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寨的男女們
---偽社會的偽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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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燕子塢的老鄉
威武寨越來越有名了。
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本來,這威武寨就一荒墳崗子,長着高高矮矮的油松和
雜樹。徒步爬一袋煙的工夫,就到了山頂,又處在地廣人稀的三省交界處,壓根就
沒個名字,也沒人管。後來,社會動盪,流民大增,一些在原地混不下去的男男女
女,或者犯事躲避官府的人陸陸續續在這裡落了腳,互相幫着,就地取材,砍樹搭
架子,茅草蓋頂,再弄些雜樹枝篦起來,糊上泥巴,牆也有了。威武寨慢慢有了人
氣,竟然就熱鬧起來了。有好事者就在山下路口的紅松上,一邊挑一顆粗壯的,分
別刻上“威”“武”二字,這威武寨就算是這地界的名字了。
寨子裡人多了,自然魚龍混雜。但最早到此落戶的以苦力流民居多。梁材算是其中
之一。梁材是北方人,比寨子裡那些大部分的南方人就高大些,人也還長得精神。
梁材四處打短工,割稻收麥子,運煤馱糞,啥都干。由於他人勤快,不多話,口碑
還不錯,最近聽說有人想請他做長工,梁材正跟人家商議這工錢的事呢。
梁材閒下來,就在寨子的山上砍些樹,劈成劈柴,擔十幾里路外的鎮子裡賣,換了
零錢,就留下一些,逢年過節時帶回家給媳婦,聽說他在老家是有媳婦娃兒的。不
過,人們每次提起來,他總是支吾過去,不透露具體詳情。好在寨子裡都是外鄉人,
很多也有見不得人的過去,知道真名實姓的都少,大家就懶得較真。梁材熱心,寨
子裡女人們沒事愛和他嘮個嗑,閒扯幾句,梁材也會把那些賣不出去的小劈柴送給
女人們,賣柴回來也會順便給女人們帶些頭花,針線什麼的,對喜歡的年輕女人們,
有時甚至白給,所以梁材很有女人緣。每回梁材回老家看媳婦娃兒,女人們就總念
叨這梁材怎麼去這麼久呢,八成讓媳婦吸乾了,起不來身了。這次聽說梁材要去當
長工,女人們首先反對,酸溜溜的說八成梁材這次是去當上門女婿的吧,合着伙兒
一心要把這事攪和黃了。
老山人和梁材是同鄉,因為二人都來得早,相互走動得勤快,回老家時經常互相幫
着捎個信和包袱什麼的。又因為口音相同,別人剛開始還以為是哥倆,自然對他們
另眼相看。老山人和梁材都還正派,不仗勢欺人,大家就也很尊重他們。至於梁材
後來被女人勾搭,戳他後脊梁的人也不多。
老山人年紀稍長,見多識廣,愛擺個龍門陣吹牛。人們也從他這龍門陣中得知他和
梁材的一些過去。原來他們倆都是北方大鎮燕子塢人。燕子塢既然繁華,又是經濟
政治重鎮,軍閥土匪和列路豪強自然就眼紅,約摸二十年前,幾路人馬在燕子塢狠
狠打了一仗,死了不少人。梁材那時還是個半大小子,楞頭楞腦地站路口看熱鬧,
就給抓了丁,好不容易才在敗退的隊伍中溜了號。其實,寨子中還有十來個也是那
時節從燕子塢過來的。只是有的是趁亂搶了別人錢財,或捲走了東家帳房的。有
的是被仇家和豪強們趁亂追殺和打劫,不得已隱姓埋名來這的。所以,每個人都小
心地掩藏着自己的過去,絕不互相打聽。老山人和梁材和這些人一樣,逃荒出來。
慢慢地他們也習慣了這三不管的威武寨的生活,而且還很受尊敬。儘管這些年,聽
說燕子塢很穩定,比以前更繁華了,他們也懶得回去了。
老山人和梁材雖然要好,但也不是總好。問題還就出在梁材的女人緣上。老山人年
紀大了,對女人的心思就淡了,模樣也不討女人喜歡,對梁材的女人緣多少有些妒
嫉。所以他那龍門陣里就時常拿寨子裡的女人開涮,連帶着把招女人喜歡的梁材一
塊就涮了。比如,有回他說寨子裡著名的寶姐姐怎麼看到梁材落霜天還光着膀子劈
柴,腳都邁不動步了。又說那梁材其實是故意亮他那身膘的的,他知道自己身材不
錯,所以每次劈柴都在朝大路的前院裡劈,而不是通常人家幹活的後院,而且,每
