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科學工作者必須出示原始紀錄或原始數據？
——評司魏之爭
何祚庥
司魏之爭屬生物學領域之爭，我們“局外人”看得眼花繚亂！但是，歷經網
上激烈的爭辯和討論，包括天行健為魏於全院士的辯護（註：為澄清科學上的爭
議，我以為，科學“律師”的辯護，也是十分必要的！），終於清理出了一個重
大線索，那就是魏於全院士能否向社會，其實是向生物學界，公示他的原始紀錄
和原始數據。
科學是靠證據說話的。沒有證據，或聲稱“有”證據，但又不能出示其證據
的論文，只能視作是捏造科學“證據”的偽科學。院士的“光環”，教授的“信
譽”，黨性的“保證”，黨委的“公證”，媒體的“吹捧”，……都無法取代出
示或公示其科學證據。
舉一個在我國科學史上曾出現的一個事例。
1947年，著名前輩科學家錢三強和何澤慧夫婦宣稱他們發現鈾核的三分裂和
四分裂。這一發現立即在科學界和社會公眾引起了轟動。通常的裂變是“一分為
二”，現在卻出現了“一分為三”，甚而“一分為四”，這不能不引起人們的廣
泛的興趣。但接下來的質疑是：錢三強和何澤慧夫婦的發現是真實的發現，還是
屬於虛假的“發現”？
一個最簡單的質疑是，很可能這仍是“一分為二”，但裂變後的一個碎片，
卻相繼出現一次α粒子的衰變（註：這在核衰變現象中是常見的），但“發現”
者卻誤認為這是“三分裂”。當然，這樣簡單的“質疑”是很容易排除的，因為
發現者使用的核乳膠將能確定所記錄的徑跡，亦即碎片的質量，從而能區分這一
“一分為三”的圖象是“三分裂”，而不是“二分裂”加上一個α粒子的衰變。
但是，繼“三分裂”得到科學界的承認以後，就又出現了對“四分裂”的質
疑。在核裂變的理論估算中，“三分裂”出現的概率約是“二分裂”的1/300，
而“四分裂”卻屬於稀有現象，理論上出現的概率可能是1/100000，而錢三強、
何澤慧所用核乳膠接受照射的“時間”，似乎未能收集到足夠多的“二分裂”的
事例！那麼，他們兩位的發現，是屬於真實的發現，還是偶然的“誤認”（當然，
也會有人懷疑這是弄虛作假！），就成為流傳一時的爭議的話題。
某一天，錢三強和何澤慧先生在巴黎的實驗室里來了一位同行，堅決要求查
看原始乳膠片和測量數據，以便“核實”他們所宣稱的“發現”，是否真實。
當場，二位科學前輩立即滿足了這位來訪者的要求。他們拿出了原始的乳膠
片，經過何澤慧先生的細心查找（註：這是顯微鏡下的操作，是很容易漏失
的！），約經歷了半個小時，終於找到了原始徑跡和他們對這一“四分裂”現象
測量數據。
目擊者表示信服，認為錢三強和何澤慧確實發現了“四分裂”；雖然這屬於
某種“偶然”發現的小概率事件，但完全是真實的發現！
一場爭議就此澄清！現在，再沒有人懷疑錢三強、何澤慧發現“四分裂”，
是“偶然誤認”，或“弄虛作假”。
這是我國科學史上一則著名的故事，是錢三強教授親口向我們介紹的。現在
錢三強先生已離世而去，而何澤慧先生已是92歲高齡。最近何澤慧先生在中央電
視台的“大家”的節目裡，又一次證實這裡介紹的“故事”。
司魏之爭，將如何了結？這裡介紹的“故事”，也許可供最終裁決者參考！
(XYS20060516)
贊上海交大嚴肅處理漢芯造假案
作者：中國科學院院士 鄒承魯
科學時報2006年5月16日
2005年12月報載，上海交大接到對微電子學院院長、漢芯科技有限公司總經
理陳進等人涉嫌造假的舉報，學校立即對有關情況進行了初步調查。考慮到問題
的嚴肅性和複雜性，學校隨即請求國家權威部門對事件進行深入全面調查。
2006年1月28日，科技部、教育部和上海市政府成立專家調查組並開始工作，
在其後的兩個多月的時間裡，科技部和教育部向交大轉交了專家調查組的調查結
論。
“陳進在負責研製‘漢芯’系列芯片過程中存在嚴重的造假和欺騙行為，以
虛假科研成果欺騙了鑑定專家、上海交大、研究團隊、地方政府和中央有關部委，
欺騙了媒體和公眾。
“根據上述專家調查結論，我校認為，陳進等人的行為完全背離了科技工作
者、教育工作者基本的誠信操守和行為準則，嚴重違反了我校的校紀校規，違反
了國家的有關規章制度，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為嚴肅學術規範、維護學術聲
譽，按照學校有關規定和程序，經研究決定：撤銷陳進上海交通大學微電子學院
院長職務；撤銷陳進的教授職務任職資格，解除其教授聘用合同。”
據悉，科技部根據專家調查組的調查結論和國家科技計劃管理的有關規定，
已決定終止陳進負責的科研項目的執行，追繳相關經費，取消陳進以後承擔國家
科技計劃課題資格；教育部決定撤銷陳進“長江學者”稱號，取消其享受政府特
殊津貼的資格，追繳相應撥款；國家發展改革委決定終止陳進負責的高技術產業
化項目的執行，追繳相關經費。交大堅決支持並將嚴格執行國家有關部門的決定。
上海交大嚴肅堅決處理“漢芯”造假案並給造假者以必要的處分，不僅無損
