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兒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爺爺奶奶。也就是這兩年，她才真正分清楚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的在概念上的區別。每次給家裡打電話時，我都會讓她和爺爺奶奶說幾句話；而大女兒呢，常常是喊了聲爺爺奶奶後便沒了下文。我知道他們兩代人之間沒有共同語言，所以也就不勉強她了。

相比之下，二丫頭就和爺爺奶奶親熱多了，這要歸功於兩年來爺爺奶奶對她的撫養和寵愛。剛剛從國內回來的那兩個星期里，二丫頭天天喊着要找奶奶。媽媽對她說，天黑了，該睡覺了，等天亮了再找奶奶。因為時差的緣故，她夜裡睡不着，就一遍一遍地從床上爬起來，站到窗戶前看天亮了沒有，嘴裡還不停地嘟噥着，天亮了找奶奶，天亮了找奶奶。奶奶以為孫女離開之後很快就把她忘了呢，聽到我們的情況匯報後，心裡既難過，又感到安慰。

經過兩個來月的磨合，二丫頭已經習慣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不過，可能是因為我和老婆對她要求比較嚴格，不會像爺爺奶奶那樣慣着他，對她的要求百依百順，她心裏面還是覺得爺爺奶奶親。每次我拿起電話時，她都會趕忙湊過來，很着急地問我，爸爸，你是給爺爺奶奶打電話麼？當然大部分情況下她都會對我的回答很失望；等到真正給家裡打電話時，我都會把她拉過來和爺爺奶奶說話。她仿佛就是奶奶的興奮劑，一聽到她的聲音，奶奶的嗓音就會立馬高上八度。

別看二丫頭小，她還是很有心眼兒的。上周的一天晚飯後，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二丫頭跑過來對我說，爸爸，可以給我一張紙麼？

二丫頭還不會寫字，我以為她又要亂畫一通，便問道，你要紙幹什麼？

只聽到二丫頭憨聲憨氣地說，我要疊飛機。

我追問道，你疊飛機做什麼？

出乎我的意料，二丫頭用一種很傷感的語調說，我要開飛機回家接奶奶。

我伸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來，很好奇地問道，貝貝，你會開飛機麼？

二丫頭並沒有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而是很自信地說，我長大了就會開飛機了。

我故意試探性地問她，那我把你再送回爺爺奶奶家，好不好？

二丫頭毫不猶疑地答道，不好。

我感到有些奇怪，問她，為什麼不好，你不是想奶奶麼？

只聽得二丫頭又用憨憨的語調說，我想要爺爺奶奶來。

於是我很痛快地給了她一疊紙，對她說，你趕快疊飛機去吧，也好早點把爺爺奶奶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