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振榮—— 一位說真話的民主騙子 即興

根據自身的經驗我以為任何人，即使是一代偉人，有所知也必有所不知，個人的社會作用實在是非常渺小的。好多偉人自以為，或被人認為推動着，決定了社會演進的方向。以我所見其實被人視為偉人只是出於一種偶然。自以為是偉人或一心想當偉人的只是出於一種狂妄。社會的演進沒有任何人能主宰，社會的演變只是每個個體社會活動的綜合結果。偉人之所以被認為是偉人，這就如同買彩票中頭獎者，他買彩票的行為與千萬的其他買客並無不同，只是一種偶然使他中了獎。又因為中了獎後，他自己編些或由別人為他編些離奇的故事才進入了人們的視線。所以有些一心想成為偉人的就會經常地編些鬼話來忽悠老百姓。

因此，我既不迷信名人名言，也不自信自己的言行能對其他人的行為會有重要的影響。我家中牆上自己書貼了這樣一付自嘲的對聯：稍識格律瞎湊韻，未通羽宮亂彈琴；本人的言論並不因自信百分之百的合規矩才發，更沒有想要讓人接受的意思，只是單純地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意見而已。就象大自然中一滴水珠跌落時發出的聲音一樣，本沒有改變大自然交響曲主調的狂想，但它又確是這交響樂中的一個組分。至於有些人聽了覺得煩人，有些人聽了覺得悅耳，大部份人是否能聽到就不在我的思慮之中了。據此原則，我在2004年7月中到9月中這段時間在網上發表了些令一些人煩心的，對“人民當家作主”口號提出異議的言論。此後，我以為想說的已說了，也就離網而去。一眨眼不覺兩年有餘。

今天偶然地發現有位叫武振榮的民主鬥士在2004年10月4日《天下論壇》發表的《非制度性民主價值的失卻和尋找》（在《天下論壇》以“武振榮”搜索可得）一文。其中專門列有《關於“人民當家作主”、“為人民服務”以及普通人社會地位的提高等問題》一節，認為民運人士應該繼續承繼共產黨的“人民當家作主”的口號。因為，當時我的言論被另一位民主理論家張三一言先生說成是反民主的獨唱，所以我有理由認為武振榮先生的這段文字是專為我而發的。可惜我離網早了半個月，沒能早些領教武振榮先生的高見。武振榮先生把我類稱為異議人士以示與他們那類民運鬥士的區別倒是使我感到十分的幸運的。

我這人最怕自己因斷章取義而誤解了討論對手的意思，以致誤導了讀者。所以下面將武振榮先生那段生動的文字全文轉錄於下，供民運鬥士學習，供普通老百姓欣賞。他說：

【在專制主義的國家，固然沒有“人民當家作主”這樣的一種事實，但是這樣的一種宣傳，如果說被我們僅僅看成是一種政治的騙局，而沒有顧及到這樣的行為在基層人民社會中間所造成的民主的因素和民主價值，那麼就犯了簡單話的錯誤。民主的東西，特別是民主的非制度性價值，並不是任何一個時代都可以隨便弄出來的東西。在許多的情況下，它的創造需要一種特別的社會努力才有可能收效，所以，這樣的價值在今天，也並不是我們民運人士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創造出來的。因此，我認為，在批評這樣的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想盡辦法給在那個“虛假的東西”的外殼下以求發現“真實的內容”，而不是用否定的方式把它徹底地否定掉。在我們的中國，與“人民當家作主”的問題相關的還有“為人民服務問題”、“工、農、兵地位問題”等等，這些在異議人士們看來完全是“荒謬的騙人的鬼把戲”我們的民運人士卻應當給出它一個恰如其分的解釋，我們絕對不能隨聲附和地跟着異議人士去言說。在這裡，民運人士和異議人士的區別在於前者一定要有一個保守已有價值的責任，而後者卻不必然的負有這樣的責任。

如果我們滿足於做這個社會中的異議人士，那麼，我們可以不顧及這裡存在價值的問題，所以我們可以痛痛快快地按我們個人的意願發表意見，可以不顧及自己言論要和一種特定政治運動的關係。民運人士就不能這樣，他們的言論和行為要受民主運動的制約，要服從於民主運動的要求，而在今天，這個民主運動主要的是政治運動。正因為有了上述的區別，我才對目前民運隊伍中那些被異議者言論占滿了的東西發表批評性的意見，認為應當在民運隊伍中分離出異議言論，從而使民運隊伍達到應有的團結。就這個問題而言，如果我們民運人士看不到其間的區別，稀里糊都地以為民主的運動不需要這些“騙人的東西”，我們就太不了解政治了。

