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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如煙
送交者: bci 2012年10月12日09:00:37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去年的情人節先生激動地對我說“哈尼,今年情人節的禮物是春天我去歐洲開會,等開完會後我們一起去意大利玩”。 聽了以後我心裡暖融融的。看看日期正是女兒上課的時候。又有些不情願。想想去旅行帶來的誘惑,也只能忍痛割愛了。於是,我準備再仔細查一下我的所有預先安排的計劃,如果沒有重要衝突,然後就準備訂票了。

打開我的計劃本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在那個計劃旅行的周末女兒有年終科學競賽。我也早早報名去做志願者當裁判。看到這一條就倒吸了一口寒氣。咳,沒戲了。最失望的要數我先生。我們倆彼此安慰一番,最後決定把行程推遲到感恩節期間先生的下一次行程。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之間就到了秋季。旅行計劃又提到了日程。先生是平時對自己粗心但對家人細心的人。一個經典笑話就是我們平時走到哪裡(特別是在中國的時候)因為他個子高,經常被頭頂的東西撞到頭。可平時我在廚房,如果他看到我頭頂上的櫃櫥門沒有關上,他馬上會用手擋住並關上。這次還是沒有打破以往的慣例。因為他要在日內瓦開會,計劃開完會我們一起去意大利玩。所以他為了讓我們行程方便,給我和女兒訂了飛到日內瓦然後從意大利羅馬直接返回的機票。等到他自己給自己訂的時候就沒有那麼細心了。因為時間搞錯,而且必須從日內瓦飛。害得他不得不提前一天去日內瓦,因為旅館緊張只好在日內瓦附近法國境內找了一個旅館住一晚上。

隨着行期越來越近,就越來越企盼啟程的那一天。先生早我們一個星期去開會。因為先生開會緊張,我們事先研究好到了日內瓦後我可以帶女兒直接去先生訂的旅館房間。從機場到旅館的路線也交代清楚了。我和女兒是感恩節那天啟程。下午時分,我和女兒收拾好了旅行的行李。我常說的我的北大美才女朋友來我家接我們去機場。我很感激我的朋友。她家正在裝修,又逢節日。實在是不應該在這時候麻煩她。家裡靜悄悄的,大門敞開着,她向往常一樣,帶着微笑步履輕盈的走了進來。

上車後就往機場奔。快到機場時先生打來電話看我們進展如何。又重複了下了飛機後的路線。先生補充說,我儘量抽空出來接你們。我馬上說不用。並說我已經很清楚怎麼走了。放下電話,我的好友邊開車邊說 “你為什麼說不用啊?要是我,我就用。” 我聽了以後自責了一番。甚至還追根溯源的我媽媽身上。嘴上說“咳,可能是受我媽媽影響習慣想當女強人。”

不一會,到了機場,告別了好友。經過一路愉快而又辛苦的旅行於第二天當地時間十點左右到達日內瓦機場。我正在一邊東張西望熟悉環境,一邊往行李傳送帶那裡走。女兒突然興奮地指着出口說“爸爸,爸爸在那裡”。我順着她指的方向望過去。還真是的。看到他,我當時的腦子裡情不自禁地出現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幅場面。。。。

那時候先生和我只是高中到大學同學關係儘管有些朦朧和羞澀,他正在忙着寫碩士論文。我去大西北的一個工廠為我所在的研究室搞一個計算機工業控制的項目。我們倆在同一個城市。出差到工廠後接到他的一封信。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我當時因為不知道他的心有多誠。再加上有些害羞,所以一直沒有敢給他寫回信。在工廠安裝調試檢測驗收我們那套系統整整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從炎熱的夏天一直到十一月份天氣轉冷了。這期間因為國慶,我還坐火車回父母家去過節然後再返回工廠。這三個月對我來說好漫長心裡也很忐忑。因為對他杳無音信。

等整個工程全部完成後,我跟研究室的負責人通報後就啟程了。途中又下車在家裡呆了幾天。然後才登上返程的列車。等我到了火車站突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四處張望,因為他有點鶴立雞群,一下子被我給定位到了。看到他正在人群中向我招手微笑。我當時好驚奇。忙跑過去問他,你怎麼知道我要坐這趟火車?他說,我給你的研究室打電話他們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說可是我在家還呆了幾天啊?他說他天天都來火車站接。接不到就回去直到接到為止。我當時真是感動的要哭出來了。不敢想象那麼冷的天,他寫論文又那麼忙,從學校校園走到汽車站然後還要轉車到火車站。他是怎樣每天高興而來,掃興而歸的呢。。。 想到這些我真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實在的人了。。。


正想着,女兒已經跑到爸爸那裡和爸爸擁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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