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李約瑟猜想,像個陰魂不散的詛咒,不僅總結了中國三千五年的過去,更預見了中國的未來。為什麼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中,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科學呢?不僅李約瑟大惑不解,我想很多善於思考的中國人也會如此自問。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讓我們來看一個歷史實例,見證一下用漢字的中國人是如何闡述科學的。祖沖之被中國人譽為世界上第一個把圓周率精確計算到小數點後第7位的數學家。他是這樣陳述自己的研究成果的:
“以圓一億為一丈,圓周盈數為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七忽,胬(音nu,意欠缺)數為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六忽,正數在盈、胬二限之間 。密度:圓徑一百一十三,圓周三百五十五;約率:圓周二十二”。
就這末點事,別說差點沒把祖沖之給累死,就是我們現在看起來,也是頭痛。
同樣闡述圓周率,如用字母符號來表示,可以簡單地寫成:
1. π = L/D; 其中: L為圓周長; D為圓直徑;
2. 3.1415926< π <3.1415927;
我無意去評價祖沖之工作是否重要,甚至不想去質疑他這個結論的出處和算法(他沒給出計算方法)。我不過想借這個例子說明:符號形式的簡單,和其所表達內容的邏輯清晰性之間是有必然聯繫的。如果有人嘴硬,非說中國採用阿拉伯數字沒有對中國算術學或數學有巨大貢獻,它們不過是符號上的難易程度不同而已的話,我也是一點也沒轍。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羅馬數字之前也很流行,但在阿拉伯數字面前,也自己走進了墳墓。何況,中國的數字在書寫上比羅馬數字要複雜多了。
那麼,如果各位稍有點換位思維能力,把這個數字符號形式上的繁簡,所造成的巨大差異,多往前推進一步,把它放進文字符號的繁簡差異上,我們就知道,為什麼中國沒有科學了。使用形式簡約的符號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突出符號所表達的邏輯內容,而將可能掩蓋邏輯內容的任何無關的形式都降到最低。數字是如此,公式是如此,方程是如此,語言文字也是如此。如果你非說:E=MC2; F=MA,不過是符號不同而已,你就錯了。這不僅僅是符號不同,而是思維邏輯的清晰度上有絕大的差異。當你不用一套簡練的符號形式,將一個複雜的邏輯關係闡述清晰的同時,你自己的大腦也同樣無法邏輯清晰地進行思考。中國人的思維為什麼如此的Mixed Up?原因就在這裡。
根據上面這個簡單的例子,也許你能在心裡暗暗地得出一個結論(不用告訴別人,如果你好面子):近代科學之所以在歐洲出現並發展起來,而不是在中國,其主要原因是這兩個地區的人使用着兩中截然不同的文字符號。漢字和字母拼音文字,是造成這個差距的最主要的原因(如果不是唯一原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