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元一九八三年入大學的時候我們偉大的祖國還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只有系辦裡面有電話,但是學生不能用。宿舍樓里也沒有電話。當然,我們也基本上不需要電話。我們那時候談戀愛不用電話或者網絡,而是直接去教室見面,一切。。哦。。上晚自習。要是長距離戀愛的話,基本上靠寫兩地書。
我打過一兩次長途電話,都是給父母。打長途必須去城裡的郵局,而且程序煩瑣,要登記,排隊,等接線生接通。。。這樣下來要至少一個鐘頭,還不包括坐車來回的時間。
即使到了一九九零年我去北京辦簽證時還不是隨處都有電話可以打長途。我記得拿到簽證那天,我從使館一直騎到長安街上那個大郵局,登記,排隊,等接通。。。進了小玻璃房子拿起電話對向外地的黃老太大聲報喜“,娘,我,拿到簽證啦”!
打國內長途如此,打國際長途更是麻煩。我出國前在國內某小湯工作一年間打過幾次國際長途。我們公司當時比較前衛,算中美合資。因為咱學過幾天英文,由我給美方的合伙人打電話。程序是這樣的,因為我們那湯不是北京上海,電話要從小湯由接線生掛到省會,再由省會接到花花世界上海,再由上海接線生小姐打到美國。。。打通了之後,再一步一步通知下來,到阿拉這裡。你可以想想這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接通。好在當時黃老已經謀到一份家裡配備電話的職位,我得以在家裡等。通常下午掛上,等到半夜才會跟美國友人通上話。最長的一次到第二天下午才通。
第一次跟真正的美國友人在電話上談友誼還是很緊張的。我記得那是半夜,電話鈴響了,戰戰兢兢拿起來,以為是美國友人,我“哈羅,哈羅”
那一端的接線生小姐說“這裡是上海,你掛美國的電話通了,等着”
又等了幾分鐘,我再“哈羅”
聽到那端有真正美音的“哈羅”,但,這時還沒輪到我說話。接線生小姐說“密斯特XXX,這裡是中國的長途,請等一下”
我捏着話筒的手心直冒汗。。。。終於通了。
不過美國友人還是很客氣的,最後沒忘了安慰一下唯小姐“油耳英哥列一子威銳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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