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班系列二十七：真假太子黨

　　　　　　　　　　　　 　－老　鄲－

　　與古代的“真假太子”相比有極大社會進步價值的是，大工業生產的現代化產
生了產品的極大豐富，所以，太子這種舊社會“唯一的欽定的”封建產物，也可以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地大規模在我們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施行批量生產，以至於形成
他們自己的“代表”隊伍，自己的階級力量，自己的物質基礎，自己的“先進品牌
”，傾銷式直銷式傳銷式地推入我們的半殖民半封建半資本半共產的人民幣市場。

　　嗨，這不正是那種“魚龍混雜，泥沙俱下”的“激情燃燒的歲月”？在現代中
國道德喪盡誠信蝕失的背景下，象太子這類“高檔產品”，寧無夾假？那些濫竽充
數的，豈不是存心降低我們的太子黨的閃閃含金量，殺價我們貨真價實的太子黨？

　　　　　　　　　　　　（一）

　　幸好，我這裡所討論的“假”，是一個義字。與“真正的真實的”那個“真”
字不同，但又不是偽劣冒牌的那種虛假。也就是說，它是“實假”。

　　中國人的文化規定，文化本身要“自定”。也就是說，要自定義，要自定位，
突出自己內在與外在的價值觀念，要透過文化，表現一個民族一個文化的褒貶和價
值取向。它，不“代表”某個人，某類人，甚至不代表某一代人，它代表我們民族
及文化面向以及追求的那一面。

　　這與“實假”有什麼關係？因為中國人把“假”字放到了“真善美”的對面，
它的字面本身的含義是貶低鄙夷的，這就是我們所說的“虛假”，不實。可假也有
假的好處，不容否認，尤其是真品正牌或當不復存在之時，或臨不能企及之地。比
如說，你去公園，那裡有什麼？有假山，有假園，有假湖，還興許有假瀑，可你不
照樣興致勃勃，不以假而太介意。我們並沒有說那些都是真山，真湖，但是也絕不
會有“打假英雄”或者“打假黨”之類，去到那裡顯示自己對一切“假”的深惡痛
絕。

　　這是我們的“實假”的一部份，我們照樣把它們定位於“假”。可還有一部份
，我們則千方百計想方設法地為其諱去“假”名。我們起碼不是日本人，不至於把
假名當成真名一樣地標定在自己的文化之上。我們的“文化”，多數又是“文過飾
非”之化，要千方百計地把它認定的貶字替過，也就是說，我們並不說“實假”，
我們要換一個漂亮一點的字眼，讓它聽着，看着，讀着，寫着，都符合我們“文化
”的原意，善意，導意，和導義。

　　比如，在斷臂重植的手術成功之前，一個人失去肢體的一部份，就只好保持空
缺，這當然是“真”，但標定一種“真空”，不符合我們的“善美”感。人是有本
事的，會想辦法補缺，補齊缺憾，於是，做一個假眼珠，裝一支假臂，假腿。裝飾
得好，訓練得當，甚或看不出是假的。這種“假”，就更不是“虛假”，只能是“
實假”，即填補“真空”的“實假”。與假山又不一樣，對這些有用的有益的有助
的假，我們的文化不能把它委屈了去。

　　於是，我們的另一個“假”字出現，“義”。你看，我已經在前文中，用過這
個字，我說：幸好，我這裡所討論的“假”，是一個義字。那裡的義，就是這個意
思。我們日常生活中，用它不少，但一旦用慣，很少有人去琢磨它的文化原意，或
者文字原義。我們說的“義工”，並不是單單的義務工之義，在所謂的“無產階級
專制”之前，工是一個不入上流的字眼，“義工”兩字，實際上是一種“票友”的
同類項，說的是，我愛好執這一角色，但沒拿它當了吃飯傢伙。這不，既表現了投
入，又高標了跳出，“不恥下顧”，好不清高！

　　可不，同樣的還有“義演”，“義賣”，都是些文化人的行當。還有呢？沒有
人管假山叫“義山”，但大家都把假肢叫“義肢”，那可不是誇獎假肢的義務貢獻
，而是誇獎它的“實假”。還有呢？那就是我們日常更經常用到的，義子。你說那
義子是真的血統骨肉？當然不是。但是情同骨肉，有無義在人間？