於上海交大的聲譽，正是表明上海交大當之無愧的是我國的一流大學，有信心處
理類似事件。反觀有些學府對於被揭發的醜聞，不僅不予調查處理，或僅進行一
些走過場的表面“調查”，進而對造假者百般袒護，這只能說明這些學校不認為
造假者所作所為是錯誤的，並且學校允許甚至鼓勵這種做法，長此以往,類似事
件可能陸續發生，真正做學問的學者將恥於去這樣的學校任教，真正立志做學問
的青年學生也將恥於投考這樣的學校。學校只能用造假的“教授”培養混一個學
歷用以混飯吃的學生。請問用人民的血汗錢設立這樣的學校又有何用？
據說有一種說法是，給海歸人員以必要的保護是為了怕影響在外留學人員,
以鼓勵更多的海歸人員回國。作為最老的海歸人員之一，並且熟悉很多年輕的國
外留學人員，我認為這種說法是完全錯誤的。首先絕大多數國外留學人員都是踏
實工作的，弄虛作假的只是極少數。對弄虛作假者的保護或鼓勵，只能更多鼓勵
更多弄虛作假者回國行騙，而使踏實工作有所成就的人恥於與這樣的人為伍，因
之望而卻步，這將把我國科學教育事業引向何方？
(XYS20060516)
(xys.3322.org)(xys.xlogit.com)◇◇
從劉輝、陳進的落馬看網絡的作用
陶世龍
繼原清華大學醫學院院長助理、清華大學教授劉輝因造假而被撤銷教授職務
和被解除聘任合同後，上海交大原電子學院院長陳進也因造假被解除職務和聘用
合同。
均是官方正式宣布，官方媒體報道，不是什麼“私人打假”，那些心懷鬼胎，
尚在觀望者應該看清形勢了吧。要知道，能得出這一結果，“私人”其實就是個
人，有着不可缺少、不可輕視的作用。劉輝的問題首先是在方舟子的blog中揭露
出來的；“漢芯”陳進問題的暴露，是從“一神秘舉報人”在網上舉報開始。
(5月13日據IT周刊補充:2006年1月17日，一位神秘舉報人在清華大學BBS上發布
的一則神秘帖子—《漢芯黑幕》，徹底打破了中國科技界的一團祥和，其筆鋒直
抵為中國產業界驕傲的“漢芯”系列芯片發明人—陳進。面對公眾“漢芯造假”
的質疑，陳進選擇了沉默。是影正身直“巋然不動”，還是問心有愧 “羞於啟
齒”?漢芯真的造假了嗎?本刊記者幾經周折，聯繫到在漢芯事件中起關鍵作用的
神秘舉報人，並多次調查、取證，試圖破解這層層謎團。
http://www.xxxx/news/2006-05-13/90115.html)
中國官場兩千年的經驗是“笑罵由爾笑罵，好官我自為之。”那是因為官員
的命運是上面說了算，群眾說了不算。而現在的學界已與官場無異，所以他可以
隨你們怎樣說，採取“三不主義”。而群眾是一個一個的人組成的。如果剝奪了
個人的發言權，還能有什麼民意呢？他倒可以假借群眾的名義，如“廣大師生”
之類以為己用。
再說即使有人敢於說話，還有到那裡去說，和如何讓大家都知曉的問題。
互聯網的出現，特別是blog的興起，解決了這個問題。真的是幾分鐘就可以
建一站，你說的話放上去，馬上全世界什麼人都能看見。過去的皇帝為了不被臣
下蒙蔽，不得不派身邊人到市井去採風，老百姓告御狀更難於上青天，得冒生命
危險。時代終究不同了，儘管中國封建專制的根基深厚，但終究在制度上已跨進
了共和國的時代。形勢比人強，民意終將在國家生活中起愈來愈重要的作用。像
這兩位學術官員的去職，就不能說民意沒有作用。“網絡輿論成‘公開的內參’
民意匯入中南海”，我相信這是真的。從這裡可以看到，今日中國儘管百病叢生，
但終究是在向成為一個現代化國家變化。
四川人有句常說的經驗之談，“不怕慢，只怕站。”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那怕是這一步不大，只要在走，就總是能達到目的。我注意到，對陳進一案的處
理仍有人不滿足，可能也還有需要深入解決的問題，但必須看到，證實造假是關
鍵，是腳踏實地的一步。
有件事給我的印象很深，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後，有些人公開反對三中全會
的精神，甚至自稱：如果要有什麼毛分子的話，我就是一個，頗有“誓死捍衛”
的勁頭；但到十一屆五中全會後，這些人一下子就老實了，變成堅決擁護，當然
也可能是真的思想有了轉變，但照我的觀察，很大成分是因為五中全會組織上有
了調整。因此，正像有人在說，這回看來是動真格的了。我相信，會繼續前進的，
各種腐敗均將被清除。個人儘管渺小，但人民正是無數個人匯集而成，不管人家
如何看，自己要看重自己。所以在2004年8月22日部分北大校友在北京好園聚會
時，我因遠在加拿大，特請任彥芳兄代我表達我的希望，希望能上網的學長和學
弟學妹們，都能建立起自己的網頁，彥芳兄不僅帶到，還結合自己建立的blog民
心網作了發揮：民心網，記民心，民為本，心為根，背民心，亡黨國，順民心，
萬古存。
人民是上帝，上帝是人民。
民心是聖經，聖經即民心。
說得好！輿論有作用，互聯網的威力也必將日益鮮明地顯示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