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疫賦

席思川

毒疫起，生民悸，五洲漫，四海延。遍走萬國千邦，民怨天怒。一城毒發而四境傳，直出國門。小蟲幽幽，潛入萬家。百戶一樓，千戶一區。鱗次櫛比，街連人往。市熙道嚷，號呼交喊。融融焉，洩洩焉，市井酒肆，客不知幾時稍停。午夜長街，非節何人？凌晨食客，未餓何飢？樓高塔險，非觸便接。橋飛河橫，燈海泛濫。空中陸路，萬物靈動。一城之內，一天之間，而世不復同。

宮館店堂，海內生靈，息聲暗伏，離群索居。朝困夜冏，為毒所囚。霓虹濛濛，客已去也。大路渺渺，眾皆匿也。風景如畫，心未在也。機車隆隆，灑滌水也。門鈴乍響，查病症也。碌碌數月，恨不知何日終也。一家一戶，孤寂絕離。翹首以待，而盼變焉，有族群染疫，尚未盡也。

日韓之告急，東南之無奈，歐陸之淪陷，美洲之泛濫，幾天幾月，海空入侵，疫情四起。一旦不能避，輸來其間。惡毒攻肺，氣結人亡，哀聲怨道。世人面之，亦無力矣。

嗟呼！一毒驟發，兆億人之害也。疫情常有，人亦常患也。奈何知之十數年，視之如小癬！使毒疫之險，多於九牛之周毛。防瘟之措，少於荒漠之濕雨。病情之控，拙於少藥之無助。預防之策，失於言語之徒勞。患者橫陳，慘於史上之所載。死者累堵，多於路上之過客。使天下之民，不敢視而敢慌。世之痼疾，日甚慘澹。黎民苦，百姓怨。毒疫未去，遺害人間。

嗚呼！害人身者，毒疫也，非天也。傷天者，人也，非毒疫也。嗟夫！使毒疫早得其報，則足以御疫。使人盡知毒所源處，則盡可成有毒無疫之大計，誰得而畏此疫也。死者不復再生，而幸者生之。生者知之，而不鑒之，亦使生者復為不幸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