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获诺奖给所有中国人出了道难题:应该拥抱莫言,抵制莫言,还是回避莫言?
获奖后,莫言为了撇清自己获奖和政治的纠结,多次声明:诺奖是颁发给他个人的,不是给国家的。作为一个对中国文化有负担的人,俺也扬言:莫言获诺奖是他个人小说创作的成就,和中国文化甚至中国文学没有关系。
以往每年文学诺奖宣布后,俺都会把获奖者的作品搜来一读,哪怕是梗概也好。莫言,一个地道的中国人,写的是中国人的故事,对俺没有任何语言隔阂,为什么俺反而没有任何兴趣去读一读他的作品呢? 这不能不说有点奇怪。
当一个人选择回避另一个人或一件事的时候,一般有两大主要原因:一是害怕,二是麻烦(或怕麻烦)。很多像俺这类自诩的中国文化人,选择回避莫言或莫言的作品,恐怕还是这两个原因。
先从红高粱说起。俺没有读过莫言的任何小说,只在很久以前,看过由张艺谋根据莫言同名小说改编导演的电影红高粱。红高粱荣获38届柏林金熊奖(1988),已成为在国际上最著名的中国电影。就电影而言,红高粱不失为一部出色的电影,但从文化角度来看,又如何呢?
莫爷和莫奶在高粱地里野合那一段是红高粱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场戏。野合原指男女郊野和合,本身并不直接意味着粗野或野蛮。事实上,野合曾在中国人文发源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仅举三例。一。玄鸟生商。 商始祖殷契, 母曰简狄,行浴见玄鸟而怀契。 二。周始祖后稷, 母曰姜嫄,出见大人迹履践之而怀后稷。 显然,殷契和后稷都是在野外怀上的。三。孔子,据史记, 孔父紇与颜氏
女野合而生孔子。(后来一窍不通的道学家说, 孔父紇与颜氏女年龄相差太大,不合乎礼法,所以他们和合也称为野合)。看来,圣人多出野合,不管这是
史实还是传说,反应了中国文化对男女和合意义的看法。男女和合孕育新的生命,就天地和合滋生万物,阴阳和合产生世界。男女在野外和合,可以禀受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人天合一,圣人由此诞生,真是再自然不过了。
野合可以是兽性的,也可以是人性的;可以是野蛮的,也可以是文化的;可以是粗鄙的,也可以是高雅的。那么,莫言和张艺谋在红高粱里极力渲染的是哪种野合呢?俺的结论是那兽性的,野蛮的,和粗鄙的。于是,俺不禁要问,莫言的文学到底是怎样的文学?文学的文可以解释为文字的文文化的文文明的文。人之所以为人,人性只所以为人性,是因为人不仅仅有其动物的一面,更因为人有超越动物的一面。文学可以描写人作为动物的一面,但如果只为兽性而写兽性,只为野蛮而写野蛮,只为粗鄙而写粗鄙,甚至因为兽性野蛮粗鄙好卖而写之,那就和兜售愚昧暴力野蛮色情的文字无异,就完全不是文学了。由于红高粱这部作品,俺对莫言的文学心存怀疑。
如果莫言的故事只发表在诸如收获钟山昆仑花城或中国作家人民文学等杂志上,由中国作家出版社文艺出版社海天出版社等出版发行,荣获中国大家文学奖红楼梦文学奖矛盾文学奖甚至意大利日本文学奖,那么就连俺的心存怀疑也
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完全没有必要, 俺原来就不看这些东东,相信中国人中看这些东东的人也是少数。不幸的是,莫言最终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一被全世界普遍公认的文学最高成就奖。 可以说,莫言或莫言文学已经登峰造极。你还能无动于衷吗?
一人发迹,别人的反应大概有以下几种:羡慕,嫉妒,恨,想沾光,想占便宜,或干脆回避。这些反应俺也许都有点,但主要还是最后者。一方面,俺假惺惺的祝贺莫言获奖; 另一方面,俺抛出如下言论: 一。中国文学无需西人评估钩沉(文学诺奖有水,比不上科学诺奖)。二。这是莫言个人成就,和中国文化甚至中国文学无关(个人不能代表全体)。三。莫言的作品俺从前没读过今后也不准备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上有沙,沙中有坑,把头一埋,一切都莫有发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