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完8年西洋畫又回到國畫怎麼就不行?如果他去畫印象派抽象派甚至時空穿越畫後現代派難道就可以被接受?還談邏輯,這純粹沒有邏輯!徐悲鴻學的是巴黎高等美術學校,屬於學院派。如果畢業後去畫那些和水墨畫一樣(當年)被巴黎沙龍拒之門外的印象派或抽象派,其實是穿長袍馬褂VS穿無套褲的區別而已。一方面指責徐沒有創新,另一方面指責徐離經叛道,豈不自相矛盾?更何況梵高的“前所未有的視角”不過是模仿米勒,魯本斯和“東為西用”地模仿葛飾北齋,而葛飾北齋則是“中為日用”地模仿了600多年前南宋畫家馬遠的水墨畫。徐悲鴻直接追其根本,“中為西用”也好,“洋為中用”也罷,都沒有什麼值得現在中國孔乙己式的文人們來指手畫腳。我不否認徐悲鴻的畫的藝術價值未必等同於其拍賣價格,但中國文人們在這裡評論梵高塞尚高更等時感嘆的也不過是“賣出天價”而已,並沒說出個他們作品的藝術性和創新性究竟比水墨畫高在哪裡?此外,偉大的藝術作品“不應該迎合時代”是句廢話。如果一個藝術作品,哪怕再創新,如果不被任何時代所接受則永遠是垃圾。超現實主義的東西看似創新,其實很多也不過是翻出500年前博斯超越時代的東西重新炒作。後現代“藝術”有什麼藝術性可言?其匪夷所思的市場價格完全是因為能夠迎合現代社會扭曲的審美心理而已。簡而言之,徐悲鴻也許終生沒有找到他的創新視角,其失敗的嘗試可以被客觀評論,但絕不應該是淺薄地嘲諷。我真為現在中國文人們臉紅。
對“信達雅”的批判簡直就是孔乙己“茴”字該怎麼寫的咬文嚼字,毫無實際意義。都100多年了,還矯情這種無聊的文字遊戲,中國文人們能不能做點正事?
對於馮友蘭的學術批判則是最最典型的中式“批鬥哲學”,居然以“看他是為了哲學吃飯,還是吃飯為了哲學”來評判其學術性,太可笑了。如果要以這個標準因人納言,那麼黑格爾和海德格爾的哲學全都該是狗屁(聲明,我不是黑粉也不是海粉)。叔本華罵黑格爾是江湖騙子,為了吃飯的哲學家,普魯士哲學文化走向庸俗的代表。威廉詹姆斯乾脆將黑格爾派與孔乙己(或者法利賽教徒)相提並論,海德格爾的歷史檔案則劣跡斑斑,擱以前“批鬥哲學”盛行時考大學政審肯定被刷下來。而被現代中國“文人”們嘲諷的老莊則恰恰是“為了哲學才吃飯”的看淡名利,清心寡欲的思想家。按照“吃飯VS哲學”的公式,我們應該讀黑格爾還是學老莊?另外順便說個題外話,我發現特別有趣的一個現象就是,很多“文人”狂罵馮友蘭(聲明,我不是馮粉),卻都改頭換面地引用(其實是盜用)馮的文字。馮也許不是君子,但這類罵客則肯定是小人。
如果為了吃飯做哲學的的都像馮友蘭一樣是狗屁,那麼一棍子能打倒一船人。隨便一抓就一大批向俸祿和權貴低頭的哲學家,比如培根(可以和郭沫若相提並論),笛卡爾(其著作經常違心地去迎合教會),萊布尼茨(他那個“二進制源自《易經》”的說法完全是為了增加賣點的忽悠),黑格爾(普魯士宮廷的哈巴狗),思辨哲學的另兩員大將費希特和謝琳,還有羅素(《西方哲學史》全是為了稿費)。
再有,一本哲學著作,只需要“讀上幾頁”就能了解其作者是如何思考,就能清楚地知道他能帶讀者走多遠?這才是扯淡,徹底的大忽悠!
最後,“哲學的目的是為了求真”?請問,什麼是“真”?西方哲學中對“真”少說有滿滿一把水火不容的觀點。特別滑稽的是,按照西方哲學主流觀點,黑格爾哲學(或者乾脆說被中國文人們奉為哲學金字塔的德國思辨哲學)都不是關於“真”的哲學。哲學也更不是能用一句話下定義然後讓中國當代文人們去按圖索驥的東西。與其廉價地去嘮叨老莊哲學不是哲學,不如化功夫去理解西方哲學為什麼是哲學,先從什麼是“真”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