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川黔連環案

作者： 八峰

第五節

當晚七點，長寧縣城的大街上華燈初上，匡雲松在街上一家主打川南風味的餐館裡請周源和定國人吃飯，點了一桌頗具長寧特色的美食。

刑警隊長用筷子指點着一一介紹了菜名：竹筍燒雞、竹蓀炒蛋、竹海臘肉、竹筒豆花、竹蓀青菜、竹菌湯鍋、竹泡菜。。。

“等等，”定國好奇地問道：“雲松，你點的這些個菜怎麼都跟竹子有關啊？”

“嘿嘿，您還不知道吧——大名鼎鼎的蜀南竹海就在我們長寧縣嘛，所以以竹子為食材的菜餚是我們這裡的一大特色！我給你們點的就是一桌竹子宴！”匡雲松得意地笑道、又舉起了酒杯：“來，碰一個吧——就連這酒也跟竹子有關：是我們長寧有名的竹蓀酒！”

幾個人舉杯相碰、又動起筷子湯勺，品嘗起了難得的蜀南美食。

酒過三巡，匡雲松放下了筷子、抹抹嘴對周源和定國說道：“下班之前，我把迄今為止的調查進展向趙局長做了匯報，縣局領導同意將李玉成作為主要的兇殺嫌疑人鎖定，正式對其實施刑事拘留逮捕。”

“哦？現在就確定李玉成是姦殺秦小英的兇手有些為時過早了吧？”周源放下茶盅、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

“是嗎？您覺得還有哪些地方不清楚？還是收集到的證據不足——無法給嫌疑人定罪？”刑警隊長皺起眉頭來反問道。

“是的，”偵探點點頭放下了筷子：“現在就斷定是李玉成姦殺了秦小英還缺乏證據，基於在審訊過程中的觀察，我有四個疑點：第一，李玉成個子矮小、瘦弱單薄，而在農村長大的秦小英雖為女性、身高卻接近一米七，而且體型豐滿壯碩；現場勘查和屍體檢驗的記錄還表明：秦小英在整個過程中進行了激烈的反抗；單憑體格瘦小的李玉成自己是否能把秦小英按倒在地、將其打昏後實施強暴、再掐扼其咽喉致其死亡還是個問題？可能性不大；第二，說李玉成殺人後掠走了死者隨身所有財物、像耳環、手鐲和坤包等等也不合理——他是鎮上出了名的富家子弟，平日裡出手闊綽、花錢大手大腳都滿不在乎，秦小英所佩戴的耳環、項鍊、手鐲以及坤包也都是他送出的禮物，他不像是要掠回送給秦小英這些東西的人，而且你們在拘捕李玉成後也派人搜查了他家和房間內外、並沒有發現秦小英那些被掠走的財物；第三，審訊時我還注意查看了李玉成的雙手，特別是他右手的小指，並沒有蓄留很長的指甲，如果是他掐死了秦小英，不可能在受害人脖頸下左邊鎖骨部位留下來那一處明顯是被小指指甲深入皮肉而造成的傷痕；最後，我也仔細觀察了李玉成的頭部、臉上、脖頸、以及雙手和手臂，沒有發現任何被抓傷過的痕跡，而秦小英兩手的指甲里都有血垢，如果是李玉成暴力姦殺了秦小英，他身上不可能一點被抓破撓傷的痕跡都沒有；當然，最後這一點還要等相關血樣的檢驗結果來最終確定。但綜合以上各點，我認為現在就斷定李玉成是暴力姦殺秦小英的兇手還缺乏證據。”

“嗯，您指出的這些疑點確實有道理；可是，李玉成確有殺人的動機啊，當晚那個時間段他又去過案發現場，還被人親眼看到；如果兇手不是他那會是誰呢？”聽了偵探的一番分析，匡雲松有些泄氣地說道。

“你想啊，兩個年輕人約好了晚上八點在那河邊的六角涼亭見面；按照出租房女孩劉永旭的說法，秦小英是七點五十左右出的門、八點鐘應該就到了河邊的六角亭那兒，而李玉成是八點半以後才趕到那兒的，這中間相差了半個小時；一種可能就是——某個歹徒在這半個小時中襲擊了獨自一人在涼亭里等候的秦小英；此人身強力壯、絕不像李玉成那樣瘦弱，而且他右手的小指蓄留着很長的指甲。”偵探演繹起自己的推斷。

“可是，我們在現場勘查時並沒有發現任何能夠支持您這種推理的證據啊？”縣局的刑偵隊長皺着眉頭說道。

“別着急嘛，明天我想和定國一起再去開佛鎮南面的河邊現場看看——如果你不反對的話？”周源笑着說道。

“那太好了！我怎麼會反對呢！？這個案子看來也並不像我想像得那麼簡單，有您二位的幫助，我這心裡就有底氣了；一會兒我就跟趙局打個電話：正式提出讓你們二位加入此案的偵辦的要求！”匡雲松頓時高興地說道。

“哎，我說雲松，你給我們倆安排的那個招待所房間裡有電視吧？你們這裡的信號好不好啊？”定國突然問道。

“哦，那是我們縣政府最好的招待所了，電視肯定是有的，信號嘛——讓他們給找一間信號最好的房間不就成了嗎？我說文編輯，有什麼好看的節目還讓您這麼着迷呀？”匡雲松笑着調侃起來。

“怎麼？你難道沒看世界盃嗎？正在進行的墨西哥世界盃足球賽！？”定國瞪大了眼睛看着刑警隊長。

“嘿嘿，你還不知道吧？雲松，”一旁的周源笑了起來：“文大編輯可是個超級球迷，前天晚上阿根廷對英格蘭的那場球，他非拉着我半夜三更爬起來看直播！”

“哦，那場球呀，我在新聞聯播里看到了幾個鏡頭；阿根廷二比一贏了嘛；馬拉多納踢進了兩個球，的確是很精彩！”匡雲松點頭附和道。

“何止是精彩？那是‘上帝之手’【1】——神來之筆呀！”定國眉飛色舞。

“等一等，”周源打斷了同伴：“你說的那個上帝之手其實就是個手球，犯了規的進球，可惜主裁判沒看清楚馬拉多納的動作，恁是給判了個進球有效——你要是英格蘭球迷，肯定也覺得冤屈，還會說那是只魔鬼之手！”

“那就是個比喻嘛——”定國笑了起來：“反正我就是個鐵杆兒的阿根廷球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