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想談正事, 只想帶孩子去費城玩一天.
可是達賴喇嘛從一大早就開始煩我. 早上, 還在我準備起程去費城前, 打開郵件就看到一個美國朋友(副教授)發來的郵件, 讀着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這老兄知道一些歷史, 自學的, 也有我告訴他的. 但在已經知道我們對藏族在計劃生育, 攜帶兵刃, 生活補貼等各方面的優惠政策的情況下, 仍然一口咬定了中國應該讓藏族獨立, 並且咬定了我們所實行的叫種族清洗 (ethnic cleansing)政策, 儘管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中國政府鼓勵漢族移民. 還說是蒙古曾經征服了藏族, 不關漢族的事, 所以漢族應該讓藏族獨立. 我當下沒有時間回復他, 但心裡憤憤不平地出發了, 心想等晚上回來再算帳. 先給大家提個醒, 讓你們知道我們的道路有多遠多難. 這老兄是從裡到外反美國政府和基督教的, 可都還如此!
逛費城當然少不了參觀美國的立國公園了 (Independence National Historic Park). 先是感慨人家對自己那點東西的珍惜, 什麼都弄得煞有介事, 有模有樣, 還真的讓所有人(不管什麼立場)似乎都能觸摸到那股神聖感覺. 各位是否記得我們從小就常聽我們的領導講的是要反對形式主義? 我就 感慨農民鬧革命和資本家/貴族鬧革命的區別, 瞧瞧人家, 同樣的事給整的多麼不同, 這那裡是吃飯連桌子都用不着的革命群眾能想到的水平呢? 永遠是飯而已. 一弄個啥, 馬上就會有一群人嚷嚷這邊連飯都吃不上呢! 哎! 算了, 關我啥事? 滿腦子亂拉扯.
然後, 就來到了人家的獨立鍾紀念管 (Liberty Hall). 先是進門的時候等了夠十分鐘, 因為前邊的人要過安檢. 每個人的包里, 夾縫裡都要搜了, 瓶子也都不准帶進去. 我和孩子穿的夾襖都被要求脫下來, 轉個身, 大概看有沒有槍吧? 我心想有什麼不得了的, 不就是個破鍾唄 (不是過分, 它本來就是破的嘛!), 拿槍都打不了個坑的, 用得着那樣嗎? 可心裡卻想, 娘的, 韓國人要象人家這樣, 就不會把祖宗的臉面都燒了, 咱中國不至今還在從農民豬圈裡搜索長城上的磚嘛! 哎! 愛國真的是不容易啊! 哪都想上手, 可哪也管不着.
然後, 轉悠着找那破鍾, 心想照個象就走人. 可人家知道就那點東東, 所以就不給你先看着. 不大的一個展廳, 一路全是各種解說和照片. 不就是說這個不吉利的鐘如何一開始還沒敲一下就裂縫了, 又怎麼重新化了重鑄一個, 結果不久又裂縫了. 就再也不敲了嘛. 這要擱咱中國, 還展什麼展. 藏了別提這事, 免得人說三道四, 展別的什麼不有的是嘛? 怎麼着? 比人家還是見識短了吧? 本來只是避避邪的念頭, 日後卻准給人用來用作說假話隱瞞真相的例證!
又轉了個彎, 忽然看到牆報上醒目地寫着 “Liberty bell rings not, freedom sleeps at freedom’s shore.” (可能記得不一定精確), 意思是說自由的鐘聲不響了, 自由鐘在自由的此岸睡着了. 一個詩人的作品. 心裡想瞧瞧人家這謊說的多好聽, 不僅平了那晦氣, 比從來不破都還美了呢! 以前總嫌政府搞那麼些人吃閒飯專干宣傳, 現在才知道宣傳還任重道遠, 可搞宣傳的那幫人也太對不起那碗飯了, 怎麼到咱那裡, 真事硬是變成假的, 甚至比本來假的都可惡了呢?
再轉個彎, 還是沒見到真的鐘, 我心裡煩起來, 心想見鬼, 還藏什麼藏? 還有什麼要囉唆的. 這時候, 孩子忽然大聲說, “快看, 這是不是達賴喇嘛?” 我吃了一驚, 這才發現前面牆上鑲嵌的半幅牆那麼大的記錄照片, 是達賴喇嘛1990年與這自由鐘的合影. 唯一與他並列展出的是南非的曼德拉與此鐘的合影留念. 我心裡登時和吃了蒼蠅一樣. 倒不是我對達賴本人那樣, 咱不歷來說允許人犯錯誤嗎? 興許人家真的 反思改過了以前奴隸主時的壞形跡也未可知.
可是, 我心裡沉甸甸地, 連孩子都知道我心情不好. 我心裡明白這小屋子對於美國人的分量. 在美國, 你可以信這個神, 那個神, 可以不信神, 沒有人敢說你半個字, 可是你要是說上兩句這個神的不是, 恐怕 誰都要至少拐你兩眼的. 而如今, 難怪在達賴問題上, 我們和普通美國人, 包括反美國政府的人在內, 都如同拳頭打空氣呢, 原來達賴喇嘛的宮殿搬到這裡來了! 看着身邊川流不息的美國孩子們, 有的問這是誰, 大人們有的便告訴 達賴的名字. 還要多說什麼嘛? 就這幾秒鐘的解說, 我們將在未來用數年都無法對這個孩子解釋清楚!
回來的路上, 胡思亂想, 從豬圈裡長城的磚到達賴的新宮殿, 到那個反美的教授. 不知做什麼能有用. 想起多年前中國政府領導早已說過的發展是硬道理, 似乎現在唯有這句話有份量. 可是, 不在軟領域較量, 不用說中國政府, 連每一個中國人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瀰漫的反華氣息, 又如何有精力搞發展呢. 以前站在反對的立場上, 發多少牢騷抱怨都那麼容易, 可如今長大, 想要站在建設的立場上做點公民應做的事的時候, 才發現如此艱難.
我也想到無處不在的藏獨分子, 到處拉標語, 喊口號. 真想什麼時候咱也有備而來, 帶着可以攜帶的材料. 等進去了, 就站在達賴的神象前, 拉開標語, 或者每個人背上貼上些宣傳材料, 也不用大聲喧譁, 賜人口舌, 就站着看牆報, 留些相片錄像的不斷報道在新聞里. 但咱漢人為人歷來謹慎, 又怕幫了倒忙, 激起美國無知民眾的反感, 還是請大家辯駁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