒般的燙。“不,不行,畫上玫瑰她不就明白我的意思拉?”石頭丟了卡片在桌上,仰面躺在新家的新床上……“總不能就這四個字,好吧!畫就畫上。”翻身在卡上認認真真的塗上了一朵鮮艷的花兒,其實石頭也不知道象不象玫瑰,在他想來玫瑰也不過是那個樣子的。不僅是玫瑰,就連賀卡的包裝上他也畫了個花花綠綠的小狗。
“水兒大概是會喜歡的。”
“糟了,我不知道她的班級是多少???這怎麼辦?”
“不管了,要是再不寄出去,果真是要過年的了,憑水兒開朗不羈的性格,倒怕是學校里的人都認識她的。”寶貝似的將寫好的卡片收到書包里,石頭的手上緊張得滲出了汗。
第二日,石頭一大早就把賀卡投到了那綠油油的信筒里,只盼望信兒早些到達主人得手上,寄上他久久的思念和深深的祝福。
* * * * * *
冬天過去了,石頭沒有水兒的半點消息,那張卡片仿佛石沉大海了。
石頭很茫然,急切的盼望和思念驅趕了靈活的頭腦,他的學習成績“滑坡”了,可他依然固執的到水兒的校門外探望,他希望有巧遇,希望見上水兒一面,問問那晚她對他說了什麼。
直到四年之後,水兒才向石頭提起,她收到了那張卡片,也明白石頭的心意。
秋, 初二年紀。
培仁中學的門口又熱鬧起來了,每逢下午四點半,總會有一陣喧囂的,石頭早就習慣了。午後的餘熱從柏油路上蒸來,石頭騎了車,他從不在培仁中學門口停一下,與其說他嚮往與水兒的重逢,不如說他害怕這一切才比較恰當。
今天,不巧。
如往常一樣,石頭邊騎車,邊向右看齊,望望校門,熟悉的人與他對視,一秒,兩秒,三秒,車子沒有停。石頭回過頭來,他什麼都看不見了,眼睛濕了……
“石頭--------”背後一聲呼喚,石頭的心揪在一起,一手捏住車閘,一手抹去淚水,轉身直直的走了回來,大腦一片空白。
水兒依然可人,白鞋,藍褲,紅衣,黑髮,淡淡的笑掛在稚嫩的臉上,手裡的雪糕斜斜的在她手裡,不時的舔上一口。
“怎麼?裝做沒有看見我呀!”
“啊?”石頭猛抬頭傻傻的回應着。
“啊什麼啊呀!放學了?”
石頭點點頭。
“來,吃雪糕吧,我請客。”
石頭搖搖頭。
“撲通,撲通”石頭聽得見心跳的節奏,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什麼都不存在,只是盯着水兒的一雙腳。
水兒歪着頭用奇怪的眼神瞧着石頭,大概以為他病了。
猛抬頭,四目相對,石頭的心再次揪緊,而眼神卻再度游離,他怕水兒純潔的眸子,更怕自己被她看穿。
“哦,天不早了,我搖回家了。”
石頭還沒等水兒應答便跳上車逃也似的騎走了,身後的水兒默默的凝望着,直到石頭的消失。
一口氣騎到了家,頸動脈的熱血沖向了大腦,細碎的汗水走過額頭,石頭仿佛又做了夢一般的痴了。“來,吃雪糕吧,我請客。 來,吃雪糕吧,我請客。來……”水兒的話反反覆覆的冒出來,石頭的頭腦里還裝得下什麼?
