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跟往常没两样,优优五点起来,轻轻的关上所有睡觉屋子的门,上下里外搓洗干净,来到战斗的地方。蒸的煮的,炉子上烧了起来,炒的,切洗完盘子里侯着。打开窗户,象是个雾天,外边儿初冬的凉气飘了进来,优优打了个激灵,脑子开始艰难的动起来。
当初买了这个小宅子,优优想自己天纵弃才,以后只要床上那块儿地方,躺着想事儿就行了,别的就放手由大妈去打理好了。一片苦心无外随之而来的斗争,分封之后,优优选了厨房这块儿宝地,很快就体会到了真正的快乐,喜欢一样东西一定要拥有它,就像这厨房于优优一样。在这块三米见方的天地里,优优的打理才能象破布袋里的锥子露了出来,煮白菜炒豆腐如治大国,行云流水,纤尘不染。
优优的打理哲学是活儿要在下边儿干的,别人晃悠的时候,东西应在会议桌上就位了。早上的时间是要精确的,一切都是流程。六点半,蒸的煮的炒的完了,产品们进盘子的进盘子,进饭盒的进饭盒,温着的温着,装包的装包,擦洗干净,打开窗户门子让厨房里的味道去外边儿散心。
六点半到七点半是优优自己的时间,如往的从水池子下边儿拿了几个买菜的塑料袋儿,来到后院的小树底下。铺了铺,盘腿儿坐了上去,十指捏放胸前如抱莲花,眼皮耷拉下来,一片空明,开始漫长的吐纳。这么多年来, 优优如大家一样忽明忽暗的想着一个问题,要做个什么样的人。书上的看起来有些模糊,经历未到,免不了眼高手低的看着远处的高粱穗子,而忽略了左近的芝兰。
雾有点儿更浓了,吸进去烟的味道,喘不上气来,风箱一样呼哧着。那个问题也在优优缺氧的脑子里加速的绕着,难受的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那已有些固化的浆糊流动了起来,结了块儿的撞的头皮生疼,身子飘飘的,要飞起来的样子。睁开眼,透过雾,远远树尖儿上的松鼠,红红的眼睛惊喜的和优优对看着。
优优站起来,回到屋里,关上透气的地方,打开加热器,漫漫的暖和了起来。看看表,比平时早了十五分钟,优优在板凳儿上坐了下来,低头想着刚才和找到的那株芝兰。用了N年,不长不短,清楚明白,这辈子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做块儿不卑不亢的滚刀肉。
明天可以六点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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