次都儘量光膀子,云云。梁材聽了,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又不好明着爭辯,這心裡
就落下了疙瘩。一次,梁材要去賣劈柴,老山人就大咧咧地讓他帶包做酒釀的酒藥
回來。梁材也答應了。可偏偏那次寨子裡的女人們要了很多針線頭花什麼的,和往
常一樣,都是事後付錢的,所以梁材賣劈柴的錢就不夠了。梁材一合計,想起老山
人損他的事來,就把老山人要買的酒藥給免了,把錢全給女人們買東西了。這事後
來很是傳了一陣子,本來有頭有臉的老山人給大家臊得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老山人一氣之下,就出了遠門,聽說在百里開外的地方開了個小鋪子,半年也不回
來一趟。即使回來,也少和人招呼,露一面,呆一二天就又走了。
(二)寶姐姐
梁材事後想想,也覺得不給老山人買酒藥,有些對不住他。但這並不妨礙酒藥事件
之後,女人們更喜歡梁材了。尤其是寶姐姐。
寶姐姐顯然並非真名實姓,而且,最初連字也不是現在人們認為的“寶姐姐”三字。
寶姐姐剛來時,和別人也些不同,別人要麼是逃荒逃官府的,要麼是賣苦力的,都
很寒酸。偏偏她衣着光鮮,頭髮一絲不亂,水光光的,粑粑髻在腦後抿得緊緊的,
走路還喜歡凸胸翹臀,拿二指頭捏一花手絹擺呀擺的。寶姐姐中等個頭,年輕時大
概模樣還行。雖然寶姐姐看上去至少也要奔四十去了,眼角很多魚尾紋,身材也開
始走樣了。但說起話來還喜歡發嗲,很有些徐娘半老的味道。男人們晚上到老山人
那擺龍門陣,最喜歡以她為題。大家就猜這女人八成是哪個窯子裡的老鴇子,看她
年紀,自己接客怕是不成了。沒準這老鴇子怎麼就逼良為娼,鬧出人命,才不得已
逃到這荒山野嶺來躲命的。反正,男人們最後憑藉集體智慧,把這故事就有頭有尾
地編了出來,越說越真,後來的人就知道這女人是個老鴇子,還越看越象,私下裡
就打趣叫她“鴇兒姐”。
也許男人們猜得真對,這“鴇兒姐”就喜歡往男人堆里扎。老山人的龍門陣自然葷
素齊全,女人們不好攙和。偏偏“鴇兒姐”不吝,喜歡跟男人們打鬧。一天,男人
們正說這“鴇兒姐”呢,她突然冒出來,大喊哪個害千刀的,叫她“鴇兒姐”?老
山人果然有見識,說你聽錯了,不是“鴇兒姐”,是“寶姐姐”! 說你是威武寨
這群人里最有儀表,最具大家風範的,就象紅樓夢大觀園裡的寶釵,所以大家就尊
稱你“寶姐姐”! 一席話把寶姐姐哄得雲遮霧罩的,也不十分明白什麼紅樓夢,
大觀園的,反正大概是好的意思,就把這名號認了。自此,威武寨子裡寶姐姐就是
她的大號了。
寶姐姐喜歡梁材由來已久,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反正寶姐姐和男人都能搭上二句,
和梁材多嘮些,都見多不怪。加上梁材還算老實,而且梁材似乎更喜歡寨子裡更年
輕的么妹和水蓮,不跟寶姐姐走得過近,一直就相安無事。
但是,自從老山人拿寶姐姐和梁材開涮後,寶姐姐就更惦記梁材了。晚上一個人躺
被窩裡直咬牙:奶奶的老娘從來沒有連羊肉湯都沒喝到,就惹一身騷的。俺就不信
這梁材褲襠里沒個把,有個把,他就要女人。那些小騷狐狸們拿自個當個寶,八成
梁材也沒落着什麼實惠,老娘要是不把梁材這犢子劃拉上,也太沒本事了!想着想
着,這身上就燥熱起來,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自己摸了一會,弄得手指都黏乎乎的,
又喘息了一會兒,才睡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天上午,都十月天了,梁材和往常一樣,光着膀子在前院劈柴,
把個劈柴的斧頭掄起來,哼叱哼叱的。耳朵後面的汗就慢慢地匯起來,往下流了。
遠遠地看,還有些熱氣往上蒸着。寶姐姐透過樹枝的縫隙老遠看見,不太清晰,卻
覺得比看得真切還騷三分,心跳就快起來,咽了口口水,就急急地趕了過來。寶姐
姐走得急,臉上紅朴朴的。等梁材看到了,停下來嘿嘿打了個招呼,就想接着劈柴。
不想寶姐姐站那不走了,把紫綢絲滾邊的天蘭對襟解開,露出裡面的水紅符綢褂子,
胸脯的位置正好是一朵特大的月白牡丹,小褂子緊緊地裹着身子,二個奶子更顯得
鼓漲。一手拿手絹扇着風呢。梁材看了,心裡一動,想不到寶姐姐的奶子還這麼好!