　　　　　　　　　　　　（二）

　　我們所說的“太子黨”，不是廣義的太子加黨。那種構詞，是舊社會的產物。
舊社會的太子是欽定的唯一的，所以在太子的核心周圍所匯聚的一群人，可以理所
當然被稱為太子黨，即使如此，這個字眼還是不多應用。不但不多應用，而且在人
們的避諱之中。為什麼？因為在中國人的接班系列中，不但太子，就是一切皇子，
都不允許交接外官，壯大我太子黨力量。

　　歷史上有所謂太子黨的，都已經到了皇朝末年，不但是某一皇朝的末年，而且
是所有皇朝的末年。只有到了這種末年，才能有太子與黨的構詞結合，以及真實的
社會結合。以太子為核心而“組黨”的，一必須有太子，二必須黨禁開放，中國曆
史上什麼時候二者具備？只有洪憲年間袁世凱的長子袁克定在覬覦可能到手的太子
地位時節可能大肆糾集社會力量，可是就連袁世凱在帝制遭到中國人民的歷史潮流
衝擊之後，都連連怪罪太子的“欺父誤國”，可見中國歷史上的所謂太子黨是一股
多麼短見又多麼短命的過客。

　　但是，進入無產階級專制的“新社會”，太子黨就不再是舊社會的四舊，而是
新社會的四新。誰命名了“太子黨”，已經不可細考，但是，這一命名，抓住了事
務的實質。

　　實質何在？就在“太子”，就在“黨”。這兩部份不能分，光說太子不能表現
他們的社會性，光說黨，又表露不了他們的特殊性。

　　　　　　　　　　　　（三）

　　有人說“太子”表現的是他們的社會關係，裙帶連接，這樣的說法十分淺薄，
表面。最早已經有人叫他們“衙內”，“八旗子弟”，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含義？是
，也不是。說它是，因為它們的社會含義基本相同，說它不是，因為表現的真切程
度有大幅度的跳躍。所謂的“衙內”或者“八旗子弟”，只能對應於一般的社會分
類，比如說泛泛的“幹部子弟”，而且由於說話人的眼界與地位不同，它可以泛到
任何一級幹部，泛到任何一種行為，泛到任何一種趨向。

　　但是，太子一詞的升級，把這一黨的政治面目刻劃得淋漓盡致。嗨，我們才不
在乎你是什麼張衙內，李衙內，你那衙門的門檻好像低了些去。你那八旗有什麼了
不起，盡世上的旗人中只有上三旗可以構成親軍；就是皇上的所有皇子中，太子不
也僅此一位？所以，“太子黨”名牌中的“太子”的構圖以致成黨，直接是與我們
的主題“接班系列”中的“接班”二字緊緊相連。

　　衙內們可以吃喝玩樂，可以專橫跋扈，但是沒人說那衙門將來就是你的。八旗
子弟在旗不假，甚至有可能還有黃馬褂拿出來顯顯皇恩浩蕩，可你沒有欽點你不是
還在大街上閒溜搭。可一說太子，就氣候不一樣，而且大不一樣，不但你的衙門，
你的八旗，就連那皇上老兒的大衙門，時辰一到，都是人家的。不服氣不行，人家
命里就有的。

　　太子黨，名目一立，氣派就橫山崛起。

　　　　　　　　　　　　（四）

　　它不是一個社會名詞，它說的是社會本身。

　　打從清朝末年，中國的社會就在變化，但是，我們是不是有個“萬變不離其宗
”的國宗，有個“萬異不失其粹”的國粹？不論你是西裝革履，還是長袍馬褂，不
論你是雕梁畫棟，還是高樓大廈，不論你是之乎者也，還是俄德英法，你骨子裡的
ＤＮＡ變不到哪兒去，你祖宗行事的大體，你是很難跳出去的。一個人是如此，一
個社會也是一樣。