“剛才見到她了,和以前一樣的漂亮,我見到她了,我竟然見到她了……”石頭笑了,淚滑落,他想得好苦好累,見到水兒平安美麗的樣子後卻如崩潰般的倒下了。
日子依然過着, 石頭。。。
整整一年,為了升學,石頭和水兒在各自的空間裡忙活了一年。這一年石頭沒有日日去水兒的門口探望,他知道水兒不會在門口的,就象他自己都沒有時間到操場上活動一下一樣,茫茫然的在13中里學着學着,忘了時間也忘了愛情。
算是好的,盛夏再來時,石頭接到了重點高中,10中的通知單,那是許多孩子的夢想啊!石頭自然高興。一抹憂,襲來,“三年前也有這麼個單子的,水兒,水兒呢?糟了,我到那裡去找她?”一直以為水兒是在培仁中學的,跑不掉的,石頭沒有想到時間那麼快,轉眼又是一遭輪迴,此後,他和水兒怎麼聯繫呢?石頭又急又惱,“不,也許還有辦法。”
培仁中學的門口再也沒有熙熙攘攘的學生,剩下的是空蕩蕩的操場和緊瑣的校門,比三年前的情景更加冷清了。石頭靜靜的隔着路做在校門對面的台階上,認認真真的打量着水兒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黃土操場紅校房,也許每一寸土地都留有水兒的氣息,愛屋及烏,石頭把這校園也印了下來,貼在腦子裡了。
望了半個鐘頭,石頭走到了收發室,一個女人正在洗着手裡的黃瓜。
“阿姨,我可以進去麼?”
“進來幹什麼呀?有什麼事嗎?”
“我想查一個人,想知道她畢業後去了那裡。我想到裡面的教務處去問一下。”
“不行的,裡面根本都沒有人了,你進去又有什麼用?”
“那個人是我的小學同學,我不能失去聯繫的。”
“那你說說她叫什麼?我事教過剛剛畢業的這一年級的,也許我能知道的。”
石頭迫不及待的說:“她,她叫水兒。”
“哦?這裡有兩個女孩叫水兒,你說的是哪一個?”
石頭傻了眼,“啊?兩個?我和她沒有聯繫的,不清楚她事哪個班的。”
老師瞅了瞅石頭,“瞧把你急的,這兩個水兒一個學英文,一個學日文,你說的是哪一個?”
“是學日文的,學日文的。”
“哦!那就不巧了,我只知道另一個水兒在什麼地方,而且你去教務處也沒有用,文件是不能隨便給人查看的。”
“啊!”石頭呆住了,他知道,這一次是真的把水兒丟了。“為什麼會有兩個水兒呢?為什麼被記住的是另一個水兒呢?那麼以前的賀卡她收到了麼?”石頭心裡很亂,此時他並不知道那賀卡到底是不是郵到了他心愛的水兒手裡面,一切都很亂的。
石頭走回了家,一路上他嘀咕着:“我把水兒丟了,我把水兒丟了,我……”他知道他再也見不到他的女神了,也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了,他怪自己沒有膽量去見她,去聯絡她,讓這份緣空空的溜走了,石頭明白: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情誼擺在他的面前,他沒有好好珍惜,待到一切都失去的時候他才追悔莫及,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如果上蒼肯再給石頭一個機會的話,他會對那個女孩子說-----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的話,石頭希望是億萬年,萬古不渝。
10中的校園是美麗而平靜的,清晨的陽光灑在年輕人笑盈盈的面頰上,看得太陽也醉了。
石頭被分到這個年級里最熱火朝天的班級里,幹什麼都特別有勁頭,水兒在記憶里慢慢的褪卻,甚至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影子。看來的高中生活充斥着他每一根神經,演講,拍話劇,踢足球比賽,石頭越來越象個男子漢般的活着,他愛這個集體,集體裡的每個人也都愛着石頭。
石頭的驚訝不只在於生活的豐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遇到了幾個小學裡的同學,世界真的很小,沒料到在偌大的城市中三年後能再聚於同一所學校,驚喜是不必說的了。故人中有一女孩子叫小瑤,是和石頭多年的同桌了,算起來也是“發小兒”了,不過十五六的年紀,可相識卻有九年了。恰逢學校集會,石頭和小瑤便抽身坐在一塊,一邊聽着無聊的校長講話,一邊敘起舊來。
“小瑤,小學畢業後你去那裡了?”
“成績不好,去了個一般的學校。石頭,你是怎麼過的?”
