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唱,傳遞的是一種文化
Ming Cheng
有人說,說,《葡萄園夜曲》和《聽泉》,華中師大的天空合唱團和台大合唱團的是絕唱。 為什麼呢? 天空和台大都是非常棒的合唱團。以前我的一個師兄曾是台大合唱團的指揮,台灣同學說到這一點都是一副崇拜狀,這我到最近才理解。 但是,從音樂素質來說,比天空合唱團和台大合唱團好的專業合唱團比比皆是, 為什麼說這兩首歌曲,天空和台大的是絕唱呢?
因為,合唱,傳遞的是一種文化,一種精神,和一種意境,而不僅僅是物理和聲。
我在軍歌應該怎麼唱裡面其實就說明了這個觀點。 抗戰時從四川井研縣高唱軍歌走出去的一萬多名腳踏草鞋,身背大刀,手持老套筒的草鞋兵,抗戰勝利後僅剩五十三名頭纏硼帶,缺膊少腿的傷兵殘將相互攙扶歸來,他們步伐蹣跚,衣衫襤褸,其形象何其悲殤,又何其高大。 他們在井研縣縣城攙扶而過,再次高唱國軍軍歌。一萬多人出戰,只生還五十三人,讓出來迎接和尋找親人的群眾泣不成聲。 儘管他們五音不全,音律不齊,但他們唱出的軍歌依然響徹雲天。這是中國歷史上最悲壯的軍歌! 他們唱出了中國軍民的精氣神。 此情此景,感動了著名雕塑家劉開渠,曾為草鞋兵們做了一幅塑象,可惜在文革時毀於一旦。
回到民間合唱,也是如此, 好的合唱團有自己的文化,如同以前好的學校有自己的文化一樣。 他們合唱的時候,把自己融合了進去,把文化融合了進去。他們傳遞的,是一種文化,一種精神,和一種意境。《葡萄園夜曲》和《聽泉》,還有很多好的歌曲和合唱團,就是這樣的例子。他們的音樂,讓我們沉浸其中。
合唱,不光是大家在音樂上的互補,或英語說的 we cover each other,也不僅僅是物理和聲效應,大家在一起的氣場,正如一個物理多體系統,出現了集體效應,產生了精神共振,產生了文化效應。 而對這特定文化心有靈犀的聽眾,自然產生了文化和精神共鳴, 延伸出他們的想象,與合唱者們的精神世界融合。 這就是合唱的魅力。
合唱,從音樂和聲和聲部對應等音樂技巧上來說,不是中國的音樂傳統。但許多少數民族,依然有大家聚在一起唱歌的文化傳統。唱歌是他們主要的文化生活。每個民歌后面都有一個美麗的傳說。而漢族,卻早已經沒有這種傳統了。從歌曲上來說,中國大多數優秀民歌都出自少數民族,少數民族還保持這一份天真,這一份純樸,和這一份快樂。 如今各地興起的民間合唱團,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