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井田、开阡陌、民得买卖、承认土地私有,更创造性地规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在经济制度上强迫分家,把生产单元变成一夫一妻的最小家庭,它为秦国的崛起奠定了强大的经济基础。尽管析产的动机是出于耕战,但制度本身隐含了均分的文化观念,秦制后来被沿用了两千年,但后世的析产并非由制度所强迫。析产制作为财产继承制度在世界范围内是独一无二的,它能够激发社会生产细胞的最大的正能量,可以解释中国农耕时代的繁荣,它比大一统、车同轨、书同文的意义应该更大,只是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和研究,近年来对析产制的研究只是陈述性的,深入的分析很少,析产制除了正面积极的作用,它还与土地兼并和周期性动荡有很深的内在关连。另外我相信古人在经济制度上的这种创造精神,对中国当代经济制度的创新(非改革)仍然有启发意义,凭什么这个世界的发展只有西方模式?很多人的脑子真的是有问题。
尽管析产源于耕战需要,但从井田制、析产制直到现代的公社制、包产到户乃至资本主义,宗法和伦理亲情始终是中国人财产继承的最高法则(分或不分)。孔子说,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有人认为孔子讲反了,应该是不患贫而患不均。这是用经济思维强调均的一面,用文化思维则更强调安的一面,再穷只要均,就没有不安。析产保证了均分,也避免了不分状态下可能出现的不均。
古人云,民不肯尽力于公田。又《詩·小雅·大田》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可见公私兼顾,怀阴抱阳,又融于人伦亲情,这样的制度也许最好。
中国的历史是很纠结的,既有标准的私有制(皇权),又不完全是私有制(民权),而且皇权同样受家的观念约束,又它与百姓亦非单纯的利益关系等等。所以用西方那套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的名堂,研究不了中国历史,首先在析产制这里就卡住了,无先例无参照无逻辑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