“我?我沒什麼,在13中混了三年,瞧,又混到這裡來拉!”
“啊?你可不是混的,你的成績總是那麼好。”
“成績好有個屁用,我不喜歡別人這樣說我。小瑤,我看你變了。”
“哪裡變了?是變漂亮了麼?:)”
“說什麼那!漂亮了嗎?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呀,哈哈!”
小瑤氣得雙目圓睜,石頭趕忙陪不是。
“好了好了,不鬧了,小瑤,你是變溫柔了,難道你自己沒有感覺到?在以前,你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暴躁的。”
小瑤的臉騰的紅了,“是麼?謝謝,長大了嘛!正常的。:)”
“說點別的吧,有小學裡其他人的消息麼?”水兒的影子在石頭的心頭一過。
“沒有,好久沒有聯繫了,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石頭心中一驚,校長的講話索然無味,倒象是和尚在念經,吵得石頭的頭都要炸開了。
“啊!對了,上個月我見到水兒了。”
“她在那裡?!!”
小瑤嚇壞了的看着石頭,“幹嘛?這麼緊張你要吃了我呀!我是在考試的時候見到她的,她當時坐在我的旁邊,我們考日語。一開始我還不相信是她,看了好久才認出來,我們兩喜出望外,石頭,她變漂亮了。”
“漂亮?我不管,她在那裡?”
“急什麼呀你,她在澤仁中學,由於考得不理想,所以就到那個學校去了,得了我把她的電話號碼給你,免得你又大聲嚇唬我,我可受不了。”
“哦!她現在好麼?”
“你打電話問問不就得了,笨蛋。”
石頭的心中竊喜,像是中了頭獎般的欣喜。他找到了,找到了水兒。心中的寄託算是有了一個歸宿,可等待石頭的又會是什麼呢?
很少有人能體會到失而復得的心情,何況得到的是心愛人的消息,石頭能坐得住麼?當然不能,去打電話給她麼?也不,為什麼?石頭自己也不清楚。
秋的午後,太陽熱辣辣的摧殘大地,已無聲息。石頭下決心去找水兒,“怎麼找?只知道澤仁中學在光復路上,而光復路是在奉江區。”這個城市太大了,16歲的石頭雖然從小就一個人走來走去的,可是奉江區他是沒有去過的,可是不去又是絕對不可以的,那是他的原則。
石頭在校門口的書報亭買了一份地圖,查來查去的也只是查到了奉江區,而光復路連影子也沒有見到。“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先到奉江區的老城再說。”石頭心裡合計着,就算把地圖看穿也未必就找得到澤仁中學,不如去碰碰看。
迎着太陽,石頭拼命的往老城騎,他天真的可以,這麼大的城市,豈是他碰碰就找得到的?一個小時後,到了老城,再翻來地圖看自然是無用的了,索性去問問吧!你瞧,石頭他還不是十分的笨呢!問到一個賣雜貨的老奶奶。
“奶奶,您知道光復路在哪裡嗎?”
“啊?光復路?這一帶我熟,可是我從來不記路的名字。”
“謝謝了,奶奶,我買您一支雪糕。”
又往前走,遇到了一個修車的中年男人。
“大伯,您知道光復路怎麼走麼?”
“光復路啊,不就在前面嗎?”說着用手指了指。
“謝謝,謝謝。”
石頭實在是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讓他找到,感激得他直叫阿彌陀佛。可是沒有一件事是可以簡單辦到的,你瞧,就在他知道光復路在前面時,卻圍着老城兜了幾個圈子也沒有找到那個“就在前面”的路。日頭已經偏西了,再不回去,就會迷失在這城市裡了,石頭不敢再冒險了,“算了,找到這兒吧。”轉頭騎了回去。
在路上,一個接一個的電話亭在身邊飄過,石頭真的很想水兒,是應該打個電話給她了,哪怕聽聽聲音也好。石頭第一次打電話給女孩,緊張得不得了,電話還沒有接通就先“喂,餵”的叫了起來,電話真的通了------
“喂,你好。”一個熟稔清脆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石頭耳朵里,差點兒讓他掉出眼淚來。竟忘了回答了。
“喂,你好,你找那位?”
