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年華  2   一次經商啟蒙  

作者 若雲

俗話說，做生意發大財。筆者卻一貫沉醉於讀書、升學、搞科研。從來沒有關心過做生意，也不願混跡於商界。這可能與家教有關，不知為什麼，祖傳聖言竟然是，一生別做三種人：戲子、商人、皮條客；要一心一意苦讀書、考進士、中狀元。老前輩也告訴我們，不僅不做，連找對象也不要這三種人。我們老家鎮上有個大祠堂，年年都要大家捐款，就是不收經商做生意人的錢，說是不正經的髒錢。老祖宗也真是有點意思，錢還能分得清乾淨與骯髒？

世事如雲，怪奇莫測，你不要，它偏來。筆者一生中，也偶遇一次經商啟蒙，或叫買賣啟蒙。那是在“流浪地”工作時，有一次醫院交給我一項任務，讓我去當二個月的工地醫生。奇怪是要我從醫院藥房買藥，帶到工地去看病。平時都是拿醫院的藥到工地看病發藥全免費，這次卻是看病免費，吃藥要錢，而且規定我賠錢得自付。四五十年了，筆者還記得，根據自己寫的藥物清單和打針器具，吃的藥和打針的藥，即針劑，要我買：酵母片是一分錢三粒，胃舒平二分錢三片，四環素和土黴素好像是八分錢一片，青黴素（針劑）是一毛多錢一支······放到從醫院借的可提可背的方形藥箱裡，到工地為勞動者看病。

記得每周由醫院救護車接回醫院一次，住二天，重新買要補充的藥物，再送我回工地。就這樣二個月左右就回來了。那時候很窮，醫院規定一次看病只能收一二毛錢藥費，不能超過五毛錢。聽說工地上有幾百人，就我一個醫生，一天除三頓飯外，全是看病人，連晚上睡覺也不得安寧。

回到家，最擔心受怕的是我太太，她知道我像爸爸，對誰都大手大腳，弄得不好要賠錢。那時我們的工資一人52元，二人加起來每月才104元，人們戲稱104家庭，指夫妻都是大學生。我們數來數去，總共收到三百多元，減去藥房要的錢，還剩二十多元。不相信，又數一遍，還是一樣。太太十分高興，多餘的錢，差不多等於她的半個月工資。

筆者由此想到做買賣就這麼簡單，比我們的看病、開刀、做手術容易多了，掙的錢就比我們的工資高。雖然有點啟蒙，但心裡還是不願意做生意。後來，聽說改革開放，很多知識分子下海掙錢；那時，筆者已在美國，若在國內，肯定不會去冒險經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