寶姐姐就說:梁材啊,俺家裡早就沒柴火了,要不你賣俺一擔劈柴吧?梁材就說,
那好啊。寶姐姐就說,你瞧你姐姐也搬不動,你得幫俺把柴挑到家裡才行。梁材說,
那當然,那當然。
梁材收拾了一擔劈柴,自然比挑到鎮子裡賣的要多許多,也沒穿褂子,擔着柴就往
寶姐姐住的地方送。
寶姐姐的住處並不遠,從梁材家橫着跨過一小山坳就到了。只是梁材這一擔柴確實
比平時重許多,梁材挑着挑着,這汗就慢慢流了下來。寶姐姐在後面跟着,看梁材
寬脊梁上的汗絲絲地形成了紋路,覺得騷極了。一路咽着口水,好幾次想用手絹去
擦那汗,無奈梁材走得快,總趕不上。等到了寶姐姐家,寶姐姐就直謝,說梁子,
姐姐辛苦你了,快進來歇會兒,喝口水,順便也把劈柴直接放灶間去吧。梁材應了
聲,就進了屋。寶姐姐隨後跟着,順手把門也帶上了。
梁材剛把劈柴放進灶間,那邊寶姐姐就用葫蘆瓢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涼水遞過來,說
喝口水,俺替你擦擦汗,也不等梁材答話,就用手絹在梁材胸前亂胡擼,身子也貼
上來了。梁材二手舉着瓢,嘴裡含着口涼水,一時不知所措。寶姐姐這時整個人已
經貼緊了梁材,鼻子裡呼呼地喘着誘人的女人味,二個奶子直頂着梁材的肚子磨蹭。
梁材下身一緊,喉嚨里咕咚一聲大響,把涼水咽了下去,雙手不由自主地落下來,
把寶姐姐死死地箍住了。葫蘆瓢連帶半瓢水啪到落到地上,濺了寶姐姐褲子上很多
水。
約摸二袋煙的功夫,梁材才從寶姐姐家出來,渾身擦得乾乾淨淨的,好像連頭髮都
梳了似的。臉上,胸前還紅朴朴的。梁材一出來,剛把門重新帶上,後面一聲響,
寶姐姐就又把門打開,只斜着露出個腦袋,頭髮亂蓬蓬的,明顯的水紅的小褂子還
沒扣上,一隻手捂着,漏出大半截脖子和胸脯來,說梁子你慢走,有空再來。又嘻
嘻地笑了一笑,才縮回去,把門關了。
梁材一路上覺得神清氣爽,輕飄飄的,象夢遊一般。走到山凹處,覺得褲腰鬆了。
就把扁擔靠在樹上,提了提緬襠褲,想想又解開,背過身去尿了泡尿。小風吹過來,
嗦嗦地打了個冷戰,重新系好腰帶,看到掛在扁擔上的繩子盪著,才想起來,剛才
寶姐姐還沒給錢呢。
梁材正愣神,旁邊有人在喊,啊喲,梁材兄,你這是從哪來呀?梁材轉身看是寨子
里的教書先生。嘿嘿一笑,吶吶地一時拿不定是說實話還是誑他一下算了。教書先
生小眼鏡亂轉,曖昧地乾笑了一聲,說材兄想必是是從。。。。。梁材有些着急,
就趕緊說,啊!寶姐姐要買擔劈柴,俺給她送去。梁材不想和教書先生多羅嗦,就
轉身走了。教書先生看着梁材的背影,又轉身看看寶姐姐家的屋子,十分狐疑,又
十分嫉妒。
梁材自從在寶姐姐那得了消魂的快活,慢慢地就有些怠慢原先喜歡的么妹和水蓮了。
女人們的心思是慎密的,么妹和水蓮看在眼裡,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再看寶姐姐見
到梁材時那眉開眼笑的勁,和欲言又止的曖昧神態,就猜着八九不離十了。一起做
針線時,就拿出來酸溜溜地嚼舌根子。偏偏那教書先生又到處風傳,說:哪天哪天
他看到梁材光着膀子從寶姐姐家出來,身上紅朴朴的。又添油加醋地說梁材身上還
有女人的牙印兒,出來連尿尿的力氣都沒了。於是,梁材和寶姐姐有一腿的事在寨
子裡就算坐實了。
其實,這些謠言也沒冤枉梁材和寶姐姐。打從有了第一次之後,梁材和寶姐姐都在
虎狼歲月,又是乾柴烈火,就又找着機會媾合過幾回。自此,寶姐姐心情更加舒暢,
越加打扮得花枝招展了。但人們總覺得寶姐姐身上有股說不出的窯子味,就越加放
肆地和她開着玩笑。
但梁材心裡最近有些苦惱。不知為什麼,最近他媳婦總摧着他回家。有人從老山人
嘴裡就聽到,說梁材媳婦已經知道梁材在外面鬼混的事,所以,只要不是大忙,就
一定要梁材回家呆着,寧可少掙錢,也不放他出來。梁材合計肯定是老山人還記着
酒藥的不快,把他在威武寨子的事給傳回去了。自從和寶姐姐搞上後,梁材有些後
悔,當初老山人也沒真冤枉他,要是自個不跟他治氣,把給么妹買頭花的錢省了買
酒藥,就沒這些閒話了。
沒辦法,梁材在威武寨子裡呆的時間還是越來越短了。