“請問是水兒麼?”
“是呀!你是誰呀?”
“我是石頭。”
“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是石頭。”
“#%#·#%#???你再說一遍。”
“我是石頭。”
“#%#·#%#,啊!!!呀!!!真的是你?怎麼會是你呢?為什麼是你呀!在那裡呢?”石頭看見水兒在話筒那面高興得樂開了花,這份驚訝大概一生也不會有幾次的。
“我在街上呢!”
“怎麼找到我的?”
“是小瑤,我和她現在在一個學校呢!水兒,我剛剛去找你的學校了,折騰了一個下午也沒有找到,到底在哪裡呀?是不是在老城的邊上?”
“是呀!你到了老城,怎麼會找不到呢?光復路很窄的,不小心是看不見的。”
“啊?原來是這樣呀!你過得好嗎?”
“還好拉,就是中考不好,才到了這裡,沒有辦法。”
“沒什麼的,自信一點,水兒,我現在很好,我們有三年沒有見面了,過幾天我想去看看你。你在哪個班?”石頭再也不能放棄了,他要去爭取,雖然說起見面來還是心慌慌的。
“好啊!我也想見見你,好久沒有見面了,我在五班呢!”
“那好,這個周五下午我沒有課,我中午時就去看你。”
“恩,就這樣拉!BYE--BYE。”
“BYE---”
石頭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學校還沒有找到就要去看人家,畢竟是和兩三年前不同的了,石頭大了一點兒了。
回到家裡,石頭興奮得坐在床上手拿地圖傻笑,“找到拉,找到她拉她聽見我的聲音很高興,她很高興的,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呢?還和以前一樣麼?……”想着,想着,石頭突然站了起來,“不,一定要找到她得學校。”石頭是個急性子,而且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底,況且並沒有人攔着他去做。
夜色很美,石頭在趕夜路,無暇欣賞,街邊的路燈來了又過,過了又來,來來往往中,到了老城。
“一定就在附近的。”石頭下了車,步行着摸索。
一個吸着旱煙的老爺爺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一陣陣的厭煙霧繚繞。
“去試試運氣,說不準他會知道的。”
“老爺爺,您知道光復路在哪裡麼?”
老人的眸子一閃,異常精銳“就在這裡了,孩子,我等你好長時間了,這路就在我身後。”
“謝謝了,老爺爺。”石頭很急,卻沒有體會老爺爺的話是什麼意思邊飛身入了巷子。巷子裡很暗,不時的會有幾隻貓跑來跑去的,不一會,一扇鐵欄杆的門就在眼前了。“這是什麼地方?是工廠麼?”裡面漆黑的,什麼都看不清楚。門上夜沒有牌子,實在難以判斷到底是什麼地方。石頭走盡了巷子也沒有找到澤仁中學,於是他想回頭再去問老爺爺,可是巷子口的老人卻不見了,煙斗斜斜的放在石頭上,煙霧繚繞。
“蹊蹺,怎麼?人呢?”石頭不敢再找了,“還是明天再來吧。”
是鬼魂?是錯覺?不管是什麼都好,在艷陽高照的第二天,石頭找到了澤仁中學,就是那黑漆漆的門,在白天看來學校還是明朗的。石頭找了這許久,是上蒼的安排,他,不死心的。
周五,一個好的天氣。
石頭來早了,澤仁中學門口熙熙攘攘的。為了趕路而餓着肚皮的石頭隨便找了個門面吃着一份冷麵。剛才石頭正碰上放學的人群,一個女孩騎着自行車從石頭身邊掠過,似曾相識的身影,像極了水兒,這不,石頭正一邊吃麵一邊猜想着水兒變成了什麼樣子。
他是太想水兒了,吃過飯便站在九月的陽光下,直直的對着校門口觀察每一個出入的人,在他們身上尋覓着水兒的影子。快到上課的時間了,可還是沒有水兒,石頭急了,三步並兩步的飛奔上樓,找到高一五班,隨便抓了個女孩劈頭就問:“水兒來了嗎?”
