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於我,毫不相干.既無親,又無故.八三年在中關村中科院物理所準備畢業實習時曾在北大住宿多月,也沒進清華幾回.那時的清華沒有今日的輝煌,也沒有和科大北大競爭的力道.印象中的清華亂七八糟,蘇式大樓經歷文革武鬥顯得破舊,空曠,以及一點點的神秘感,西面和北大交界處是雜草叢生,一片的蕭條.這次住清華,純粹是陰差陽錯.只是想了解一下清華一個實驗室的設備狀況,就被熱情的主人安排在清華’最高級’的招待所居住.

“最高級”的招待所在清華的西門,也算乾淨和安靜.一進招待所就讓我眼睛一亮的是裡面服務員的打扮.她們是清一色的年輕北京女孩,胸前別着一枚六十年代的像章,上書:我是共青團員,都穿着七十年代的的確良襯衫,眼睛上畫的都是八十年代的眼圈.都說接待處是一個單位的窗口,也許這些女孩的打扮已經告訴了我們清華的現狀.

今日清華西面樓堂館所修得比比皆是,綠化的比例和整個北京城比起來高出許多,在這缺水的城市裡顯得突出,有錢和浪費.確實,一個學校的校園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所大學的歷史和現狀.但要想建立象美國大學校園裡那種綠化,靠短時間的建設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和浪費的,更何況在北京這樣一個綠化基本就是奢侈的城市裡.看清華綠化的痕跡,大多是近二十年的傑作,我真感慨現在國家是花了大錢給清華的.清華花錢之多我早有所聞.現在許多評定大學名次的依據也是學校能花的錢的多少,這幾年來,清華名次一直遙遙領先,我們也就大概知道了它所能花的錢也是遙遙領先.

清華園那塊牌坊附近有清華現任校長寫的清華遠景規劃,基本講清華有三個九年計劃,宏論一番,無非是要在2020年前把清華建成世界一流大學云云.我們姑且不論這宏偉目標要花中國國家多少納稅人的錢,我們來看看這清華被計劃和規劃世界一流大學的可能.清華基本上還是一所工科為主的大學,就算它宣稱是綜合大學,但如果它要想成為世界一流大學,它基本上還得靠它的工科優勢.現在工科領域裡的三大塊是通訊,國防,和微電子.這也是為什麼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加州理工學院,和斯坦福大學進入世界一流大學行列的原因.看清華,對我熟悉的通訊和微電子技術來講,清華只是在填補中國空白上起了一點作用,和世界一流大學必需擁有的創新性和領導性來比,清華只是一所落後的,永遠在跟蹤而且跟得很吃力的大學.現在離2020年只有十四年了,我真不知道清華領導是憑什麼講出必須依靠奇蹟的牛皮大話的!

清華西面有幾個高牆朱門的典型北京小院,在非常綠化的環境裡顯得體面高雅.這也許就是給楊振寧一類住的小園了.楊在清華據說是教普通物理,一個教普通物理的人可以享用中國人民那麼多納稅的錢是我知道的清華創造的唯一的一個世界奇蹟.更何況楊離開科研教學多年,我絕對相信中國有許多優秀的物理教師能比他講普通物理更深刻和更透徹.楊在清華純粹是奢渡晚年.聽說現在連普通物理都懶得教了,而他那娶一位野心勃勃的二十八歲女人的新聞只會給支付他日常巨幅開支的清華帶到社會版新聞的可能,對清華建立世界一流大學的目標毫無幫助!

走在清華的校園裡,早沒了當年在科大校園裡漫步時那種激情和熱情,也許是我離開校園已經很多很多年了,也許是清華於我,真是毫不相干,既無親,又無故.可更讓我沒有興趣再訪清華園的原因是這所被某位排名“專”家(“專”排名家)吹成全國第一的大學實在有着太多讓人氣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