　　社會有鼓勵與刺激競爭的一面，發動些政治運動，進行點革命戰爭，這些都是
刻意的刺激，但不一定是“可持續性的”刺激，推動社會形態的發展。資本主義社
會之所以後來居上，就是它有這種“可持續性的”刺激，包括政治方面的，和經濟
方面的，變化在永恆的動態之中。

　　太子黨，描繪的不僅是一群朋黨，而且描繪的是一個社會，又集中地突顯在那
個排除社會競爭可以直接上崗的“接班”模式。

　　在一個號稱無產階級專制的社會主義的社會中，“太子黨”這個名詞的出現，
或者進一步說，那個“接班”二字的社會運用，說的不是無產階級，說的不是社會
主義，說的是我們老祖宗的生活方式。

　　　　　　　　　　　　（五）

　　上個世紀之初，李大釗先生面對俄國革命的蓬勃發展，高呼“庶民的勝利”，
心情澎湃，鬥志高昂是可嘉的。但是，實際上，他的提法是錯誤的。第一，庶民們
沒有勝利，也不會勝利，這個當然我們也是在那個“勝利”過後的近百年間，從歷
史的發展中才辯識了其中真諦。第二，即使是庶民的勝利，那個勝利也不是靠得住
的。

　　如果是庶民的勝利，為什麼在那勝利之後，會有庶子們在天安門廣場上的死亡
？那個勝利，名義上和表面上，都可以說是庶民的勝利，因為革命推翻的是一個皇
朝，皇朝的對面，確實是庶民。如果沒有一個新皇朝來替代那個舊皇朝，那麼它應
當是庶民的勝利。關鍵是原來皇上底下的庶民中，現在又繼續分化，產生出新的庶
民與新的貴戚。那個勝利，是這些新貴的，而決不是廣大庶民的。

　　當然，這不會在馬克思的無產階級革命學說中，甚至也不在列寧的學說中，它
第一次學術性的表述，是南斯拉夫共產黨人吉拉斯（Ｍｉｌｏｖａｎ　Ｄｊｉｌａ
ｓ）在“無產階級專制”的牢獄中所着《新階級：共產制度的分析》（Ｔｈｅ　Ｎ
ｅｗ　Ｃｌａｓｓ：Ａｎ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ｏｆ　ｔｈｅ　Ｃｏｍｍｕｎｉｓ
ｔ　Ｓｙｓｔｅｍ）。如果我們不拘泥於階級的經濟的細節，那麼，他在說，革命
，或者再限制到無產階級革命，或者我們所見到的這些革命，只會產生新的“革命
貴族”，一種新的非皇權的新貴，在革命的旗號下，實行原先的舊的皇朝統治。我
們一向所標榜的“紅朝”就是這種新階級的新皇朝統治的最形像表述。

　　從李大釗的熱情響應，到吉拉斯的冷靜觀察，到天安門廣場上的死亡，革命把
它的真實面目，把它的階級內涵，逐步地暴露在它的孩子們面前。革命，並沒有廢
除統治，並沒有使庶民們上升到一種平等的社會地位，它只是把統治權倒手到一些
高喊革命的人們手中。

　　　　　　　　　　　　（六）

　　“太子黨”，不是一個孤立的政治術語，它說的是黨，不僅是太子黨們，更是
共產黨本身。這種社會模式從構築到實施，如果沒有黨的許可與引導，在一個嚴密
控制的社會中，是不可能通行。在專制的專政的共產黨“新階級”產生之後，他們
會不遺餘力地加強鞏固自己的社會地位以及既得利益，那就是在此新階級的基礎上
，產生血緣的代的重疊構架，以拉開擴展新階級與社會其餘階級的政治的以及經濟
的地位差距。太子黨與新階級是同一“革命”事件的自然發展，是上一代人中的獨
立觀察者吉拉斯等人所未能有機會及時間來預料得到的。　　

　　吉拉斯所處的西方，孤陋寡聞於中國特色，大概也不會有“接班人”的命題，
只會有統治權再次倒手到另一些高喊革命的人們的手中。而在東方，在我們的最革
命激進的“批判資產階級法權”的浪潮掩蓋之下，我們骨子裡的從秦始皇就開始的
封建階級法權，正在大肆泛濫。在所有那些高喊革命幻想接班的人們心間，不要說
“全面西化”，就是‘全面馬化”都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在生理上，和心理上，
都跨不過東西方的文明代溝，更跨不過從封建階級到資產階級的政治飛躍。

