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川黔連環案

作者： 八峰

第三十五節

“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兇手怎麼會在你們一大幫警察的眾目睽睽之下把要抓的疑犯給謀殺了呢？”匡雲松非常不解、大聲地問道。

“唉，我們也沒有想到啊——”林文杰愧疚地嘆了一聲、遂將來到翟家抓人以及翟福生突然死去的整個過程詳細地向匡雲松、周源和定國敘述了一遍；“唉，真是奇怪得很，這傢伙前一秒鐘還在跟我們說話，突然一下就停住了，人很快就不行了，臨死前他頭向後仰起、手指前方，臉上的肌肉顫抖，嘴裡重複着什麼‘燈，燈。。。’——也不知那電燈怎麼了？”

“燈？他指的是客廳里懸着的這盞電燈嗎？難道這燈有什麼問題？”匡雲松忍不住插嘴地問道、眼睛也朝懸着的電燈邈去。

“沒問題啊——這電燈一直都是好好的亮着啊！”林文杰搖搖頭：“唉，我當時感覺不對，衝上前來細看，發現翟福生脖頸右側上中了飛刺，判斷是從旁邊的後窗外射進來的；所以立刻帶人跑到後院去搜查，結果連個人影兒都沒發現；可當我們回到堂屋裡來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怪事——客廳里原本亮着的燈光被人給關掉熄滅了！而且不是被我手下的人關掉的！”

“當時你們都跑出去了？這堂屋裡沒有留下一個人來看守嗎？”周源皺眉問道。

“沒有，”林文杰臉紅着遺憾地搖了搖頭：“我當時覺得翟福生已經中了毒刺、凶多吉少，而兇手很可能還藏在後院沒有跑遠，一心只想着儘快抓住兇手；所以就沒有安排留人在堂屋裡看守——說真的、想都沒有想到。”

“那安排守在院子前門和後門的人呢？他們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有沒有看見什麼人翻牆逃出了院子？”匡雲松問道。

“沒有啊，我也問過了守在後門和前門的幾個刑警，他們都沒有看見。。。 ”副局長十分沮喪地答道。

“那這客廳里的燈會不會是被其他人，譬如說翟福生家裡的什麼人進來關掉的？”定國插嘴問道。

“也不會，”林文杰搖搖頭：“翟福生兩個孩子都在外地工作，老婆又回娘家去了，今天晚上就是他自己在家裡——除了那個打開院門立刻就被我們控制起來的老保姆；我們來抓捕他時也里外搜查了一遍，並沒有別人，堂屋客廳里就是我、王自強、另外兩個警察和翟福生自己。我們衝出去搜查後院時，翟福生多半已經死亡，他肯定是不可能再起來關燈的。”

“關燈的人會不會就是刺客啊？”龍超突發奇想地猜測道。

“應該不會，這刺客雖然自恃膽大藝高，但屋裡畢竟還有四個荷槍實彈的警察，他也知道飛刺一旦射中目標，警察很快就會察覺、跑到後院來搜查；所以他殺人之後一定是立刻按照事先計劃好的路線逃跑。關燈的應該是另有其人。”周源分析道。

“那這兇手會是誰呢？”匡雲松眉頭緊鎖。

“嗯，此事確實蹊蹺，是誰在林局他們離開客廳後關掉了燈？又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關掉燈光——恰好是警察們都離開堂屋跑去後院搜查的時候？關燈以後此人又是如何離開的這間屋子的呢？”周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圍着靜靜坐在太師椅上如同一尊雕像般的鎮長屍體仔細觀察起來。

“你們在後院搜查時、發現了什麼兇手留下的痕跡嗎？”偵探查看了一會兒、扭頭又問。

“沒有，當時是急着找人——就是找那個兇手，沒太注意尋找痕跡。”王自強實話實說。

“嗯，這個兇手不僅心狠手辣，而且膽大心細，又非常熟悉翟家周圍的地形，”周源說道。他又走到死者所坐着的太師椅右側，仔細查看起旁邊的後窗來，發現玻璃窗扇是打開的，紗窗雖然是關着的，但緊靠窗框左側的上部卻有一角破了的豁口。

“嗯，你判斷得對，”周源查看後對林文杰點頭說道：“兇手的確是從這後窗向屋內發射毒刺的——就是從紗窗上這個破了的豁口處，角度正好斜對着坐在椅子上的翟福生的前面及其右側的脖頸。你們檢查過這個後窗外面的窗台與地面了嗎？”

“還沒有，但搜查了整個後院，還打開後門搜尋了一番。”林文杰老實答道。

“嗯，你帶我再去看看。”周源要求道。

來到後院，偵探首先查看了堂屋後窗外面的窗台和地面，他蹲在地上用手電筒照射着地面仔細查看，又掏出粉筆來在地上劃出了標記：“你們看，這後窗台右邊地上有兩個新鮮的鞋印，靠近窗台的是個右腳的前掌鞋印，其後約一尺半、與右腳鞋印幾乎成丁字的是只左腳的鞋印；兩個鞋印底紋對稱相同，尺碼相同、大約為三十八或三十八碼半；應該是同一個人的鞋印，按照這兩個腳印的分布，此人當時幾乎是背靠着後牆隱蔽在這後窗台的右側，右腳在前左腳在後，成丁字步站穩、然後用手把着吹筒通過紗窗上的豁口向屋內發射了毒刺，射中了目標後迅速逃逸；”偵探一邊說着一邊繼續用手電筒照着地面搜索任何可疑的痕跡，“既然他不可能直接衝出後門、也不可能冒險跑去前院，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翻越了後院東北一側的矮牆逃走。”

“哦？為什麼是翻越東北一側的矮牆？難道不會是翻越其對面——西南一側的院牆逃跑呢？”匡雲松不解地問道。

“不會的，”偵探搖搖頭：“我第一次來翟福生家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這個院子西南一側的院牆正好是沿着一道三四米深的溝壑修建的，加上院牆的高度，差不多有兩層樓那麼高；兇手很熟悉翟家地形，不會冒險從西南一側翻牆逃跑；而東北一側就不同了，沒有那麼高、而且牆外就是一片竹林，既隱秘又容易逃走。”周源說着走到後院東北一側的院牆檢查起來，不一會兒就在牆頭發現了新鮮的被人用腳蹬蹭過的痕跡，而在牆外地面浮土上留下的腳印也與在堂屋外面客廳後窗台下地面所發現的腳印具有完全相同的特徵。

“沒錯兒——兇手就是從這裡翻牆逃跑了！”周源站起來說道、一面用手電照射着黑黢黢的竹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