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新政的最大特点是没有政治包袱和束缚，独立特行，往往语出惊人。川普提名《致命中国》作者彼得‧纳瓦罗（Peter Navarro）为新成立的白宫国家贸易委员会（National Trade Council）主任就是一例。圣诞前夕，川普又连发三个推特：否定奥巴马关于联合国对以色列屯垦区的决议；表示将与俄国展开核武竞争；要用波音公司的F-18战斗机取代洛克希德马丁投资4,000亿美元的第五代F-35战机导致洛克希德马丁股价大幅震荡。一时似乎美国外交或内政出现了“颠覆性”的震荡。

回过头来看，中美贸易战的可能性究竟如何？我认为，美中贸易摩擦、冲突和争执是可能的，但全面贸易战可能性不大。有几个原因：

首先，因果不应倒置将会成为双方共识。纳瓦罗2012年出版的《致命中国》里所讲的基本是事实。但这是中共长期专制体制和江泽民腐败和镇压治国造成的后果和后患，不是中国或习近平造成的。习近平2012年底才执政，已在尽力治理这些问题，如抓捕江派在实体经济和金融的残余势力、采取了“一带一路”、供给侧改革、关闭“僵死”企业等措施，实际上正在逐步废弃和走出中共体制。换句话说，川普纳瓦罗要解决的也正是习阵营在着手解决的。相信川习见面后，双方如能通过深入交谈和相互理解，在清除江派、进行中国政治经济制度变革等上达成共识相互携手，从废除中共体制这个原因入手，解决不公平贸易这个恶果。那么，具体让利或互利都可在合作性谈判中解决。从这个意义上看，《致命中国》的书名应改为《致命中共》才对，把不公平贸易的恶果栽到习近平头上也并不公允。

其次，川普和习近平都是做大事的人，双方做事理念和原则会把贸易战的可能降为零。川普的商业原则最根本的就是双方有利可图，因此纠正对美不公平竞争是关键，而不是用贸易战致对方于死地。这样就无贸易可言了。习近平正处抓捕江泽民、解体中共体制的关键时刻，解决中国内需不足也只能从制度变革中释放能量来解决。习此时需要美国配合，而贸易战会给江派以搅水捣乱的机会，是必须避免的。

再其次，川普和习近平都是重视民意和民生的人。贸易战会使两国民众利益受损。如美国从中国进口的日常消费品大幅涨价将使一般美国民众的实际收入减少，从而抵消美国经济增长。这并不是川普愿意看到的。另外，如果贸易战发生，会使中美涉入在国际组织、地区安全、双边关系等各方面的报复性冲突，受害的仍然是两国民众，而且祸及其他国家民众。这是川普和习近平都不愿看到的。

进一步而言，川普是要改善、而不是恶化对华关系。川普改善美中关系的意愿是主导。川普明言，所有对外关系中他最重视的是对华关系。川普在爱荷华州答谢集会上一板一眼地说：“一个最重要的关系，我们必须要改善的关系，就是我们与中国的关系。注意：川普在这里用的两个修饰词：“最重要”和“必须要改善”。川普强调的是“改善”美中关系，而不是恶化美中关系。中美贸易战就是恶化两国关系。川普是个聪明人，在提名纳瓦罗之前，为避免贸易战已先行进行了“对冲”和制衡，提名了与习近平有30年交情、重视贸易实利的、支持川普从不摇摆（许多现在“支持”川普的人大都曾摇摆不定）的爱荷华州长布兰斯塔德为驻华大使。这实际上奠定了对华“合作”的基调。而且，川普提名布兰斯塔德越过了后来提名的国务卿蒂勒森，实际上就是川普要撇开国务卿亲自操控对华关系，表示对中国的重视。重视的核心是“改善关系”。

最后，只要美中磨擦在经贸领域，不涉及主权等底线问题，都是可以具体谈判解决的。如川普的口号是“买美国货、雇美国人”。习近平让中国企业到美国开厂、让更多中国旅游者到美国买东西等就可满足一部分要求。中国私人企业汽车玻璃制造商“福耀集团”董事长曹德旺就曾表示将可投资美国10亿美元，创造5000个就业岗位。有这么几百个投资家可缓解美国就业问题。

总而言之，贸易战是两败俱伤的模式，对两国人民不利，更与川普和习近平的治国理念不合，可能性很小；而合作互赢才是大道和大概率模式。

（作者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曾为中国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研究员，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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