　　“東方特殊論”？為什麼不？所謂的中國特色，不過是東方特殊論的自然表述
。

　　我在前文提到中國的舊知識分子時說過，他們對封妻蔭子，有深刻的嗜好。可
中國的知識分子，不過是中國文化的物質化身，那個文化，是不會放過任何人的。
我們的東方“無產階級”，在吉拉斯的眼界之外，把他們自己的ＤＮＡ，移植到馬
克思的《資本論》中，從而構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

　　我們需要指出的是，我們所見到的中國，並不能說是地地道道的“中國特色”
。那麼誰是真正的“中國特色”？我們有所抱歉地說，那就是處處與中國搶標文化
特色的朝鮮人，但是這次不是韓國人，而是北朝鮮人，他們的接班特色應該是原本
的中國模式－－如果我們沒有意外地喪失了我們的的接班主角。

　　正如我在前文中指出，中國共產黨人的接班特色在於二黑二紅，黑的當然上不
了“光明正大”的台面，紅的則是血色，血緣色和鮮血色。把它們的與本文的主題
合攏，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所謂的“中國特色”，越來越透出這二黑二紅的本色
。你說它是“英雄本色”也好，你說它是“封建本色”也好，本底上是中國人眼中
的一回事。也許，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特別顏色。

　　實際的中國特色沒有實在的朝鮮特色那麼的極端東方特殊，使我們錯過了“太
子”接班的皇朝鼎勝，但是，我們因禍得福，欠收了太子，豐收了太子黨。這使得
我們的東方特殊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補償，它不是另一色東方特殊，它是同一色的東
方補色，由此出發可以殊途同歸地詮釋我們的原味特色。朝鮮的真太子，在我們這
里所對應的，是真太子黨，而朝鮮所沒有的假太子，在我們所對應的，是假太子黨
，或者說是“螟蛉”太子黨。

　　在說到假太子黨之前，我們又必須指出，我們也有真假太子之間的准太子。他
太“准太子”，以致於官方正史可能永遠不會提及，使我們的歷史缺少一環“真色
正色”。他是誰？那就是我們“敬愛的林副統帥”的虎子，林立果。我們相信，盡
管中國沒有真正太子，但是我們有的真假太子黨，加以准太子，可以退還一步注出
原來應該發生的太子事件，成全我們的東方特殊。

　　　　　　　　　　　　（七）

　　在真正太子與真太子黨之間，我們中國特色的假太子黨，是一個必由之路。其
實反過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它又是我們的革命老一輩人心中全私心與半私心之間
的緩衝地帶。假太子黨，就是我在前文中所說的，“是我們的孩子，但又不是我的
孩子”的“螟蛉”代。直接用我的孩子接班，除了偉哥，怕是還沒人敢真正作起來
。間接用“我們的孩子”，既消除老一代革命家之間的鈎心鬥角，又顯現冠冕堂皇
的大義。看見了吧，大義之義，與大義之大，不必大義滅親，只須大義見親。

　　有人會對我的用詞，革命老一輩人心中全私心與半私心，發生由中的反應，會
認為這是對老一代革命家的詆毀，至少是小看。可我有實例，可以證明大義也會被
小義所否定。同樣的革命義子，反成逆子，接班無由，度日囹圉。

　　我不能不問一下，可有人還記得起，誰人應該是中國頭號“螟蛉”太子黨？想
不起來了吧，中國歷史健忘症者？他可是中國的真正“准太子”，無論是從“螟蛉
”，還是從太子黨，還是從二者的合成來考慮，都只能是天字第一號。他，就是我
們的皇侄，他，就是我在前文中所說的，“是我們的的孩子，但又不是我的孩子”
的“螟蛉”代的典型中的最典型。