民主政治並不是要結束“騙人的政治”，這一點我們應當知道，在民主政治中也並不是就不會出現政治上的“騙人”問題，而是民主的政治設計是要為一部分人（或者是一個政黨、一個階級或者一個社會團體）在政治上“欺騙人”的行為給出一個公平的制衡，從而使各種的政治上的“騙人”集團都享有同一的權利。不要忘記，在過去的時代中，我們中國人常常說“資產階級的民主是騙人的”這樣的話，如果這樣話的意義最終不被我們歪曲的話，那麼在民主政治中人人有拒絕“欺騙”的權利（即廣泛的知情權和了解真相權）卻給出了民主的一個基本的意義。把政治上入對人的“欺騙”看成是人性之惡的一種表現的話，那麼在民主政治的設計之中卻不必然地包含有想從根本上改變人性的成分，用一種“權宜之計”來把由人性之惡所引起的那些禍害減少到人們正常生活可以容忍的程度，就是民主。所以我們如果從長遠的觀點來檢討我們今天的行為，庶幾就可以理解我們對這類價值的態度了。民主的意義如果可以用不精確的話來表達的話，那麼“人民當家作主”的語言也可以是我們的語言。人民用自由公開選舉國家的“當家人”的辦法來“當”國家之“家”，也是民主的一個經典式的意義，不了解這一點，認為它是一個共產黨的口號，就一心想着要批判它，不是錯誤又是什麼呢？在這裡若還分不清楚共產黨宣傳的主觀目的和人民接受時的真實感受之間的關係，簡單地把一種精神上的人類活動看成是一種物理學上的受力物之間的關係，不是錯誤又是什麼呢？馬克思在他的著作中曾經論述過資產階級“自掘墳墓”的問題，其實，那些打着無產階級的名義實行“專制”的“階級”也同樣是“自掘墳墓”的。】

武振榮先生明知在專制主義的國家，沒有“人民當家作主”的事實。但是又認為將他看做政治騙局卻是犯了簡單的錯誤。為什麼不能說他是騙局能，他說因為共產黨弄出來的這種實現不了的高明口號“也並不是我們民運人士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創造出來的。”所以，這種騙人的口號民運還是要用的。但榮先生可能也覺得這樣繼承騙局有些太露骨，於是假惺惺地說我們要想盡辦法在那個虛假的外殼下發現“真實的內容”。但是，讀者能在他的文章中找到他究竟發現了什麼真實的內容了呢？一點沒有！自己找不出有價值的真實內容，卻蠻橫地說：“這些在異議人士們看來完全是“荒謬的騙人的鬼把戲”我們的民運人士卻應當給出它一個恰如其分的解釋，我們絕對不能隨聲附和地跟着異議人士去言說。”更可笑的是他說繼承這種騙局是作為一個民運鬥士應有的“保守已有價值的責任”。

如果說在第一段中，武振容先生對號召民運人士要繼承共產黨虛假的口號還有些羞羞答答的話，這第二段便是明火執仗地鼓動設置騙局了。然而那倒是他說的真心話。他說因為，異議分子他們沒有政治目的，所以可以說真心話，但是民運是搞政治的，搞政治怎麼可以不騙人！所以如果搞政治的民運人士像不搞政治的異見人士那樣說實話就是太不懂政治了。我真希望武振容先生說的這些話也是騙人的假話才好。無獨有偶，另一位民運理論家胡平先生也認為對他們那樣的政治家虛偽是一種不可多得美德。如謂不信，我對胡平的大作虛偽論早已有過以程蕾為筆名的評說。在民運的大旗在聚集了如此兩人說明人以群分此言不假。

我對共產黨的口號從來就是有贊成，有反對的，也正因為此被張三一言視為反民主分子的。我們這些民運理論家對共產黨樣樣都批，為何就將這“人民當家作主”捧為至寶呢？就因為，如武振榮所說，這是他們一伙人沒能力隨便就創造得出的高明騙局。通過武振榮的論述我還懂得了一個道理就是，他們認為民主政治就是大家都有騙人的權利，於是乎騙子騙騙子就達到了騙子間的相互制約。按此理，哪裡出了個強盜就要多培養些強盜來達到強盜的相互制約。張三一言曾經說中國大陸只有共產黨能賄選所以沒有台灣人人能賄選來的合理。我真不可想象如果此等民主人士掌了權，我們這些異議分子和老百姓還能有活路否。我所提到的武振容，胡平，張三一言都是讚賞“人民當家作主”的民運理論家。這使我更確信我對“人民當家作主”這句口號的判斷：它是當權者的謊言，奪權者的工具，老百姓的幻想無疑。

附：我對“人民當家作主”的觀點可去《海納百川》《天下論壇》查閱。在此不再複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