“你是誰啊?”
“哦,我是她的同學,來看看她。”
“是嗎?”女孩用奇異的目光細細的打量着石頭,力求發現點什麼,然後轉身回教室。兩分鐘以後,興沖沖的對石頭說:“嘻嘻!水兒還沒有來呢!”
“啊?快上課了怎麼還不來啊!”
“要不,你再等等?”
“哦。”石頭垂頭喪氣的踱回到校門外,繼續他的盯人計劃。一個小時過去了,門口的人少了起來,石頭的眼睛都盯的發酸了,可是還沒有找到。“呤……”上課的鈴聲響了,隨後偌大的校園竟然空無一人,明亮的陽光下洋溢着“眼保健操”的音樂。
“呵呵,他們竟然是在下午做操。”
“不會啊,水兒怎麼會不來上課呢?她一定來了。大概是剛才的那個鬼丫頭看出什麼來了,故意說不在的。”
石頭去了收發室,和看門的老大爺神侃了一會,老大爺讓他在班級門口等,說是不影響人家上課就行。站在三樓的走廊上,聽着琅琅的讀書聲,想必裡面必有一個聲音是屬於水兒的,石頭閉起眼睛豎耳聆聽着,竟聽的痴了。
咔嚓一聲炸雷,哦,不,準確的說是下課鈴聲把石頭驚醒了,教室門口都要被魚貫而出的學生們擠破了,石頭迎上去問一男生:“水兒在不在?”男生回頭一指:“她就是。”兩個女孩手拉着手急沖沖的跑出來像是要去救火,到了石頭面前一個急剎車,把雙方都嚇了一跳。
墨潑的黑髮
月彎的眉毛
含笑的雙眼
石頭竟一時語塞,心裡想起小瑤的話,是比以前漂亮多了。不出所料,水兒身邊的女孩果然是那個鬼丫頭,石頭呆呆的樣子她看出了七分,連忙打圓場道:“還不說話?好了,你們談,我避一避。”說這話的時候還朝石頭做了個鬼臉,水兒一把拉住女孩的手:“別走啊,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小學同學----石頭。”
“什麼什麼?小學同學?”鬼丫頭吐了吐舌頭。
“你別亂鬧了行不行啊!”水兒眉頭緊瑣,朝鬼丫頭的胳膊上一掐,疼的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石頭,這位是我在高中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叫鈺。”
沒等石頭問好,那丫頭竟做了個萬福道:“小女子這相有禮拉!”說完便笑了起來。搞得石頭撓了撓頭說:“呵呵,你好!唉!怎麼老天把你們兩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弄到一起拉?”
“石頭,你還好麼?這幾年怎麼個經歷啊?”
石頭由於太緊張,吞吞吐吐的也說不全一個句子。水兒抬手看了看表:“哎呀!不好,沒時間了,我上課和同學說悄悄話,被老師抓住拉,現在還要去交我的三千字的檢討書呢!來不及了,和我一起下樓,我送你。”
“不用了,水兒,以後還有機會來看你的,你和她快去辦公室吧!”‘
“好吧,下次見。”
匆匆的離開,九月金黃的陽光撒滿街道,石頭騎着車暈暈忽忽的。對於他來講,重新找到水兒是一種幸福。他一面騎車,一面回想剛才的情景,臉上不自主的發燒,“這不會是在做夢吧!我真的找到水兒了。”騎着騎着,咣鐺一聲,自行車的前輪活生生的撞在電線杆子上,當然石頭也從車上掉了下來,胳膊上擦破了一塊皮。“咦?流血拉!哈哈,那我是沒有在做夢拉!真好!”
石頭突然感到莫名的驕傲,尋覓的過程雖然有很多的偶然,但畢竟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