　　除了沒趕上留蘇的潮流，他什麼都有，那些“螟蛉”代有的他全有，而且比他
們更多一成“金”，成龍之金。文化革命中，他就已經是遼寧省革命委員會主任，
瀋陽大軍區第一政委，後期，更是欽點入京，擔任中央聯絡員那一舉足輕重的傳達
“最高指示”的關鍵機要重任，凌駕於所有的政治局常委之上。可是最大最高之義
，被我們其他的革命老一輩們，屍骨未寒，就先行發配，後稽以刑，譜寫了中共第
一家庭的人亡家破的第一悲劇。後人有解讀太子以及太子黨專題者，此節應為一緒
。

　　　　　　　　　　　　（八）

　　上節提及紅朝皇侄的故事，並不意味着我們就認定當朝開國太祖的接班定位在
於此侄，我們只是說，按照後來成為現實的太子黨接班程序，成為我們的“無產階
級革命先輩”們認定認可並切實執行的一種黨國既定程序，反推回去，那未免不是
一種出路，一種歷史的可能。但是，我們還不能把那種可能認了真去。從同一個故
事又可以看到，我們的“是我們自己的孩子，又不是我自己的孩子”的公義大義，
並不是“革命陣營”內部“奉天承運”的不可逆轉的天條，任你是皇種國戚，老皇
一旦棄世薨去，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封建程序，才是我們的實力地位發言權的真實闡
述。

　　大義抹不過至親的另一實例，可以說出自同一事主。貶我們的皇侄邊藩的老帥
，我們的開國元勛兼監國大臣或攝政親王，在自己的引退關鍵時分，開創了紅朝軍
功權貴“以權易權，以位易位”的“頂替接班”實制。我們的國粹，在二十世紀“
社會主義”社會，“無產階級革命”的大旗下，復演或者說復闢為“君子之澤，五
世而斬”的舊皇朝慣例。我們的上梁這麼一正，下梁們就循序漸進的與權與位俱進
一番。有誰曾論及，這就是我們的紅朝新朝“無產階級革命朝代朝廷朝綱”的太子
黨的原始出處？

　　可是反過來，我們又不能說，偉哥與太子黨泛濫沒有干係。我們的只能說，處
在他為自己的名節考慮或者憂慮來說，他的心思是無法直接地公開地表露出來。他
萬分清楚地知道，他心目中的“接班”，他所夢寐以求的接班計劃，是地地道道的
封建階級法權意識，在他鼓吹資產階級法權批判的同時，無法說出口來。他實際上
是希望別人看在他的實力虛名，能成全他的“未竟遺志”把假戲真唱，給他和他的
屬意接班人再抬一程轎子，或者他的屬意接班人能自己再“紅通通”地打出一個新
的他的她的他們的新天下。　在偉哥的真實遺訓中，中國共產黨中央政治局的組閣
名單，才是他的上不了台面的接班錦囊原訓。

　　誰稱想，他那點面子，中國人最注重的“面子”，壓根就沒人看得上。我們的
君子之澤，未得澤於自家，在君子身後，就被軍功權貴們“一世而斬”，或者更確
切地說，是“零世而斬”－－正是我的ＬＥＧＥＮＤＡＲＹ紅朝絕唱的《零桃散》
所歌所泣的“雙零”雙注。而那些自賦的“五世而斬”們，正在我們的社會主義初
級階段中，延續着我們中國國粹的權力接班典範，發揚光大，萬世不斬。

　　　　　　　　　　　　（九）

　　真假太子黨的紅朝大記大計大集中，還有一筆不可或缺的最後補文。那就是，
我們的真太子，准太子，真太子黨以及“假太子”黨之外的假“假太子黨”，或者
說是“非義文”的假太子黨，也就是說，真的“假太子黨”。

