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平凡往事
我曾是個非常荒唐的人,惹的禍像老和尚脖子上的珠子一樣多,這裡我只講一個小故事,供你們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年我剛剛大學畢業不久,寫的第一篇論文有幸被全國性的學術會議錄用了。我乘當天的火車趕到會議地點丹東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我趕緊去會務組報到,卻意外的在報名冊上發現有兩個同學也來參加會議了,他們一個是我的班長(男的),183的個子,而且相貌堂堂,另一個是我班成績最好的女生。
四年同窗甘苦與共,小別不似新婚卻有勝似新婚喜悅。我很快找到了他們,雖然我們才分開短短幾個月,但老同學異地相逢見還是份外親切,我們東南西北的聊了許多(第一天報到,沒有安排會議)。不知不覺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們一起步入餐廳,三人坐在一起,旁若無人的邊吃邊聊,最後整個餐桌上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了。這時從餐廳的大門湧進來十幾個男男女女,有說有笑的,而且都長的人模狗樣(很漂亮的那種),分兩桌坐在了我們的對面。我和那個女同學並沒有太在意,繼續胡侃,可班長卻像丟了魂似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其中的一個桌子,和我們說話時也心不在焉。我和那個女同學心照不宣,都裝着沒看見。說說笑笑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鐘,班長突然對那個女同學說,你去和那個穿白上衣的女的說,我想和她處朋友,你還告訴她,在全省範圍內,無論她想去什麼單位,只要她一句話,我都能為她辦到。我們班長愛吹牛,但這次他沒有吹牛皮,他父母都是十級以上的老幹部,而且位高權重,在我們省內沒有人不給他們面子。至於調動個把人的工作,簡直是舉手之勞。但我和那個女同學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荒唐舉動,和色膽包天的要求驚呆了,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你去不去?" 他向中了邪似的,臉上也泛着紅紅的光亮。那個女同學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來徑直向那兩個桌子走了過去,我想制止她,但一時卻想不出合適的話來,又礙與班子的面子,也只好做罷。 我傻在哪裡,眼睜睜地看着她極不情願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帶着有點悲壯的神情。我心裡直打鼓,暗暗的為她捏了把汗。多難為她呀(後來班長在旅館的房間裡,悄悄的對我說,她也喜歡他,這就更難為她了,而班長正是利用了她的感情,才那麼理直氣壯,這件事他辦得有點卑鄙啊),這樣荒唐的話如何說得出口呢? 我依稀看到我同學在和那個艷麗的女人講什麼,但由於我們之間相隔較遠,所以聽不見她們說了些什麼,只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踹踹不安的等待着結果,我真想過去看看,但卻沒有膽量,我不怕男人,但我一見女人就六神無主,這是打小兒留下的毛病。 過了一會,那個女同學回來了,就一句話,人家有男朋友了,然後就是就沉默,那種及其尷尬的沉默,但一臉的委屈是藏不起來的。班長還不識趣的追問,她是否說清楚了,他父母的能量和作用。她還是耐心的回答,說了,班長還似信非信的追問個不停,我說,夠了,人家不願意,你還準備用強不成,或許人家已婚了呢,走吧,我都跟着你丟人。於是我們三人走出餐廳,不知道他們兩人是什麼感覺,反正我和做了賊似的頭也沒敢抬,如果地底下有個縫,我真想鑽進去。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提議去鳳凰山爬山,我想回去早了也睡不着,而且當時玩心還很強,他們並沒有反對,於是我們三人就一道趁着月色去爬山了,當時山上還沒有路燈,還好那晚的月亮很圓,很大。山上到處是螢火蟲,漫山遍野的飛舞,仿佛特有為我們指路似的,也為夜色增添了不少的美麗。我這個在城市了長大的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螢火蟲,興奮的不得了,剛才的不愉快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追逐着,撲抓着,像個歡快的大男孩似的跑在了他們的前面。這時一群人從我身邊急匆匆的走過,我沒有在意,我又不認識他們。但很快後面就傳來了吵鬧聲,就是她,就是她。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回過身去一看,由於有一段距離,又是晚上,所以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我,一定和吃晚飯時候發生的事情有關,我頓時惡從膽邊生,你們仗着人多想欺負人,我是從小打群架出來的,什麼陣勢我沒見過,我馬上跑來過去,就見一群人把我的兩個同學緊緊的圍在中間,我馬上衝上前去,擋在了那個女同學前面,問那些人:"你們想怎麼樣?" "她耍流氓。" 我看了一眼也是和我一樣人高馬大的班長,意識是說,你自己惹的麻煩就自己出來承擔啊,但他像沒事人似的躲在那裡一言不發,"什麼東西"我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聲,我想我是氣瘋了,就撒氣似的對那些人說:"沒她什麼事,是我逼她那樣說的,讓他們走,你們有氣就沖我來。"那些人還真聽話,散開一條路讓我同學走了(而他們還真的丟下我,向黑暗的地方走去),然後把我團團圍住,憑此我馬上判斷出他們一群所謂的君子,不敢玩命,反正我也跑不了,只有豁出去了,於是就大聲對那個穿白上衣的女人霸氣十足的說:"我就是喜歡你了,誰讓你長的漂亮了呢? "我又沖周其他的人喊道:"我喜歡的是她,管你們什麼屁事? 我把話撂在這裡,誰想打我,就把我打死在這裡,不然,我只要有一口氣,就饒不了你們。" 他們互相看着,面面相覷,最後那個女人說:"算了吧,一場誤會,我們走吧。" 說完真的就散了,事後我才知道他們是央視來這裡拍電視劇的。我追上同學,他們在不遠的地方等着我呢,還算有點良心,我原想罵他們一頓,但看到他們一臉羞愧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都是同學,出門在外,就是親人,再說害怕是人的天性,其實剛才面對那麼多的人,我也有點怕,只是當時被仗義沖昏了頭。我們默默的走回了賓館,彼此之間再沒有說一句話,好端端的一輪美月就這樣的被白白的蹉跎過去了,真讓人有點惋惜。
我有一個毛病,遇到比我弱的人,我就會膽子大起來,會自然而然的扮演起強者的角色來,尤其是保護女人(我是踐命,怕女人,也疼女人),我是命都可以不要的主。事情過去多年了,想想當時的情景還有些後怕。如果那些人不是文弱書生,而是一些地痞流氓,我的小命早就玩完了,哈哈哈,但如果是如果,類似的荒唐事情我可沒少幹過,渾身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證明,當年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做事也從不考慮後果,猛浪荒唐的事真的沒少做。而我惹了多少禍,也只有老天和我媽知道!老天爺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我母親卻為我操碎了心,她老人家頭上的白髮有一半是我的不孝給染上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