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例絕學：談談哲學史上的“四方面軍”


人死的時候要蓋棺論定，哲學也是一樣，現在到了總結和評價哲學一生的時候了。


哲學開始於古希臘，開始於問四個基本問題：“我是誰？我在哪裡？世界是什麼？我應該怎樣生活？”。經過約2500年的壽命，哲學並沒有作到圓滿地回答上述的問題，就回到了原地，給自己的生命畫上了休止符。


哲學一生最大的功績，我認為，是開始了人類思維的“理性和邏輯”的道路，並由此導致了科學的誕生。科學對人類文明的意義自不必說了。但問題恰恰在於，理性和邏輯的道路不足以回答上述四個哲學初始時人類提出的問題。這個原因，其根本就在於，理性和邏輯本身就是研究“something”的問題，而人類自己也是世界的“something”，人類這些問題的根據就是它們。試圖用某物來解釋另一物，並不總是奏效，尤其到了最後唯一一個環節時。這就是人類將近一個世紀沒有新的哲學進步的原因。哲學的研究局限於“廬山”中，所以不可能回答什麼是“廬山真面貌”。


如果有人說，歐洲中世紀的所謂千年黑暗，不才出了三個教會的哲學大家，奧古斯丁，安舍論，和阿奎納，我們這區區百年沒出新的思想算什麼？我的回答是，哲學是否有生命，不在於僅僅“外部的等待時間”，而是是否還有“內部邏輯”的發展餘地。如同一棵樹一樣。我們不會因為它某年春天開花後，又秋天落葉而斷定它肯定死了。也不會因為根據樹的一般年齡計算，認定這棵樹明年必然死亡。而我們會認定，如果它不再開花結果，樹幹不再增長，既沒有新的年輪出現，那它一定死亡來臨。這個判斷就是內部邏輯，或叫根據“生長規律”的判斷。哲學的情況也是如此(詳見前文)，既它的“內部邏輯使然”，導致死亡。


哲學一生的“果”，最大的是科學的誕生無疑。它的艷麗的“花”，我認為，有主要“四朵”，我稱它們為“四方面軍”。這四個方面是：在“intellect”方面有“思維內容和思維方式”；在“mind”方面，有情感和意識兩個方面。在思維內容方面，有關於道德，社會，政治，法律等抽象的理論基礎的研究。在思維形式方面，有語言，邏輯，數學等領域的研究。在情感方面，有柏拉圖的部分對話，奧古思丁，克爾郭凱爾，尼采，薩特等的充滿哲理表達感情的著作。在意識方面，有叔本華，尼采等表述意志和欲望的哲理研究。很多哲學家身兼兩大方面，如柏拉圖等。


邏輯的發展，即是生命的表現，也預示着死亡不可避免。因為死亡是生命的部分，最終極部分。只有前者的逝去，才有後來的開始。生命的循環結束時，才是“永生”的顯現；這就是維特根斯坦所說的“閉嘴”的境地。閉嘴後呢？用人類最高的認識能力“悟性”，既“純粹悟性”，試試能悟到什麼- 是不是“絕對”- 這“不可言說”的境界中？


哲學-它夕陽的壯麗，也預示了黑夜的來臨：這就是哲學的歷史完成必由之路，它的內部邏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