　　太子亦有假？由誰來打假？有真就有假，自古如此。沒有聽說過《假如我是真
的》？古時候有“狸貓換太子”，新社會就不興“太子換狸貓”？太子，按說不就
是ＤＮＡ所圈定的那一局部範疇嗎？“螟蛉”太子黨原是說革命烈士後代，是令人
肅然起敬起義的對象，可這裡面，竟然也有攙乎，事情就複雜起來。我知道有人在
真正地追究江三接班人的真正血親血緣，可我認為對那持認真態和非認真態的爭論
雙方，都不過是一本“血統論”的兩種讀法，堅持的本是一回事。我們只能說，即
使是狸貓換了太子，那麼一經欽定，假的也就成真，這就是我們國粹以及黨粹的“
點石成金”術，不容爭論。我們的黨人，在血統的黨粹之外，再加上承緒我們倫理
上承認的過繼－－不管它是真是假－－的國粹，這點道德品質是不容質疑的。

　　如果我們已經接受，不管是觀念上，還是實際是，接受狸貓入群，那麼，其後
的發展，那就是那狸貓自己的造化了，因為我們黨送去留蘇的遺孤們，也不止成百
成千，如果此物不僅是白貓黑貓，而且是抓住了老鼠的好貓－－當然，我們又不能
計較那是不是屬於“瞎貓抓住了死耗子”的幾率事件－－那麼，好貓的下文的發展
，便是一套啟承轉合的自然流程，退不回去了。

　　這正是，假作真時真亦假，虛恍假真莫真打。認真不如直認假，打出漏子大家
傻。

　　　　　　　　　　　　（十）

　　太子黨，是中國，或者再狹窄一些，是中共國而不是廣義中國，的現實國情，
黨情，是一切考量中共國政治狀況必須計入的一種本質。

　　這種狀況，是“無產階級革命”的一種必然發展。不過，馬克思在討論無產階
級革命之時，並沒有預計到這種情況，就是他的關於無產階級專制的思想中，也沒
有想到這一環節。我們並不是指責他的孤陋寡聞，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的西方
無產階級革命會被人為地嫁接在東方的農民革命的中華國粹之上，成為新的無產階
級黨粹。

　　我們不能怪罪太子們或者太子黨人，因為，他們和我們一起，被動地接受了“
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革命遺產。老一代“活學活用”國粹，推陳出新演變出
國家的黨粹，我們表面上都披上了西裝，蹬上了革履，可在外國人眼裡，我們還是
象叢林裡未進化的部落一樣，提高嗓門高聲地強調自己的“中國特色”，為自己的
不文明打上好看的補疤。我們的特色，是上一輩，甚或上十輩，上百輩人的血緣血
字血寫的文化，強硬地加在我們頭上的，起碼在我們未成年之前，怨不得我們。

我們把它們，文化，粹色，稱為特色，因為我們和他們都知道，這不是一種普適的
普遍認可的現象，但是，我們仍舊反抗任何“退色”的建議。不是因為我們為它驕
傲，而是，我們跟煙鬼一樣，公然聲稱戒煙的不可行性。我們還準備把它溶入我們
的遺產與遺傳因子，把它深遠地廣泛地傳播下去。我們中間的一部份人，是這一傳
承的實際利益受益者，當然他們會有心或無心地，有意或無意地堅持這個，堅持那
個，而絕大部份人，只是因為這一特色能使他們很自豪地以天子腳下的臣民屹立於
現代文明，為特色而特色，甚至不計較自己是用生命血汗以及人的尊嚴在苦苦地支
撐着這破舊門面。

　　我們曾經為天子們鼓舞而奮鬥，現在，我們又將為太子們奮發而堅持。偉哉吾
民，偉哉吾黨，偉哉吾太子黨！偉哉吾真太子黨，偉哉吾假太子黨，偉哉吾真假太
子黨，偉哉吾真真假假太子黨！

尾歌贊曰：

《東方“無產階級”革命贊》

假猩猩頂起馬克思的羊頭，
明煌煌販賣秦始皇的狗肉。

嫌，革命的鮮血紅得不夠，
薦，自家的血緣紅得通透。

把別人資產階級的尾巴一刀斬掉，
保自己封建階級的基因萬世長壽。

資產階級法權批判真是好意思，
操乾封建階級法權唯須臉皮厚。

啊，無產階級，無產階級革命！
多少“東方特色”，以你的名義，
在你的陰溝中藏污納垢腐敗發臭。

　　（２００７－１１－２８）

(From FHY0711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