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時,有一次太太訂購了一批花和樹,連種植一起$375,收信用卡.那天下午, 忽然接到太太電話, 聲音有幾分顫抖, 工人完成任務後, 拿出信用卡帳單讓太太簽字, 她照例大筆一揮, 看都不看就把大名簽上.工人走後她才想到要看一下, 別是什麼$3,750,結果發現是$275.我想都沒想, 就說你打電話告訴他們.我說如果是銀行多給我$100,我就不客氣了, 但種樹的那兩個坑挖起來有多吃力, 我這有六年農齡的“老農”比誰都清楚.電話最後是我打的, 對方話沒聽完聲音就開始難聽了, 這價錢可是雙方都同意的.我說沒錯沒錯, 你再去看看那帳單吧, 你們只收了$275.“什麼?你等一下.”一分鐘不到,他的聲音完全變了,他說的什麼我已經忘了.只記得最後他說, 為了謝謝你的誠實, 我再收你$75.

不知怎麼搞的,我家和金融機構的糾紛還真不少,當然這時就沒有多給$100的好事了.我還記得的有房屋貸款公司出錯三次, 銀行或信用卡無理取鬧兩次, 不恰當收費至少兩次.電話公司類也屬於我定義的省力錢, 故一併列上. 不經同意改長途公司一次(slam);裝DSL由於公司失誤花了40天,中間無正當理由延後7-8次;有線電視由於工作失誤電纜被挖斷,我家有約30天無法收看電視,整個2000年奧運會都沒看到.昨天我說到太太把$350的支票寫成$3,500,大家或許猜測, 我家太太不管賬的原因就是這個, 這就大錯特錯了.解決這些糾紛的電話加起來總有好幾百個, 太太是被這些電話嚇壞了.有幾次我實在氣壞了, 在電話里向對方吼起來, 太太還在邊上做好人, 叫我態度好些, 我就說, 你不是要練英語嗎, 吵架對練口語最有幫助了, 這事就歸你管了.

在紐約買了房子後,第一次收到貸款公司的帳單就嚇了一跳,財產稅加倍了.事後知道是紐約市從第二年開始將財產稅從半年交一次改成季度的, 公司的軟體於是認為我們要交兩筆財產稅, 半年的和三個月的.我安慰太太說, 如果加個10%那我就沒把握了, 這加倍肯定是程序出錯.好在不是少交, 否則市政府的罰款就不大好處理了.哪知我這臭嘴真還不幸而言中, 一年後, 我們收到了$100不到的財產稅通知,這下不妙, 我馬上打電話, 請他們務必在期限前改正過來.最後我還問了一句, 萬一你們改得太慢, 罰款來了總不該我付吧, 他們表示同意, 好在後來沒收到罰款通知, 否則至少有一打電話要打.第三次是到馬里蘭後, 一次聖誕節前收到郡政府的信, 說我們沒交財產稅, 但給我們一個改正的機會, 如1月31日前再不收到就要抗拒從嚴了, 數目相當嚇人.快到一月底, 貸款公司還說要某部門領導最後過目.沒有辦法, 我只好去政府辦公室, 把前因後果講清楚, 隱隱約約埋怨他們, 如讓我自己料理絕不會有此麻煩.他們還算通情達理, 又給我延了一個月, 並在最後通牒上簽了個字.一個多星期後, 事情解決, 總算有驚無險.

很早以前,我就把核對信用卡帳單的權利下放給太太了,因為東西都是她買的.一次我忽然發現有個什麼保護費, 就是信用卡公司朝思暮想, 做夢都想推銷的那玩藝.再一查, 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於是馬上打電話, 他們同意馬上停止, 但說退款歸另一部門管, 並給了電話.再打過去, 他們說一定向上級反映, 一個月內保證有回音.過了半個月, 果然有了回音, 說是我五個月前簽字同意的.我說簽字是不可能的, 哪天剛睡醒, 被你們一個電話騙進還勉強有可能.我說給我放錄音吧, 沒有錄音就乖乖地把錢退給我, 否則你們的麻煩肯定比我更大.他們名堂真多, 說錄音又在另一部門, 沒有電話可打, 總算給了我地址.我就寫信去, 說聖誕前 (三星期後) 如無回音, 你們不要後悔.到聖誕節還沒有回音, 我又多等了幾天, 結果發現退款已悄悄地放在我賬上了.

離開紐約時,我去某大銀行關閉帳戶,服務員問我,賬上的幾千塊錢怎麼辦,我說就開銀行支票吧.結果他說手續費$10.我差點跳起來, 我開戶時怎麼沒告訴我這也要收錢, 他說兩個月前剛開始.和服務員囉嗦是沒用的, 我就付了錢, 拿了支票, 要了個投訴電話.我在電話里說, 儘管我英文不好, 美國法律也懂得很少, 但我百分之百相信我會贏.我說如果一開始就有這規矩, 那是我自己不小心.現在你們中間改變規則, 叫我怎麼辦.虧得只是是$10,如果是$5,000手續費,那你們不是發財了.若干天后, 我收到一個電話, 說是此事以交給某“副總統”辦理, 並再三抱歉.

有好幾次,銀行或信用卡帳單上出現了莫名其妙的費用,打電話去,說是某年某月開始的新規矩.我說我怎麼不知道, 他們說來信通知過.當我弄明白是和每月帳單一起來的, 我就說了, 你們每次帳單夾雜着一大堆廣告, 難道為了不漏掉可能有的重要通知, 我還非得把你們每月的廣告仔仔細細讀一遍.他們只得同意這次豁免, 但下不為例.

出了這麼多狀況後,太太不再要求管賬了.有時一些朋友說起被銀行或信用卡給坑了, 她還會向他們介紹我的“先進經驗”, 一副為先生管賬有方而感到得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